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尤序威嚴回道。
云家的其他長輩實在看不下去了,怒斥:“你這是強盜行為,是白眼狼,我們把你養大,你怎麼可以回來霸占家人的財產?”
尤序掏出手機,打開視頻晾在眾人面前。
畫面出現一個銀發蒼蒼的老人家,他沉著嚴肅:“我是暮云島的島主云深,我云家的子孫們,島上的百姓們,我已經把這座島嶼和幾萬奴隸都給武裝軍的首領尤序置,不管他將會做出什麼決定,請大家尊重他的意思,聽從他的安排。”
云家所有人震驚又惱怒,卻不敢再多言。
云東怒不可遏地沖過來,要搶尤序的手機,“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爸怎麼可能把價值幾百億的財產給你置?”
尤序抬手躲過云東,往后退了兩步,沉著臉警告,“我給你們一個小時收拾行李,時間一到,立刻驅出暮云島。”
傭人怯怯地舉手,“將軍,那我們呢?”
尤序問:“你們是雇傭關系,還是奴隸關系?”
“奴隸關系。”
“所有奴隸合同已經燒毀,你們是自由的。”
十幾名傭人激含淚,鞠躬道謝,紛紛回房收拾東西離開。
云東怒氣沖沖地捉住一名傭,厲低吼:“你要去哪里?”
“我要離開這里,我再也不用給你們當牛做馬了。“傭狠狠甩開云東的手,迫切地跑回房收拾。
“誰給我們收拾行李?誰給我們搬東西?”云東像瘋了一樣嘶吼,一時接不了家族沒落的滋味,沖到尤序面前,面目猙獰地大喊大:“我問你,去到南格洲,有沒有別墅住?有沒有傭人照顧我們的飲食起居?有沒有錢花?”
尤序著面前這個瘋人,眸清冷,一言不發。
他的沉默數秒,冷漠地轉離開。
“尤序你站住。”云東吼著,要追去。
安危手一擋,把攔住。
云遙知一直站在邊上看著,尤序從邊走過時,突然停下腳步,向。
男人深邃的眼眸如黑曜石般好看,深沉而明亮,卻讓人捉不。
他沒說話,就靜靜看著。
云遙知被看得不知所措、莫名其妙。
是做錯什麼了嗎?
頃刻,尤序走到面前,咫尺的距離,牽起的手腕,從袋里掏出手槍塞手中,“下次,有人再敢搶你的槍,可以直接擊斃,不用害怕,我給你兜底。”
云遙知心尖怦,低頭看著手中悉的槍。
是叢林深,尤序給的那把槍,之前被人搶走扔到角落里。
云遙知握著槍,緩緩抬頭。
“保護好自己。”男人溫一笑,了的腦袋,繞過闊步離開。
趙一川沖著云家的人蔑視一笑,放不羈的雙手袋,帶著墨鏡昂頭,跟著尤序出去。
他經過云遙知邊時,側靠近,冷警告,“因為你,我的副殘廢了,以后出門小心一點。”
說完,他哼著小曲繼續往前走。
云遙知一驚,轉頭向門口。
趙一川的副是之前對用刑的秦易嗎?
因為?
殘廢了?
云遙知整理他這話的邏輯,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尤序下的狠手。
把槍放進口袋里,深呼一口氣。
從各種事跡來看,尤序并沒有聽命于云東。
“云遙知。”云東喊道。
云遙知回過神,出一抹和的微笑,“大姑,有什麼事嗎?”
云東命令的口吻,“過來幫我收拾行李,搬東西離開。”
這時,二伯也發話,“也幫幫我們。“
二伯母直接要求:“你把客廳這些值錢的古董都帶上,去到南格洲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云遙知故作為難,從口袋里拿出一把手槍,“抱歉了,大姑,二伯,二伯母,序哥讓我幫他把槍送到軍艦上。”
眾人黑臉。
不等其他人說話,云遙知立刻轉往外跑。
留下這些氣到發瘋,卻無發泄的長輩。
從暮云山莊到南格洲,坐了一天的船,半天的汽車。
下午六點,終于到達“云家別苑”。
云遙知有暈船癥,回到家時,已經難得半死不活。
陳苗苗笑容滿面,激地迎接家人。
從暮云山莊的豪華城堡來到這棟普通民宅別墅,云家所有人臉凝重,頗為嫌棄。
大家都坐在客廳沙發上休息。
因為習慣了有傭人照顧,此時,他們的行李還在堆在門口,無人搬進來。
云東四探看,“傭人呢?”
陳苗苗癟,委屈道:“這里沒有傭人,我都是請鐘點工搞的衛生,吃飯就外賣。”
“尤序沒給你留點錢嗎?“云東惱怒道。
陳苗苗搖頭。
客廳一陣沉默,所有人都愁眉苦臉,一籌莫展。
北臨國皇室想要暮云島,捉走云深老爺子后,就下令讓銀行凍結了云家所有人的資金。
如今暮云島落在尤序手里,他們手里除了自己的金銀珠寶和些許現金外,本沒有更多財富了。
一向揮金如土的富豪們,本無法接沒落的日子,即使他們隨隨便便一件珠寶就夠普通人生活幾年,可對他們來說,幾次高檔場所消費就沒了。
陳苗苗問:“大家嗎?要不要給你們點個外賣。”
此話一出,引來一陣。
大家七八舌。
“我從不吃外賣,太廉價了。”
“外賣是人吃的東西嗎?又臟又難吃,經過外賣員的手,也不知道安不安全。”
“反正我不吃外賣,在家里隨便煮點都行。”
“米其林餐廳的外賣,我勉為其難,其他的我不吃。”
客廳變得嘈雜,怨聲載道。
云遙知倒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腦袋暈暈的,不想參與他們的話題。
直到約聽見有人說:“不如讓遙知給我們做點華夏食吧。”
云遙知緩緩睜開眼睛。
這是一呼百應啊!
“對,遙知去做吧。”
“我同意,我們從來沒做過飯菜,也不會做。但遙知就不一樣了,在華夏國十年也沒有傭人照顧,肯定會做飯。”
“正好,我也想試試華夏食。”
“遙知,你給家人做晚餐吧,算是給你回家的接風洗塵宴。”
云遙知抿淺笑,笑容有多燦爛,心的草泥馬就有多奔騰。
暈船沒人關心,十年歸家沒人在乎。
接風洗塵宴竟然還要自己去做?
真把當十年前那個善良溫順,又弱好欺的小包子?
見云遙知一不,云東冷下臉,擺出一家之主的威嚴氣勢,強地命令:“云遙知,大姑命令你,立刻給大家做晚餐,不用太繁瑣復雜的,簡單快速又健康味就行。”
剛回家就欺負?
不給點他們瞧瞧,是真不知道云遙知是什麼人了。
“好。”云遙知撐著椅把站起來,深呼吸一口氣,“我給大家做一頓味的晚餐。”
云遙知轉走向廚房。
大家見這麼好拿,沖著的背影大喊,“遙知,你做好晚餐后,幫我們把外面的行李拿進房間。”
云遙知背脊一僵,頓住腳步。
“小心我的行李箱,很貴的。”
從容不迫地應聲,“好。”
陳苗苗慨道,“真沒想到,云遙知還是跟以前那麼溫順聽話,一點也沒變。”
云東雙手抱,閉上眼睛假寐,不屑地一字一句:“這是識時務,沒爸沒媽,沒能力沒本事,沒學歷也沒錢,想要活下來,還得靠我們這些長輩幫扶。要不然得死。不學聰明一點,怎能在云家立足?”
二伯:“那我們就把請傭人的錢省下來,有云遙知就行。”
三伯:“我同意,如果家里實在沒錢了,還可以把嫁出去,換點彩禮錢。”
“同意。”
他們滔滔不絕地打著云遙知的算盤,算計著。
年輕貌的三伯母聽不下去了,默默地起來,出去把自己的行李箱回房。
半小時后,云遙知站在餐桌邊上喊:“開飯了。”
所有人慢悠悠地走過去。
餐桌上擺著一大盤讓人垂涎滴的面條。
面條上鋪滿蛋,牛片,番茄,青菜,澤人,香氣撲鼻。
他們吃慣了致的西餐,這種華夏食對他們來說,并沒有太大吸引力,只是得慌,不得不吃。
“各位請慢用,我給你們去搬行李。”云遙知乖巧溫順,放下圍便出去。
所有人都在餐桌上用食,更能使喚云遙知的這種暢快。
云遙知走出大門,看著外面幾十個行李箱,不慌不忙地一一打開擺放在地上,遇到上鎖的箱子,拿來錘子直接砸開。
當所有箱子都打開擺放好,從院子里來水管,把水擰到最大。
水花飛泄,灌滿每個行李箱。
華麗的,奢侈的包包,名貴的鞋子,珠寶首飾,化妝品,日用品等等……全都泡湯。
做完這一切,云遙知空著手走回別墅大廳。
這時,飯桌上的云東怒問,“遙知,不是讓你把行李箱搬進來嗎?怎麼空手進來的?”
云遙知沒回答,走向餐桌,“大姑,華夏食還合你胃口嗎?”
“還行吧,今天就湊合一頓。”云東姿態高傲,對待傭似的苛刻,“下次做西餐,別用自來水,去超市買進口礦泉水做菜。”
云遙知出僵的微笑,“好。”
陳苗苗好奇地拉碗底的小果子,“遙知,這是什麼?”
“豆。”
“豆是什麼?”
“過一會,你們就知道了。”
“什麼意思?”
“醫生會告訴你的。”
“……”
餐桌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不好的預籠罩而來。
可云遙知的笑容是那樣的純良溫順,怎麼看也不像會使壞的孩。
“我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了,你們慢慢吃吧。”
放下話,云遙知冷冷地轉回房。
打算洗個澡再睡。
此時,臺外面傳來一陣痛心又憤怒的尖聲:“啊啊啊……”
“我的名牌包……我的晚禮服……啊啊……云遙知我要殺了你……”
隨后,是各種嘈雜的,慌的,痛苦的尖聲,以及謾罵聲,響徹整個云家別院。
云遙知完全不擔心他們會過來找麻煩。
因為他們沒這個力氣了。
云遙知洗了澡,躺在床上睡覺。
這一晚上,都是搶衛生間的爭吵聲,沖馬桶的水聲,到了后半夜,聽到救護車的聲音。
沒起床,翻了繼續睡。
翌日清晨。
云遙知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一點。
洗漱干凈,穿著休閑裝出門。
客廳里坐著一位清秀可人的年輕子,一碎花長,捧著哲學書在看。
云遙知昨天見過,一直跟在三伯邊。
“早。”云遙知跟打招呼。
人抬頭,抿微笑:“早,遙知。”
云遙知坐到對面,“我對你沒什麼印象,不知道你是哪位?”
“你三伯母,吳小玲。”人的笑容變得苦,清澈的眼眸沒有任何彩。
云遙知心房微微一,莫名的心痛。
是吳小玲?
三伯的第八任妻子,今年才22歲,比還要小三歲。
十年前,吳小玲嫁給三伯的時候,剛滿十二,是北臨國法定結婚的最小年齡。
在云遙知的印象里,三伯喜歡娶年紀小的孩,所有前任妻子都是被三伯活活折磨致死的,從來沒有人活得過兩年。
吳小玲能活到現在,是悲劇也是奇跡。
吳小玲放下手中的書,“我剛嫁過來的時候,見過你,不過你那時候病得很嚴重,應該不記得我了。”
“記得,只是你長大了,也變漂亮了。”云遙知說出長大了這三個字,一難以言喻的心痛充斥心頭。
吳小玲抿微笑,點點頭。
“其他人呢?”云遙知四探頭看著。
吳小玲笑容變得燦爛,連聲音都開朗起來:“他們都在醫院里,幸好我昨天拿走了自己的行李,提早回房休息,躲過行李被毀,也躲過豆大餐。”
云遙知愧一笑,“那是你心地善良,躲過一劫。”
“你不怕他們報復你?”
云遙知靠在椅背上,搖搖頭:“我沒什麼好失去的了,爛命一條,無牽無掛最為無敵。”
“你好勇。”吳小玲豎起大拇指。
云遙知站起來,“我要出去找工作了。”
“我做了早餐,你要吃一點嗎?”吳小玲緩緩站起來,不自覺的微微晃了一步。
“不用。”云遙知著吳小玲異樣的氣,有些不太對勁,上前幾步,向手,“能把你的手給我嗎?”
吳小玲把手抬高,一頭霧水地著。
云遙知緩緩上的脈搏。
吳小玲不懂在干什麼,一臉茫然。
云遙知越越心慌,神凝重,再次向吳小玲,“你脈搏很弱,出現什麼問題了嗎?”
吳小玲頓時慌了,猛地回自己的手,“沒……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