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峥迈过门槛,站在门前。
方才送他回来的那辆马车,已离开了。
只剩下陆景云的马车还停在门前。
霍峥已换回了寻常布,不似在宁王寿宴上那般锦华服贵气凌人,但上位者的气势一点也没有消失。
许是在这夜之中,他一点也没有隐藏的缘故。
陆景云朝他拱手行礼道:“殿下。”
霍峥沉声道:“我的份暂时还不能告诉春枝,你也不要多。”
陆景云差一点,只差一点就把长安王的份告诉春枝了。
偏偏霍峥在这时候赶了回来。
“殿下……”
陆景云知道长安王这是在警告他。
但,他已辜负过春枝了,不能让别人再辜负春枝一次。
陆景云沉许久,才开口道:“春枝是好姑娘,待人以诚,最讨厌别人骗。殿下为长安王,想要什么样的人唾手可得,还殿下高抬贵手,别玩弄。”
霍峥冷笑道:“你一个负心汉,让我别玩弄?”
陆景云道:“我是负了,但那并非我的本意,我也是无奈之举。”
霍峥沉声道:“行了,废话说,你从哪来回哪去,以后再也别来打扰春枝。否则,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陆景云还想再说什么。
霍峥已转进了小院,还关上了院门。
陆景云在门前站了许久,隐约听见里头一点动静,他怎么也没想到春枝会跟长安王扯上关系。
而且他本就不清长安王在想些什么。
长安王巡查南州,刚进南州地界就遇刺,险些亡。
现在霍峥看起来跟宁王父子看起来一派和乐,实际上两人都恨不得对方早点死。
春枝跟长安王搅和在一起,若是被宁王父子知道了,必定命不保。
陆景云想到这些就头疼不已,叹了一口气,上了马车,让车夫回陆宅。
而此刻,小院内。
春枝生火煮面,已快做好了,盛到碗里之后,又给霍七煎了两个蛋。
大一碗面,端到了八仙桌上,“霍七,过来吃面。”
霍峥赶走陆景云之后,就站在驴棚前面看着来财。
这驴被春枝养的很好,已了一圈。
这驴棚搭的也很用心。
春枝好像不管做什么,都很用心,都能做的很好。
霍峥听到春枝喊之后,大步朝八仙桌走去。
春枝把筷子递给他,“快吃吧。”
霍峥接过筷子之后, 春枝就转往屋里走 ,针线活刚做到一半,准备接着做。
霍峥一把握住了春枝的手腕。
“做什么?”春枝回头看向他。
霍峥道:“坐下,陪我一会儿。”
“你说就是了,抓我手腕做什么?”
春枝回到桌边坐下。
先前霍七只有在床榻上的时候才这般粘人。
床下……
还是第一次说让陪他一会儿。
霍峥一口接着一口地吃面,食很好的样子。
春枝道:“你今天不是去宁王府赴宴了吗?怎么没晚饭吃啊?”
霍峥顿了一下,“又是陆景云告诉你的?”
“是啊。”春枝道:“陆景云说他在宁王寿宴上看到你了,我说你现在跟着长安王做事,陪同主家一同赴宴也是常事。这宁王寿宴又不是只有他状元郎去的,你也去得啊。”
霍峥心道看来是陆景云还没说明白,让春枝误解了。
他一边吃面,一边问春枝,“陆景云还跟你说什么了?”
春枝想了想,同霍七说:“他说你不是在长安王手底下做事,说你……”
霍峥一颗心顿时就提了起来,“说我什么?”
春枝道:“他还没说完,你就回来了。”
霍峥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
还好他回来的及时。
春枝观他神,看不出什么来,但陆景云今夜来找,说的话着实奇怪。
“霍七。”春枝喊了霍峥一声,“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跟我说,不要骗我,知道吗?”
霍峥不语,只是一味地低头吃面。
春枝同他说:“不管是你跟着长安王做事,还是替别人做事,只要你不是为虎作伥就行。”
以为陆景云今天跑到这里来,是要告诉,霍七本不是在给长安王做事,而是在给别人做事。
霍峥正道:“我绝不为虎作伥,你放心。”
他瞒着春枝的,也只有一个份而已。
春枝点点头,说:“好。”
霍峥继续吃面。
春枝又把话题绕回了远,问他:“你在宁王寿宴上没吃饭吗?”
霍峥道:“喝酒了。”
春枝闻到他上的确有酒气,但面上看不出来,明显是没喝醉。
春枝道:“那你吃完面记得沐浴,我先进屋去了。”
“嗯。”
霍峥碗里的面已快见底了。
春枝已陪着他坐了好一会儿,也差不多了。
回屋继续做针线。
霍峥吃碗面,把碗洗了,又到隔壁屋子,写了几封信让江河拿去给几个暗中助他严查的员。
如今已是夏夜。
他打了井水,脱去衫,站在院里洗了洗子。
春枝坐在屋里,一抬眸就能过大开的窗户,看到霍峥在冲洗子。
水哗哗地倒在上,溅起一大片,壮的腰没有一丝赘……
春枝想起那些缠绵不休的夜里,男人就是着这样的腰,对索求无度。
转过去,不能再看,也不能再回想。
不多时,霍峥就洗好了,带着一清新的澡豆香走进屋子。
春枝没有抬头看他。
霍峥直接走上前,将春枝打横抱起,“天已晚,该安歇了。”
春枝手里还拿着针线,忽然被他抱起来,本来不及放下,无奈道:“小心扎到你。”
霍峥微微弯腰,让春枝放下针线,才抱着往床榻走去。
亲这么久了,红罗帐依旧鲜艳如初。
霍峥吻住春枝的,练地解开的带,知道什么时候会害,知道最不能触的地方。
也知道做事的时候,要熄灯。
霍峥在春枝开口之前,就拂袖熄灭了油灯。
红罗帐落了下来。
两人在帐中抵死纠缠。
霍峥今日做的格外凶,春枝被他亲的险些不过气来,只能一遍又一遍喊“霍七”,同他说:“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