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那時知道我不會再來這里了,是不是很難過?
賀楓笑笑:
"也沒有吧,那時還不懂什麼是喜歡,山崩塌后,很長一段時間這里都是封起來的,不讓人靠近,但周六日我還是會踩單車來這里。”
聽賀楓這麼一說,我小一撇,說道:
“那就是說你當時并沒有喜歡我了?”
賀楓抿一笑,捧起我的小臉,輕啄了一下:
“不開心了?那時我才幾歲?哪懂什麼做喜歡,但每次周末踩單車過來,想到再也看不到你小小的影,心里還是有點落空的。”
聽到這,我才角彎彎,笑了起來。
賀楓寵溺地低頭輕輕咬了我一下,繼續:
“你是第一個喜歡跟我玩的人,雖然你還小,在我眼里就是一個小不點,跟一只可的小倉鼠一樣。
但那時的你嘰嘰喳喳,蹦蹦跳跳的,有你在邊,很熱鬧,我才沒覺得那麼孤單,不過沒想到你長大后,變得文靜。”
“那你喜歡嘰嘰喳喳的我,還是文文靜靜的我?”
“只要是你,都喜歡。”
“但我好奇,你長這個樣子,我小時候怎麼沒有被你嚇哭?還是說是你后來才變得這麼兇的?”
賀楓了我的下:
“不記得第一次見我的樣子了?”
我搖搖頭,真的沒有印象了。
“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我坐在前面那張石椅上,你在另外一邊跳飛機。
因為你要畫跳飛機的格子,一邊倒退,一邊畫線,我在看書,沒留意,結果你撞到我了。
你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哥哥,你的臉怎麼啦。”
我抬起頭:“你當時的臉怎麼啦?”
“被黎可兒抓的,兩邊都有抓痕,得知我與還有婚約,趁爸媽不在家時,把我趕了出來,還抓爛了我的臉。”
聽到這,我的心忽然作疼起來,看著那張刀刻般凌厲的臉,我忍不住手,想要去它,像是想要在他的臉上,找到那些曾經的傷痕一樣。
賀楓握住我的手,放到他的臉上,蹭了蹭,親了親:
“那時,我剛從國外回來,住在黎家,除了黎家人,周圍沒有一個人是認識的,開始我也不想跟你說話的,但你一直問個不停,說我是不是因為不聽話才被爸媽打這樣的。
你還給了我幾顆糖,讓我不要難過,說要聽爸爸媽媽的話,這樣就不會挨打了,你還說,你不聽話時,爸爸也會打你,但只會打屁,不會打臉。”
聽著,我心里酸酸的,有種心疼,是從心靈底往外痛的。
我沒再說話,只是地環抱住賀楓,久久都說不了話。
“傻瓜,其實沒什麼,我自小都是冷漠的,當時并沒有覺得有什麼難過的,現在也不會覺得有什麼難過的。”
“這樣對你,爸媽不管嗎?還是不知道?”想到黎可兒曾經對賀楓的傷害,我心里難得有種過來的氣。
“后來知道了,是我表姐無意間看到我的傷,跑去告訴了馮姨,也就是黎可兒的媽媽,后來,黎可兒就不敢那麼放肆了,再后來--
你知道,后來不知為何,又喜歡上我,開始纏上我了,大概是上高二第一學期的時候吧,有人給我寫書,很生氣,撕爛了人家的書,還打了人家--”
“那馮姨呢?就是的媽媽,不管自己的兒嗎?任這樣鬧。”我問道。
聽到這,賀楓忽然頓住了,沒有再往下說。
我抬起頭,看著他,等著他說下去。
可是,賀楓眼神很明顯地黯然下來了,好像是想到什麼難過的事一樣。
良久,他才摟了摟我,說道:
“那時,馮姨已經走了。”
我心尖一,再次錯愕地看著他。
走了?是去世的意思嗎?
看到賀楓傷的眼神,我不敢追問下去。
但賀楓還是哽咽著說道:
“在我們上高一時,馮姨生了一場病,走了。”
賀楓說過,馮姨對他很好,看得出,賀楓很敬重這位馮姨。
其實,賀楓是個善良的人,很懂得恩的。
馮姨的離開,賀楓肯定很難過。
想到這,我不由得了抱著他的力度。
“所以后來黎可兒纏著你的時候,你都不計前嫌地任由是嗎?”
“嗯,有部分原因吧,馮姨對我很好,同時,也很疼黎可兒。只要黎可兒的所作所為,不是很過份,我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是,好像對我有敵意了,以后你夾在我們之間,會不會很難做?”
想到那個真佳人,沒有黎可兒的指使,是不敢來找我。
再想到黎可兒向來恃作勢慣了,而且還那麼喜歡賀楓,肯定會繼續為難我的。
而賀楓夾在中間,一邊是他敬重的馮姨,一邊是我,我不由得有點擔心起來。
哪知賀楓了我,把我的腦袋輕輕地按在他的懷里,一邊著我的長發,一邊說道:
“放心,這些我會理的,如果真的太過份,有時候撕破臉,對來說,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就知道賀楓不會讓我失的,只是真的難為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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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楓樹林回來時,我們并沒有直接回江城盛世,而是回新時代小區。
賀楓說今晚約了我爸和劉叔劉嬸一起吃飯,還上負責裝修房子的王師傅。
“會開車嗎?”
開出一小段路后,賀楓忽然回頭問我。
“我有證,但沒過車。”我如實說道。
早在高中畢業時,就被同學拉著一起去學車了。
可惜駕駛證拿了那麼多年,車子一下就沒過。
“那你來開。”賀楓把車子停一邊,說道。
我一滯:
“不不不,我不行,也不敢。”
“沒事,慢慢來,我坐在旁邊看著。”
賀楓不由分說地跟我換了個位置。
時隔多年,再次坐在駕駛座上,著方向盤,我張得手心都冒汗了,比考科目三時還張。
不知道賀楓了什麼風,忽然想讓我開車。
但他是認真的。
他坐在副駕上,很耐心地指導著:
“別張。”
“方向盤微微打左。”
“別線,加油門。”
“打轉向燈。”
“對了,很好,沒有全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