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顯示來電。
正好旁那輛車牌號模糊不清的黑車,閃了一下車燈。
以為是來接的司機在打雙閃。
林雨匆匆關閉和祝白的聊天頁面,以為認對了車牌號,著急避雨先上了副駕駛。
一邊狼狽系安全帶,一邊接通電話放在耳邊。
發黃的梧桐葉被狂風暴雨吹落在車窗。
“喂?”急促呼吸快被雨天吞沒。
“林林,你還在加班嗎?”周沉聽到電話那頭的雨聲,關心問,“雨下很大,我一會兒過來接你。”
南方地區局部大雨。周沉以為現在在杭南辦公大樓里。
林雨剛想解釋清楚說不用,總覺車窗外有人在看著。
心里莫名慌神,一邊解安全帶,一邊抬頭想要下車。
車門半打開的那一秒,突然被人擋住,冰冷的雨汽細細一瞬間全涌到臉上。
對方上灼燙的溫俯下來,遮擋住昏黃的路燈。
“干嘛坐我車。”
發兇的質問,尾音低低落下。
明知故問。
林雨往后一仰,眼里雨水浸得酸疼,就這麼看清了祁司北那雙居高臨下的,漆黑凌厲的眼睛。
上錯了別人的車還好,但偏偏是他。
愣了一下,聲音很輕。
“對不起,我找錯車了。”
抱歉低頭去撿掉落在前座的手機,還停留在通話頁面的手機殼亮得發燙。
“怎麼了。”周沉聽出第三個人的聲音,“你旁邊有人在說話嗎。”
“沒人。”
說完這兩個字,心里就像是有氣還沒出,垂下的睫。
“陌生人。”
三個字剛落地,本來要走,被一力量頑劣后推到副駕駛座上。
半探進來的人單膝輕抵在的大上。沾了雨水的襯衫領子混著香水和水汽,發瘋一般,漉漉過他的下顎線。
一手住的肩膀,一手前。因為不爽咬了后槽牙,在側頸,像在思考到底咬哪里。
熾熱無聲的呼吸掃得從頸窩麻到膝蓋。
無措得想找個支撐點。
卻只到祁司北撐在座位上的手掌,這些天因為拼命練琴的手掌帶著點燥,卻顯得如此真實。
那只手順勢一把反握住。
聽到他的聲音從不爽變急促,溫漸漸上升。
昏暗的車在雨的空間里,滲出點點滴滴的昏黃的。
模糊的視野里,只有在顧忌落在腳邊的手機還在通話中,不敢出聲,只能用行每一次試圖推開他的時候,才會換來故意似的疼痛。
曖昧發的雨水從他的脖頸里落的鎖骨。
周沉在電話那頭只聽到雨聲。以為信號斷了,不皺著眉“喂”了幾聲。
很久很久以后。
那只沾著雨水的修長手指,自顧自撿起的手機,放在自己耳邊。
“周沉。”
“我在說話。”
第46章 butterfly
Chapter46
整座城的梧桐樹都抖落下一場場大雨,泛濫夜為連綿江水。
凌晨的通燈在大雨里不斷變換紅綠。
“住哪。”
祁司北在駕駛座上系好安全帶,單手下剛才被車外暴雨打的衛,隨手扔在后座。只穿著一件黑無袖背心。
第一次看見他開車,也第一次坐他的車。
輕輕報了一個酒店名字。
車窗外的雨聲和車的藍牙連接音樂聲煩躁撞。
連的應該是他自己的手機歌單。大多數是外文,樂隊的貝斯和鼓點,還有主唱聲嘶力竭唱出來的搖滾。
躁郁的鼓點聲里,祁司北黑的碎發冷冷遮住三分之一的視線。
不知道過去了多首歌,林雨窩在副駕駛座上,忽然聽見Jay的聲音。
模糊不清混著窗外風風雨雨,在唱《一路向北》。
“你說你好累,已無法再上誰。
風在山路吹,過往的畫面全都是我不對。”
不由清醒了一點,下意識往旁邊看了眼。
祁司北一言不發在開車。
這麼多年,他的上仿佛仍住著那個十八歲坐在校園廣播室放歌的,心比天高的年影子。
回國之后,程譯野千里迢迢特意找說清楚。當年祁司北為了躲那些亡命之徒,為了還那筆本來不到他去還的債,自己一個人做了決定北上,選擇一個人去走那條杳無音訊籍籍無名的路。
不過再多事,程譯野也不清楚。
畢竟那三年,祁司北是一個人過的。
他也許一個月也不會跟人說一句話,也許是某天夜晚蹲在胡同巷口吃著冷掉飯團的人,也許也會被路過遛狗的中年阿姨當混混掃過凌厲的眼神。
他永遠只字未提的那三年,除了他自己,誰知道呢。
車里的音樂聲音在暴雨里,連同一起滲呼吸。
祁司北,一路向北,無羈無絆。
-
放在林雨膝蓋上的手機鈴聲尖銳不斷,忽然蓋過了斷斷續續的《一路向北》。
祝白的電話,估計是出了場館卻沒看見人在哪,打個電話來問問有沒有到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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