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窘迫走調的聲音里，有個聲音低低開口，跟唱著同一句歌詞。像在幫找調。
察覺異樣，林雨茫然抬頭。
看見不遠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坐在落地窗前的人，弓著一條，漫不經心搭著手中的話筒。
一句一句唱著。
“好不容易，又能再多一天。”
“但故事的最后，你還是說了。”
聲音嘈雜，沒人注意到這句話的不對勁，除了林雨。
明明完整的歌詞是，“你還是說了拜拜”。
坐在窗邊的人懶懶低頭，銀發的影遮住下半張臉。
空了兩個音，沒唱出那句歌詞的最后兩個字。
愣愣過去。
祁司北坐在落地窗前，轉著指間的話筒，也側頭在看。
兩個人的影子，模糊在落地窗外淡藍的滿城燈火里。
看不清未來的日日夜夜，但又好像只有眼前，就夠了。
第29章 butterfly
Chapter29
后半夜城市的燈微微暗下去,黑暗里飄落下的雪花更亮了。
后半場玩到興致缺缺，程譯野拉了幾個朋友過來，問玩不玩骰子。一群人玩得勝負上頭，茶幾上的酒連著了好幾瓶。
“喝不了了。”程譯野連著輸了幾把,意識到不對勁了趕擺手,把沙發邊上睡覺的人扯過來,“北來替我。”
倪霧記仇,半坐在沙發后背上,笑得譏諷嫵：“又菜又玩,有事就找北。”
“行我菜好吧，真喝不下了。”他急讓位,“來來來，北你坐這。”
坐邊上睡覺的人沒骨頭似的任由著，被他扯過來。
手里拽著的那黑皮長袖,一快消散的煙草味。
程譯野在這時察覺到不對。祁司北不是這種人招招手就去的子。
他顧不上深究怎麼回事,頭暈的要死，沒意識之前咬牙切齒回頭看了一眼。周沉垂眸挽起白襯衫袖口,笑了笑對他舉了一次酒杯。
程譯野喝得頭一次看清,之前那個一直贏他的人，原來是周沉。他還一直以為向他這樣家世嚴格的出，都不擅長這種酒桌游戲。
厲害。
“來。”
骨節分明的手，把骰蠱扣在桌上，有些重。
周沉看了祁司北一眼，只是笑而不語陪他玩。
骰子在骰蠱里的聲音噼里啪啦。周沉停下來之后,他也戛然而止,一舉一都隨意。
所有人是從這里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的。
“這麼玩啊。”有人竊竊私語,“祁司北在干什麼。”
不管周沉說幾個數，他都比了一個加的手勢，年的眼睛在昏暗藍冷下，沒正眼看周圍的任何人，桀驁不屑。
他把點數抬到了一個極高的數字，冷冷抬眼。
“開。”
周沉不不慢問他確定嗎，打開了自己面前的骰蠱，雜的點數沒有一個六。
“你輸了北。”周沉從桌上拿起一瓶酒，笑著倒進玻璃杯里，遞過去揚了揚手。
祁司北沒搭理他。
拿酒杯的杯沿，開了骰蠱。五個骰子整整齊齊的點數，全是六。
他喊得就是五個六。
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寂靜中，祁司北握著酒杯后仰，溢出來的酒沾在修長的指間，順著往下滴落在沙發上團著的那件，他主給林雨披上的西裝上。
在周沉耳邊說了一句話。聲音只有他能聽見。
“你離遠一點。”
周沉笑容僵了僵，知道他在說賭注，跟著抬頭順著他的目過去。
看見不遠安靜坐在角落里，長發披散下來朦朧遮住半張臉，在這場上茫然無措的人。
從輸定的敗局里，為勝者。是祁司北最擅長的事。
可只有這一次，賭注是一個人。
周沉沉默了一陣，很快收起驚訝，若無其事接過他手里的罰酒一飲而盡。
“這不像你。”
頓了頓，又好笑似的，沒頭沒腦說了一句“沒事”。
薄，冷漠，目中無人，最后還是會對誰都不在乎。
祁司北連你自己都不，怎麼可能會一個別人從頭到尾。
這才是你真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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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場的時候已經將近凌晨三點，冷空氣吹過忽閃忽暗的燈火。
十二月的末尾，馬上就要進新的一年。林雨因為知道有人在邊，不知不覺多喝了幾杯。
坐電梯下樓到了大廳，一群人還沒盡興，接著多聊了幾句。
“林林，在這等我一會兒。”倪霧沒離多遠，只是走開跟人打個招呼。
“好。”林雨捧著泛紅的臉頰，迷迷糊糊點頭。
大廳里燈紅酒綠，閃過很多張形形的臉。角落里有一棵巨大的圣誕樹，纏繞著小燈串一閃一閃。
隔著茫茫人海，還穿著那件單薄白針織的人，顯然是喝多了。不知誰給的黑鯊魚夾，把長發全都扎了起來。
跟誰都不，也不是很清醒，林雨一個人站在大廳嵌進墻上的復古立鏡前自己玩。白皙的手腕上低垂落覆著蕾邊的長袖，抵著鏡子，伏上去吹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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