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凝穿著一淺紫家居服下樓。
材高瘦凹凸，茶長卷發被高高扎起馬尾，沒化妝的臉五大且致。
燈下，皮白得反。
紀寒深刻意識到，這五年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麼。
這樣一張權威的臉，他竟然從來沒有任何一刻，像現在這樣認真看過。
他眼看著唐凝走到面前來，心跳加速，角是按都按不住的揚起。
“我以為你不會下來，這個給你，都是你吃的。”
紀寒張又無措地把手里的東西遞過去。
唐凝站定在他面前後，懶懶瞥一眼，沒接過的意思。
“你現在做這些，是良心發現嗎？”
這句話問得意有所指，帶著弦外之音。
紀寒明顯覺察到，愣了幾秒，以為指的宴會當晚的所為。
他誠摯道歉：“唐凝，我知道之前對你做的那些太過分，不可能輕易得到你的原諒。”
“你放心，我這麼做不是為了求得你的諒解撤訴，我只是真的後悔做出那些事，想好好彌補你。”
他的手還半舉在面前，提著給買的好吃糖水點心。
低垂下頭，自嘲地笑：“這麼多年，我沒為你做過什麼。”
“在我進去之前，就讓我為你做點吧，不然……”
就沒機會了。
這幾個字他沒說出來。
嚨干啞得像是被堵住，哽得厲害。
臉上浮起的懊悔之，還夾帶幾分深，怎麼看都像一個追悔思憶的種。
換做以前的腦，唐凝可能會得一塌糊涂。
哭著抱住他，原諒他的所作所為。
“惡心。”
唐凝眼神冷得像冰錐子，得他故作深的臉面目全非。
他以為聽錯了，“什麼？”
“我說惡心，你惡心。”
唐凝咬字清晰，就怕他沒聽見。
紀寒面頓時千變萬化，最終難堪地下所有緒。
“我理解你的心，你想怎麼罵我都可以，我都接。”
“甚至你想打我，我都不會還手，只要你開心就好。”
看他說得煞有其事。
唐凝溢出嗤笑，心有的只剩諷刺，“你不是後悔，想贖罪嗎？”
“那好，你告訴我，當年為什麼冒認救我的功勞？”
“救我的人到底是誰？”
三連問，問得紀寒面上閃過慌。
他的手都舉麻了，無奈放下來。
甚至猜到唐凝會再次問他這個問題，一副思索過後的模樣道：
“好，我告訴你，當年的確是我冒認了。”
唐凝盯著他，神無異，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紀寒道：“救你的人其實是我一個兒時玩伴，當年知道他即將跟父母出國定居，我舍不得，所以帶他一起去景區玩，當做最後的聚會。
沒想到你竟然掉到湖里，我和他一起合作，把你救上來。”
說到這個人，唐凝有點印象。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紀寒提到過這個朋友。
但沒有相信，狐疑道：“玉佩又是怎麼回事？”
紀寒繼續道：“玉佩本來是一對，我送了一枚給他，所以他有我也有。”
唐凝訝然。
雖然不愿意相信，但紀寒的確都回答上來了。
“既然是這樣，為什麼我幾次問你都不說？紀寒，你還想繼續騙我？”唐凝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本來今晚，沒有要問這個。
救命恩人這個事，會繼續查。
只是最近事太多，耽誤了而已。
紀寒深吸口氣，“當年你之所以會跟我一起，全因為以為我救了你，對嗎？”
“唐凝，這麼多年，我幾次想跟你坦白救你的人不是我，但我害怕。”
“我怕說出來後，你會不要我了，你怕你去找他，所以從來沒有勇氣承認，更不敢告訴你是誰。”
“就連最後，我……我從紀馨寧那邊知道你在調查這件事，我是那麼害怕，怕你知道是他救了你……”
“所以你就指使柯藍，走磁盤？紀寒，你可真惡心。”唐凝覺得自己從未真正了解過他。
這幾個月來，他所做的種種都那麼卑鄙。
這跟印象里，帥氣自負的紀寒，完全判若兩人。
“不，不是我指使，是後來紀馨寧找上我，我才知道你在調查。”
紀寒急忙否認，連帶解釋。
“只是那時候，紀馨寧已經燒了磁盤，給你換假的。”
原來是這樣。
聽完這些，唐凝上氣息愈發冰冷。
深呼吸，盯著紀寒片刻，心里逐漸有了一番主意。
要想調查五年前，他和葉倩華背地里做了什麼。
就要從他，或者葉倩華上手。
“想讓我原諒你，可以，那就告訴我，張杏兒用什麼威脅紀瑾修，不去公開我和他的關系。”
紀寒明顯吃驚，“你，知道了？”
唐凝知道，想要調查五年前父親的死，那就不能打草驚蛇。
用這件事作為借口，最合適不過。
“是，如果你坦白，我可以原諒你，當然，也可以考慮撤訴。”
唐凝心里跟明鏡一樣，甚至猜到紀寒幾次三番，找道歉的真正目的。
紀寒到意外，沒想到唐凝會松口。
正在考慮之際，不遠傳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極為著急憤怒的聲音。
“原來你躲著不見我，真的是來找唐凝。”
“紀寒，都這麼對你了，為什麼你還是不肯放下！”
紀馨寧從夜中趕來，上穿著明艷的連，打扮得像高貴的公主一樣，毫沒有被保釋出來，等待被審判的狼狽。
看到，唐凝大從心底里厭惡，眉心深深皺起。
“你怎麼來了？你跟蹤我？”紀寒怒不可遏。
“唐凝你個賤人！到了今天，你明知道我和紀寒哥哥的關系，為什麼還要纏著他不放！”
紀馨寧看紀寒對自己這麼冷漠，滿臉憤怒指著唐凝。
“難道被大哥拋棄了，沒人要了，你就恬不知恥，回來勾引紀寒哥哥嗎？”
像是自家老公被搶走了似的，對著唐凝一頓辱罵。
這樣的戲碼，唐凝經歷多了，一點不想搭理。
尤其看到，就想到和紀寒在一起翻雲覆雨的畫面，別提有多惡心。
唐凝白一眼，轉就走。
“不許走！你給我說清楚。”
紀馨寧瘋了似的，手去抓唐凝，卻被唐凝甩開。
氣急敗壞，四下張，忽然眼底出殺氣。
抬腳下高跟鞋，朝著唐凝的後腦勺狠狠砸過去。
‘砰’的一聲撞擊聲響。
飛濺。
空氣里瞬間彌漫出一濃濃的腥味。
紀馨寧猛然發出‘啊’的一聲尖，手里拿著的高跟鞋細跟正在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