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進去想干什麼。”他低下頭，沉聲問。
“有貓......”林雨聽到巷子里貓聲突然停了，后知后覺意識到不對勁。
就像是有什麼人在故意引導進去。
“貓嗎。”祁司北沒正面回答，低低接話，“我只看見一只。”
“還是傻的。”
他的眼神冷淡鷙，落到林雨那雙干干凈凈的眼睛里。
措手不及。
第07章 小北
這陣子上禾路不太平，上過好幾次晚報日報的新聞報道。
可聽到貓的那會兒，林雨什麼都沒多想。
是想救貓，還是想救那個十六歲時放在走廊外的傘總是被人帶走，困在暴雨天無家可歸的自己。
沒有答案。
此時巷子很深里響起幾聲離開的腳步聲。
之前聽到的貓戛然而止，樹影晃下，依稀看得清離開的好像是一個佝僂著背的男人。
林雨這會兒腦子清醒了一點，想起那些關于人販子用各種方法拐騙人口的目驚心的標題，手心一陣冷汗。
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真的一時沖，真走進了這條巷子里會怎麼樣。
祁司北在確認了那個男人倉皇而逃以后，放開了勾在子腰后的手。
到微微的抖，什麼也沒說，轉往巷子外頭走。
巷子里的電線壞了一大片，錯綜復雜垂落下來，夜風吹旁邊樓上幾件鮮艷的服。
他穿著一雙黑拖鞋，還是那副困倦又淡漠的樣子，抱著手倚著墻等。
兩人走回居民樓，狹窄的樓道里，祁司北很自然地舉著手機手電筒，自覺走在的后打。
走到二樓的時候，手機振了幾下，他好像摁了掛斷。
沒多久，手機不依不饒又一次響起來，祁司北嘖了一聲，接通電話放在耳邊。
“有事？”
“真有事。”周沉在電話那頭嘆氣。太悉自己朋友混的作息，所以凌晨也不管不顧打了電話過來。
“就學院路演海選那事兒，不知道誰帶頭造的謠，說你挑節目的時候給人放水。”
路演海選那陣子祁司北在學校，藝團的部長跟他，讓他一塊兒來看。
他那陣子因為寫歌晝夜顛倒，也沒手海選的事，就坐在第一排當觀眾，因為部長一句“你來看他們心里就更有底”，整場也是專心認真。
一散場結束，程譯野順路，開車來校門口接他。
跟后座人還沒說完一句完整話，后視鏡里就看見祁司北外套一扔，整個人躺在座位上。座位放不下一米九的高，在角落也睡得天昏地暗。
“剛在外頭我跟人吃飯，場子里見嚴末。喝多了，一只腳踩椅子上可勁罵你。”電話那頭周沉不好擅自作主為他出頭，繼續說，“你管還是我管？”
嚴末罵得無非就是他看海選那件事。鄭琳當時上臺拉提琴失誤了三地方，也選上了，誰都知道鄭琳漂亮，在音樂系一學就出名，跟他關系又近，嚴末就是懷疑祁司北給朋友放水。謠言越傳越離譜，變了他祁司北私下多一人。
手機手電筒沒關，白的線過接電話的人指間，落在樓道上斑駁的水泥灰墻壁。
林雨站在樓梯旁靜靜等他。
在這破舊不堪的地方，偏偏祁司北這樣是站在里。
活得再墮落落魄，也絕不會用狼狽這個詞形容他的一個人。
林雨等他打完電話的間隙里，有些木木地站在樓梯旁邊。突然意識到自己什麼都不干，像是在監聽他一樣。把手機翻出來胡翻了幾下。
這個點發朋友圈的幾乎沒有，除了校園墻在發白天整理掉的投稿。
有人發了一張拍到一個長頭發波浪卷的孩，和幾個人一起坐在食堂吃飯，笑著聊天的照片。
撈的是柯牧彤。
林雨看著這張照片，才想起還有一件事沒過去。
是白天的時候在教學樓衛生間，在柯牧彤面前說人品行不端，讓那當事人從柯牧彤忘記掛斷的微信電話里聽去的事。
樓梯上，祁司北還在跟朋友打電話，聽對方講嚴末的事。顯然他沒耐心再聽下去了。
“鬧唄。”兩個字從他里輕描淡寫吐出。
周沉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祁司北就是這樣極端一個人。周沉見過他真較勁的樣子，發起瘋來誰也攔不住，也知道他對于懶得搭理的人和事，那雙眼睛里就是不屑和冷漠。
結束那一通電話，祁司北才重新從樓梯上走上來。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等到林雨走到四樓，拿出鑰匙開門的時候，忽然到在耳邊掠過的溫熱氣息。
“是不是還背后覺得我就一人渣。”
手中的鑰匙一抖，落在地上。
沒想到他還是跟翻了舊帳，只是在挑合適的時間而已。
“人渣剛救了你一命。”
樓梯里的聲控燈悄無聲息熄滅，昏暗里，看見那雙漆黑玩味的眼睛。
沒喝酒，沒有沒睡醒。
清醒著的祁司北，居高臨下站在面前，就是在跟較勁這件事。
他在意。
他非常，非常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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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后，舟川市進漫長的雨水季節，暴雨總是在夜深人靜時突然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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