傅氏集團頂層,會議室的門無聲開。
葉弈墨走了進去,蝎子跟在后,像一道沉默的影子。長條會議桌的兩側已經坐滿了人,他們是傅氏帝國的支柱,也是一群隨時準備撲上來分食的狼。空氣里混雜著昂貴雪茄的余味和毫不掩飾的審視。
一個蒼老但威嚴的聲從主位旁傳來:“弈墨,過來坐。”
是傅老夫人。穿著一素旗袍,頭發梳理得一不茍,雖然年事已高,但那種久居上位的氣場,足以制在場的所有躁。的公開支持,是葉弈墨今天敢站在這里的最大底氣。
葉弈墨微微頷首,在傅薄嗔空著的總裁主位旁坐下。這個位置,本就是一種宣告。
“人都到齊了,開會吧。”傅老夫人淡淡地開口,隨即閉上雙眼,仿佛接下來的一切都與無關。
“開會?開什麼會?”一個腦滿腸的董事立刻發難,他王坤,是傅明薇一派留下的死忠。“傅總生死未卜,公司價大跌,現在主持大局的,難道要是一個外姓的人?”
他話音剛落,立刻有幾個人附和。
“王董說得對!我們需要一個主心骨,而不是一個代理人!”
“傅宇先生至是傅家人!他來主持,我們才放心!”
葉弈墨沒有理會這些囂。只是對蝎子遞了個信號。
蝎子將一個加U盤接會議系統。主屏幕上,瞬間被一組目驚心的畫面占據。那是一座熱帶島嶼的殘骸,燒焦的林木,炸后的彈坑,還有幾被打了馬賽克的尸。畫面切換,是一份被部分涂黑的文件,但“創世”兩個字,清晰可見。
整個會議室雀無聲。
“這是傅薄嗔用半條命換回來的東西。”葉弈墨終于開口,的語調平鋪直敘,卻像冰錐一樣刺每個人的耳朵。“一個名為‘創世’的組織,襲擊了我們的海外能源基地。傅薄嗔的傷,不是意外,是戰爭。”
停頓了一下,讓信息發酵。
“戰爭?”王坤第一個發出嗤笑,“葉士,你是在給我們講故事嗎?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誰知道是不是你為了轉移視線,自己偽造的?”
“偽造?”葉弈墨重復了一遍這個詞,像是在品味它的荒謬。“傅薄嗔還躺在ICU里,傅氏的資金鏈因為‘焦土’預案岌岌可危。我偽造這些,對我有什麼好?”
“好就是攬權!”王坤猛地一拍桌子,“用一個虛無縹緲的敵人,來掩蓋你和傅宇斗的事實!把我們所有人都當傻子耍!”
“王董。”葉弈墨忽然點了他的名,“你似乎對‘斗’這個詞特別興趣。是因為你旗下的‘明薇投資’,在昨天下午,和幾個海外賬戶有過來往嗎?”
王坤的臉瞬間變了。
葉弈墨繼續說,不給他任何息的機會:“巧合的是,我們的人追蹤到,那幾個賬戶的資金流向,最終都指向了‘創世’的外圍組織。更巧的是,今天早上,‘明薇投資’的所有資金,都因為涉嫌資助不明團,被凍結了。”
“你……你口噴人!”王坤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手指著葉弈墨,因為激而全發抖。
“我是不是口噴人,調查機構會給你答案。”葉弈墨的微微前傾,“我只是好奇,傅氏的董事,為什麼要去資助一個襲擊傅氏總裁的組織?你是想做什麼?里應外合?”
王坤張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冷汗從他的額角落。
另一個一直保持沉默的董事,李元,清了清嗓子,試圖打圓場:“好了好了,王董也是一時心急。弈墨……我們還是你葉士吧。眼下的當務之急,是穩定公司。你的‘焦土’預案,對公司的傷害太大了。東們都在恐慌,必須立刻停止。”
“李董關心公司,我很欣。”葉弈墨轉向他,“不過,我查到你在今天開盤前,通過三個不同的賬戶,大量做空了傅氏的票。如果‘焦土’預案停止,價回升,你的損失應該不小吧?”
李元的表僵住了。他沒想到,自己做的如此的作,竟然被這個人翻了出來。
“你……你這是在監控我們?”
“不是監控,是自保。”葉弈墨回答,“傅氏這艘船上,有想鑿船的,有想趁火打劫的,我總得知道,哪些人是真正的水手,哪些人是準備跳船的海盜。”
站起,雙手撐在會議桌上,環視一圈。所有接到視線的人,都下意識地避開了。
“我今天召集各位,不是來和你們商量。是來通知你們。”
“第一,傅薄嗔的總裁授權依然有效。在他醒來之前,由我代行總裁權力。傅老夫人會擔任監察人。”
“第二,‘焦土’預案會繼續執行。什麼時候傅宇放棄他那些不該有的念頭,什麼時候預案才會終止。在此期間,任何與傅宇派系有資金往來的人,都會被列為高風險對象。”
“第三,立危機應對小組,目標只有一個:反擊‘創世’。所有資源向這個小組傾斜。誰敢在這個時候拖后,就按通敵理。”
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記重錘,砸在眾人心上。
整個會議室,死一樣的寂靜。
這時,一直閉目養神的傅老夫人,睜開了眼睛。沒有看任何人,只是端起手邊的茶杯,輕輕吹了吹。
“弈墨的決定,就是傅家的決定。”喝了一口茶,然后把杯子輕輕放下,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誰有意見,現在可以離開這個會議室。傅家,不養吃里外的狗。”
這句話,徹底垮了所有人的僥幸心理。
王坤面如死灰地坐了回去。李元低著頭,不敢再說話。
葉弈墨重新坐下。連續的高度繃,讓的涌上一陣難以抑制的疲憊。但知道,不能倒下。
“現在,討論一下第一季度的財報問題。”翻開面前的文件,仿佛剛才那場雷霆風暴從未發生過。
會議在一種詭異的平靜中繼續。再沒有人提出異議,葉弈墨的每一項指令都被記錄下來,準備執行。他們看著這個人,看著蒼白的臉和不帶緒的語調,心里第一次生出一種敬畏。
這不是一個可以輕視的人。是一頭了傷,卻更加兇狠的雌獅。
會議結束,眾人魚貫而出。他們離開時的腳步,比來時沉重了許多。
空曠的會議室里,只剩下葉弈墨、傅老夫人和蝎子。
“辛苦你了,孩子。”傅老夫人站起來,走到邊,輕輕拍了拍的肩膀。
“是我該做的。”葉弈墨說。
“薄嗔有你,是他的福氣。”傅老夫人嘆了口氣,轉向外走去,“剩下的,就給你了。我這把老骨頭,只能幫你鎮鎮場子。”
門再次關上。
葉弈墨靠在椅背上,終于允許自己流出一疲態。窗外的刺眼,卻覺得渾發冷。
“蝎子。”
“我在。”
“查‘明薇投資’,我要知道它和‘創世’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