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唱了七年。
花會開的,無論在何,哪怕是大雪,哪怕是絕境。
腳邊散落著一些筆頭。林雨撿起來掂了掂,半彎下腰找個空地,一筆一畫把自己的筆跡在那無數祝福中。
【小北,前路花團錦簇,太不會落地。】
站在那扇墻壁前面,寫著寫著,左肩微微一沉。
“在寫什麼。”
后人慢慢走來的人,仍然像以前放學不回家的那副晃樣子一樣走過來。
只是這一次,有了停泊的港灣。
“上次和程譯野他們去法喜寺爬山,也給你寫了祈福牌。”祁司北被太曬得睜不開眼,索整個人埋在肩膀上。
那是的氣息和淡淡的沐浴花香。
那天有工作,沒跟他們一塊去。
“你怎麼之前不跟我說,寫了什麼。”林雨好奇問他。
他不說,忽然掀眼:“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太想知道,真的轉過來輕輕親了他一下。
祁司北了下,棱角線條削瘦。似是不滿這個吻的位置。
“你親哪呢?”
淋漓,踮起腳,像只被他連哄帶騙的貓。
接吻到不過氣的間隙,還不忘在他耳邊追問。
“你到底寫了什麼。”
回應的也只有一句輕嘖。
“晚上再賠我。”
到最后祁司北也沒告訴是什麼。日出日落,都照耀著那山上長廊的無數祈福牌。
那天他寫的是。
祝天高海闊,永遠更勝我一籌。
*02
杭南高中附近的那條地鐵線還在運營,晚高峰依然還是人擁。
冰冷的線照在花崗巖地板上,隔著玻璃門長長的地下隧道漆黑。
祁司北進站的時候接了一個電話,人不見了。
都是年人了,也沒必要找不著人就去車站廣播尋人。林雨本來想給他發個微信,后來一看地鐵進站時間還有好久,連微信也沒發。
對這片地區的二號線有很深刻印象,第十三站是人民醫院。
好多年前流最嚴重的那個春天,晚自習看了幾頁復習書頭撞在桌板上暈過去,嚇得同桌趕帶去醫務室,量出來三十九度。
在辦公室開假條,班主任提醒桌子那邊有座機:“打電話給你家長讓他們帶你去醫院。”
難得分不清方向,迷迷糊糊播了一個號碼。
“我發燒了,什麼時候來接我。”
整個辦公室都聽到了機械的聲一遍遍重復:“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電話號碼是空號。
“你這孩子,家長電話都記不住,還怎麼準備高考。”班主任一邊改試卷,一邊善意開玩笑。
愣愣放下座機,再次確認了一遍號碼,又撥了一遍。
明明是小學下大雨被困在教室,一打這個電話就會有人給送傘的電話號碼,是以前被老師催學費,打這個電話不管那頭人手里只有多錢,都會飛快給補上學費不會讓難堪的號碼。
為什麼就是空號了。
最難的時候,打給了媽媽被注銷掉的生前電話號碼。
如果人死后真的有靈魂,那葛雯那一晚上,應該就站在不停撥打電話確認號碼的人背后抹眼淚吧。
最后林雨發著高燒一個人背著書包,坐的二號線地鐵去醫院。比同齡人總是要更懂事一點,經歷過更痛的東西,到后來生活的一點點小困難對來說已經麻木了。
一個人攥著醫保卡,站在地鐵站里眼淚還是往下流。
地鐵站電子屏幕上顯示二號線即將進站。
于是人群往前推搡著。
被一個想往前的老不小心推了一下才逃出回憶,被迫也跟著人流往前。
腳上穿著高跟鞋,失去平衡,踉蹌著側了側。
快摔倒的時候,手腕被人突然一把握住。
“看我沒跟上來也不知道來找我。”
他單手抱著一大束地鐵口買的花,口罩下傳來一聲低笑。看樣子是剛跑出去回來的。花束碎冰藍的冷落在他自己一黑上,路人頻頻回頭。
這麼多的花包的花束在他懷里都顯得不大。
那只手順著的手腕往下,牽住的手。
地鐵在此刻進站。
風從玻璃門夾里跟著呼嘯進站吹起林雨的長發,線冷白的車廂一節一節飛馳而過。
才想起那天晚自習請病假出來的時候,一個人發著高燒,站在這個地鐵站里眼淚的時候,為了轉移注意力拿出耳機聽歌。
心不好,看也沒看隨便放了一首。
那首歌《虎口險》。
“你的每個瞬間,像飛馳而過的地鐵。”
有很多瞬間跟著飛馳而過。路過籃球場看到的那個永遠一上場球場邊就會人山人海的22號球員,去食堂吃飯看到的年轉瞬即逝的背影。
年時不確定的暗,是迷迷糊糊的一場高燒,是飛馳而過的地鐵,接近風呼嘯聲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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