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識因眸微震,警惕又懷疑地扶后的桌子。
“你想干什麼?”
問,聲音明明冷的厲害,卻也瑟著張。
周庭夕一派如常靠向沙發。
疊著,拿了煙,點火時對微微搖頭。
“別那麼張,我什麼都不會做的。”
他是有很多時候克制不住,十分混蛋。
但是……
孟識因給他生了兩個孩子,一雙兒。
他欠的,這一輩子都難以補償了,又還有什麼資格對犯渾。
孟識因完全不信。
也弄不懂他這是在搞什麼,為什麼態度突然轉變。
“我們聊聊吧,或者我說,你聽也行。”
周庭夕著煙,噴薄著淡淡的煙霧。
也迷蒙晦了他幽深的眸。
按理說,在懷疑又基本確定兒的存在后,他應該是憤怒的。
憤怒孟識因當年伙同他人走兒,也憤怒陳寅禮明知道那是他的骨,還占為己有。
更痛恨孟識因藏匿兒,讓他錯失陪伴兒長的五年。
這也不算他無理取鬧,作為孩子的親生父親,他本就有知權。
可是,他夠格嗎?
五年前孟識因懷孕的時候,他做了什麼?又想過什麼?
若不是不想一尸兩命,也是因為熊遲、楊奎先后搞事。
不然,哪有什麼兩個孩子,早被他弄掉了。
后來,他是想讓把孩子生下來。
但那也是自私地以為,用孩子就能捆綁住,能修復兩人關系。
這些辯駁不了。
而孟識因呢?
又有什麼錯?
在當年那種況下,會有多絕、多痛苦,才會選擇一力懇求他人,幫忙抱走自己生的骨。
只為了遠離他。
等有朝一日,能毫無負擔、毫無牽掛的帶著孩子獨自生活。
周庭夕記得孕晚期的時候,他強制。
那時候就抑郁了,到了很嚴重的地步。
即便如此,都沒放棄過自己和孩子,拼盡一切為自己和孩子搏出了一條路。
是有多不信任他,又下了多大的決心。
寧可暫時的骨分離,也要和他斷的一干二凈,再無瓜葛?
這些,周庭夕沒法細想,不然已經碎裂的心臟,本不堪重負。
他又有什麼理由憤怒,質問呢?
周庭夕制苦痛的呼吸狼藉。
拼命咬著變形的過濾,一口口濃重的尼古丁,也無法蓋他心的痛。
“你要說什麼?”
孟識因開了口。
卻在周庭夕緘默的幾秒里,眸環顧四周。
掃看自己和陳昕寧的行李,考慮盡快收拾,快點逃離。
但沒帶什麼,主要是陳昕寧的行李,很多,一時估計收拾不來。
那只好適當拖延一下時間。
心里打定好主意。
再道,“要說就快點,我沒時間等你。”
“你想走?”
周庭夕凝著猶疑的目,一瞬就了然于心。
“為了擺我,離我遠遠的?”
他自嘲地苦笑。
隨手彈去了煙灰,聲音沒什麼變化。
寒涼的溫度也淡了不知多。
“但你能躲哪兒去?”
“出了這酒店,我保證不會再有酒店留你住了。”
孟識因蹙眉收。
“你……”
頓了頓,也迅速反應過來。
冷笑,“是嗎?”
“那我真要試試了。”
紐約這麼大,周庭夕再有權勢,還能在這里也只手遮天?
眼看終于找到機會,大步繞進臥房就要收拾行李。
周庭夕也沒攔阻,就按滅了煙,又點了第二。
“離開這附近,你每天再跑醫院,不費事嗎?”
他做不到讓整個紐約所有酒店,都對拒之門外。
但起碼附近的幾家,他是可以做到的,只是打一個電話的事。
孟識因作頓住。
很快,從臥房走了出來。
“你到底想干什麼?賴上我了?”
周庭夕言不由衷地一笑。
對指了指旁側的沙發。
“說過了,我們聊聊。”
孟識因真要被他弄瘋了。
也沒力聽他念經。
再要退回臥房關門時,恰巧手機響了一聲。
是提醒喝藥的。
前幾年虧空的太厲害,養了這兩年,還是要斷斷續續每天服藥。
老中醫開的,一袋袋熬煮好的藥湯,帶來的也不多,還剩最后一袋。
孟識因不想跟自己過不去,繞去了廚房。
周庭夕看著拿出加熱的藥袋,不皺眉,但他也沒問。
續著自己的思緒,慢慢開口。
“你記得我嗎?你見過的,老太太很喜歡你。”
十年前,兩人還在往的時候,偶然之下被周老夫人撞見了。
不同于周懷戎,老夫人很喜歡孟識因,一見面就給塞紅包。
也是有老夫人,周懷戎那時候才沒劇烈阻攔,周庭夕和孟識因談。
“但我爸出事后,承不住思子之痛,很快跟了過去……”
不到半年,周家相繼發了兩場喪。
一個是周家唯一的獨子,正值意氣風發的中年,卻悲痛愈加選擇輕生。
一個是溫和待人,和藹慈祥的周老夫人。
任何家庭,遭遇這種事,都可以說是……天塌了。
“你要把周的死,也怪罪在孟之林的頭上?”
孟識因從微波爐里拿了藥袋。
冰冷的話音又冷又厲。
“隨便,但別捎帶上我。”
“嗯,你跟這些都無關。”
周庭夕倒是很通達理。
咬著煙。
繼續道,“我走后,還不過百天,我家的門檻差不多就快被人踏破了。”
“是來說的,讓我爺爺續弦再娶,說的理由……太多了。”
“無論是哪個,都無懈可擊,讓人沒法反駁,而且那是我爺爺,我也沒法攔。”
“這樣的狀況持續了一年多呢,但你猜最后怎麼樣了?”
孟識因沒心思猜這些,稍微腦海中浮現出周懷戎那張苛刻又威嚴的臉,
涼颼颼地回:“你要說什麼就說,別問我。”
“我爺爺沒有再娶,那麼多人介紹的人,他不看也不,就為我守著,當個老鰥夫。”
孟識因煩躁擰眉。
心說,他是不是犯病了?
說這些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