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朵花 “他有必要直接在教室外面……
我想的那樣?
什麽意思?
為什麽不把話說清楚!
闞婳抱著枕頭怒捶。
靜大到床下的幾個人都稀罕地看過來, “誰啊,惹我們婳婳這麽生氣?”
闞婳這才回過神來。
“沒有誰...”頓了頓,闞婳又輕輕地找補了句, “我沒生氣。”
蓋彌彰。
闞婳回到學校後就一直心不在焉,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滿腦子都是霍堪許說的那句,“就是你想的那樣。”
想的那樣?
闞婳默默翻過, 可什麽都沒想。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闞婳難得賴了床, 險些在系主任的課上遲到。
好在今天這節是大課, 除了闞婳他們班的人之外, 還有另外兩個金融班以及涉外經濟國際學院的人。
申大的金融系舉世聞名, 有旁聽的留學生也不足為奇。
胡樂然坐在階梯教室的邊上, 彎下腰撿鋼筆的功夫瞥見窗外的一抹亮, “誒,那是不是霍教?”
“哪個哪個...”桑曉湊過去,徑直趴到了闞婳的書上,連帶著闞婳也被到了胡樂然上,順著的視線往窗外去, 就能看到半趴著綠爬山虎的窗外,日清明亮,一道姿拔的剪影映在窗上。
桑曉眨了眨眼,“霍教不是在隔壁航大嗎,怎麽會來我們這裏?”
齊竹悅面不改地把桑曉揪了回去:“軍訓都結束了還人霍教啊?”
“那他什麽?”
“好像是霍...霍堪許吧?”
“嘶...我怎麽覺, 霍堪許在往我們這裏的方向看啊?”
闞婳聞言下意識了眼窗外,還沒來得及看清就急忙收回了目。
“他是不是有什麽認識的人在我們這兒?”說著桑曉的視線又往後逡巡了一圈。
這時候教授在講臺上起了學號。
系主任的行政班從開學開始就分了不同的小組,每節課都會不同的小組上去做主題報告, 這一次因為國際學院的人在,教授便要求全英演講。
四個人當中,只有闞婳從小是在全英語境中長大的,這次的pre就到了上。
闞婳默默伏低了子,懇切地希教授不要到他們這組。
然而人越是不想發生什麽就越是會遇到什麽,系主任在下面對階梯教室裏的況一覽無,看到胡樂然和桑曉左顧右盼,還以為他們是躍躍試想要表現,當即破格點名要他們這組上來報告。
也不知道霍堪許在外面是注意到了這個小曲又或者只是恰好視線被牆上的爬山虎遮擋了,總之他忽然消失在了窗外。
闞婳松了口氣,別過頭握了手上的U盤,往講臺的方向走去。
這次教授還帶了個MIT來的換生做助教,金發碧眼,皮蒼白,離得近了,闞婳還能看清他眼下點點橙紅的雀斑。
聽說他是波蘭人。
他接過了闞婳手裏的U盤放出PPT,接著轉朝自我介紹,“Rashad.”
拉沙德。
闞婳在心底默默記下了他的名字,接著朝他報以莞爾一笑,“Dorothea.”
多羅西婭。
這是爺爺給取的名字,寓意上帝的禮。
闞婳他們這組的主題是"The source of harp"(豎琴的淵藪),裏面了好幾段闞婳以前比賽的視頻,齊竹悅準備的文本和資料都非常翔實,整場Pre下來現場的氛圍都很好。
雖然闞婳仍舊不習慣衆人目的中心,但畢竟是從小就開始參加各種豎琴賽事的人,對于如何完一場八十分乃至九十分的表演可謂游刃有餘。
今天就打了個底,雲藻般烏亮的長發紮低馬尾拂在右肩,雪紡的連包裹住韌纖瘦的段,眉目如山水畫一般清致秀麗,讓人移不開眼,站在教室的中央一如不可玩的白玉鈴蘭般亭亭。
闞婳的姿態不卑不,聲音溫但絕不單薄,言談之間得而穩重,一場pre下來收獲了不掌聲,教授也對他們這組的表現贊不絕口。
臨下課的時候,闞婳發現霍堪許還在階梯教室外,借著他們坐在後排天然的地理優勢,闞婳約可以見霍堪許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看一次手表,很明顯是在等人。
打開手機找到了他們昨天的聊天記錄。
霍堪許問到寢室了嗎,闞婳琢磨半天,回了一句[剛到]。
沒有表包也沒有多餘的話,闞婳認為這表明了自己堅定的態度:要聽到霍堪許更加詳盡的解釋。
只是霍堪許似乎本沒有看出的言外之意,像是平時那樣又發了幾條消息,闞婳鼓了鼓腮幫子,合上手機沒有再回複他。
可是即便如此...闞婳想,他有必要直接在t教室外面堵嗎?
闞婳的目左瞥右覷,還沒想好怎麽和室友們介紹霍堪許呢,也沒想好該怎麽解釋當初軍訓的時候為什麽要裝作和霍堪許不的樣子。
難得完了一樁在心頭的任務,就像是心裏的大石頭忽然消失了,胡樂然在群裏提議他們今晚出去喝一杯,其他人紛紛附議,只有闞婳仍舊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桑曉過來撞了撞的肩膀,“走啊婳婳,想什麽呢,我們今晚出去放松放松。”
“啊好。”闞婳笑著應聲,轉頭心裏就盤算好了,待會兒一下課就借著上廁所的名義先走,然後趁同學們還沒有出門的功夫先把霍堪許拽走...!
下課的鈴聲一打響,齊竹悅他們連書都還沒合上,就看見闞婳從椅子上“嚯”的一下站了起來,“你們慢慢理,我先去上個廁所。”
話音還沒落,闞婳的影就已經消失在了教室門口。
剩下三個人:“......”
“有那麽急嗎?”
“可能今天鬧肚子了吧。”
闞婳從教室後面氣籲籲地跑出門,扭頭就看見霍堪許果然等在教室的前門口。
一鼓作氣往下跑去,沒想隔壁的階梯教室也是這時候下課,霍堪許站在那兒展現出了超級高的回頭率。
闞婳并不打算讓自己此行的目標看起來太過明顯,是以走走停停,中間夾雜著看手機頭發等一系列鬼鬼祟祟的小作,等走到教室前門口時,卻發現霍堪許已經不見了。
誒?
闞婳的腦袋上緩緩冒出了個問號。
人呢?
還沒見到就走了嗎?
還是認錯了人啊?
闞婳甚至忍不住低頭確認了一下自己今天的穿著,沒有人和撞衫吧?
這時候闞婳的室友們順著人流從前門口慢慢出來了。
“好可惜啊,沒想到霍堪許居然是來找Rashad的,要是我們走快點說不定還能和他打上招呼呢。”
“打上招呼又怎麽樣,人家也不一定還記得我們。”
“哎呀,帥哥能和自己打招呼,那本就是一件賞心悅目的大好事了好嗎?”
什麽。
他不是來找自己的...嗎?
闞婳有些怔愣地眨了眨眼,佇在原地看起來可憐又可。
低頭確認了一下手機,仍舊沒有霍堪許的消息。
闞婳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霍堪許的確沒有和自己表示過要來找,只是一看到霍堪許等在門外就下意識地以為他是在等自己......
所以剛才的那一系列如臨大敵的想法和作看起來簡直就像是...自作多。
但是...
可是...
拜托航空大難道平時不上課的嗎,誰允許他沒事就往申大跑的啊!
闞婳懊惱地嗚咽了一聲,忍不住捂上了臉。
“誒婳婳你怎麽在這兒啊,你不是去上廁所了嗎?”
桑曉也挨挨地湊了上來,“婳婳婳婳,剛剛霍堪許在這兒你看見了嗎?”
齊竹悅見闞婳神不好,臉上還泛著可疑的紅,忍不住問:“婳婳你不舒服嗎,還是剛剛在這兒發生了什麽?”
桑曉和胡樂然聞言,紛紛開始機警地環視四周,闞婳開始心虛起來,“我沒有不舒服啦。”
眼看著齊竹悅還想說些什麽,闞婳當機立斷推著幾人往大樓門口走去,“對了我們今天不是要出去玩嗎?現在就出去吧,晚上還得來上晚課呢。”
時值暮夏,申城的清晨和傍晚已經有了涼意。
闞婳萬萬沒想到,桑曉他們口中說的出來玩玩是去Orville。
走到Orville的門口時,闞婳甚至還有些恍惚。
當初就是在這裏,闞婳以為霍堪許就是自己那個不的弟弟,而那時霍堪許的臉上帶著傷口,見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抱住了。
闞婳還記得當時在門外等了許久,難得有了一些火氣,這這些火氣卻在最後見到霍堪許臉上的傷時都消散殆盡了。
弟弟是假的,但那時候難過和心疼卻不是假的。
偌大的鐳鏡面玻璃門推開,珠串連貫水幕一般漾的波紋,一顆顆在昏暗燈的照下反出熠熠的碎,闞婳了眼睛,再擡頭時眼前卻映一張悉的、俊昳的臉龐。
兩隊人在樓梯上狹路相逢,闞婳還沒反應過來為什麽霍堪許會在這裏,他後就出了個茸茸的卷腦袋,金發碧眼,小雀斑在昏暗的燈下有些模糊。
他笑著朝闞婳招手,率先開口:“Dorothea!”
闞婳也朝他打了個招呼,“Hi,Rashad.”
寒暄完之後,對話落了空白的兩秒鐘,闞婳的睫忽閃忽閃的,像是不經意般往霍堪許的方向去。
要...打招呼嗎?
還沒等闞婳做出決定,霍堪許就朝他們笑著點了點頭,隨後下了樓。
禮貌而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