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他的工資卡給。
“林雨，你知道的，我這個人以前混蛋的沒什麼努力方向，過一天是一天，可以明天去死，也可以明天睡大街。”祁司北了眼睛，聲音很啞，“現在我有方向了，我在努力了。”
“你喜歡舟川，還是杭南，還是杉磯，舊金山。”
地名越說越多。
“還是世界上的任何地方。我們去買間房子吧。”
誰都不用被困在出租屋的發霉雨天里。無論是萬家燈火，還是千里曠野。
普天之下是大好河山。
“無論哪里，只要你想去，就是我的方向，我的家。”
雨滴滴答滴答，砸落在車頂。
林雨攥著那張銀行卡，有很長一段時間反應不過來。
討厭暴雨天。討厭下雨，討厭雨夜。
如果暴雨天，在這城市里有一盞彌彌燈火，亮在屬于兩個人的家里。雨水悶悶敲打著落地窗，餐桌有冒著熱氣的飯菜，臺上掛著的是兩個人的服，貓在床角睡覺，剛收工回家的人看見角落里的吉他，順手拿過來盤坐在邊，一字一句給唱喜歡的歌。
其實也是好天氣。
“你給我工資卡，可是我什麼都沒答應你。”
林雨低頭喃喃。
祁司北沒說什麼，俯就過來。
下一秒，覺自己頭上好像有什麼東西。
往后視鏡里一看，是給他買生日蛋糕商家送的紙皇冠。他把皇冠戴在了的頭上。
車門被打開，冷風往里灌，詫異看著祁司北直接從車里出去了。
毫不猶豫，單膝下跪在長街上漉漉的雨地。
雨水往上打了他的膝蓋。
“林雨做我朋友吧。”
明明能在演唱會上萬人面前演出的人，對節拍如此敏的人，一句話說得愣是因為張一點停頓都沒有。
學生時代的每一場考試沒有這麼張。
是他人生里，第一張不想錯一道題，只想拿滿分的試卷。
沒來得及準備戒指和鮮花，年跪在雨里，因為雙手空空而無措。
是永遠覺得給你的還可以更好，最好。
林雨坐在車里，戴著那頂金的紙皇冠，漂亮的整個人都像在發。
仰著頭不想哭，一直忍住了。直到想到祁司北這三年是一個人怎麼過得之后，眼淚嘩啦就下來了。
祁司北做什麼都可以去拿滿分。
在這里，也是滿分。
“如果我不回國，你會來找我嗎。”捂著掩飾緒，問出了第一句話。
單膝跪在雨天里的人沒說話。
其實那年，他去加州看過。
在那場冬天的杉磯，百年難遇的大暴雨里。那時候仍然一無所有的祁司北，花了半年攢機票，去的大學門口。
深夜走出校門的林雨，穿著一件好看的黑大，邊是撐著傘的外國朋友，兩個人說說笑笑走過街角。
他攔住路邊賣花的小孩，英文咬字標準。
畢竟如果沒有高三畢業那一年的變故，他會在大洋彼岸最好的音樂學院。
他買下所有的玫瑰，讓賣花的小孩走過去送給。
所以現在問他不回國，他會不會去找。
祁司北沉默了足足半分鐘。
二十九秒，每一秒的答案都是“一定會”。
但是最后一秒，是他的理智。他不要重提往事讓擔心。
“看緣分。”大雨里的人笑著別過臉，側臉凌厲分明，“緣分不夠，我就去爭。”
他還是那個，橫沖直撞也會殺出一條路的年。
車里連接著音樂電臺響了幾聲，林雨抬眼看過去。
主持人說，下一首歌播放的是《當冬夜漸暖》。
雨天收音嘈雜，FM90.7調頻仿佛老磁帶的雪花沙沙聲。
前奏的間隙里，傳出孫燕姿的聲音。
“大家好我是孫燕姿，今天我要介紹當冬夜漸暖。這首歌是這張專輯的最重要的一首歌，這首歌其實在講時間的流逝。就是說當很多東西，都好像有點變質的時候，很多人會有很多疑。重要的是我們如何過。”
的歌聲忽遠忽近。
“只要有一次的絢爛，下一次會更勇敢。”
車窗外的天和路燈，明明暗暗閃過。
是林雨閉上眼，都能看見熱烈的。
當冬夜漸暖，已經是舟川的春天。
“小北，我來坦坦地你了。”
聽見自己的聲音，如同一萬只蝴蝶振翅過的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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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新房的事，最后定在杭南一新開發的樓盤。
回到他們十六歲第一次見面的城市。
首付八十萬，小區環境干凈，出門走十幾分鐘就可以到的律所。
那只貓也很喜歡。
趴在飄窗上曬太，照得它背上的白發。
有時候林雨覺得，其實貓什麼都不知道，只是跟著他們有家了，就很開心。
那陣子手里有活忙，雖然祁司北每天更忙。但裝修的事還基本都是他在琢磨，既要費盡心思想喜歡的風格，又怕打擾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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