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夕聽不見電話中陳寅禮又說了什麼。
但孟識因接下來的話。
讓他呼吸一下狠狠窒住——
“沈瀟瀟不是他的私生嗎?”
“跟我打的爭奪財產司不還在拖著嗎?”
“用不了多久,孟之林出來了,你說他們會不會見面?”
“我一時半會沒法回國,沈瀟瀟見不到我,肯定會去找出獄的孟之林。”
“不管是要財產,還是要父,十幾歲的孩子,再怎麼壞,也是天真的。”
只要孟之林出獄,跟沈瀟瀟見了面。
不管聊了什麼,這都是一個契機。
陳寅禮完全可以在背后推波助瀾、橫生枝節,然后,就能借刀殺人,以此報仇。
最好兩敗俱傷,這樣都付出代價了,也等于清除垃圾了!
一字一句,清晰無比落周庭夕耳中。
他近乎難以置信地著孟識因。
瞬間,他忽然有種對很陌生的覺。
顯然,孟識因技高一籌。
不僅預判了他的想法和謀劃的舉,還輕松給陳寅禮出謀劃策。
一場風波,只需要稍微再等等,就能輕而易舉解決掉孟之林、沈瀟瀟兩個大麻煩。
這人……
什麼時候變得心思這麼深沉的?
周庭夕漸次瞇眸。
“你這個……很好,但讓我再想想。”
陳寅禮聽完說了句。
他要考慮的不是該不該利用孟之林,而是要考慮之后如何安排謀劃。
孟識因也不急。
就說:“嗯,你慢慢考慮,其中細節我們還可以再商量,只是這事兒,暫時別讓云承知道。”
頓,想著什麼,不由一笑。
“我怕他太高興,耽誤了學習。”
陳寅禮也笑了。
“你們姐弟啊,都是這麼憎分明。”
“行吧,我也不勸你什麼了,那就先這樣,我過后打聽一下孟之林大概什麼時候出來。”
又聊了幾句,眼看話題和氛圍又恢復活躍。
孟識因也放下了滿心的警惕戒備。
正要靠向后的椅子,耳畔卻聽到‘啪啪’的鼓掌聲。
隨著眸偏移。
倏然,一下眼瞳怔住。
“寅禮,過后再聊,我這兒有點事。”
飛速說著,也掛了電話。
周庭夕角噙著一抹耐人尋味的笑。
慢悠悠邁步走來。
“厲害啊,手段真高。”
一聽這話,孟識因就知道自己剛才的電話,他多半是聽到了。
也沒什麼好回避的。
不耐地收回目。
“怪氣什麼?這不合你的心意?”
“還是說,你已經洗心革面,要徹底放棄孟之林了?”
當然不可能。
周庭夕微瞇眸。
大步也坐進側的長椅里,故意說了反話。
“還真是,他是我未來的岳父,我怎麼好一直耿耿于懷?”
孟識因用一種看智障的眼神。
冷看他一眼。
“離我遠點!”
說著,就要起避開。
卻被周庭夕長臂一把拽住胳膊,按著讓坐在原位彈不得。
孟識因掙了兩下,抗衡不過。
也擔心惹的他人駐足,不得已放棄。
卻氣悶道,“岳父?”
“你覺得我會嫁給你?真能做夢!”
周庭夕也不爭辯這些。
只有些玩味道。“那他也是我們孩子的親外公啊。”
孟識因冷冷一笑。
“這關系……你還真認了?”
“也是,分不清該恨誰,也弄不清楚問題的關鍵,你學歷是花錢捐來的吧?”
上這麼譏諷著。
孟識因故意上下打量了兩眼周庭夕。
冷笑的畔幅度加深。
“人也是,金絮其外敗絮其中!”
“周庭夕,你要是有天破產了,你可以考慮去社區開個證明。”
孟識因撥開他,拎著包起了。
周庭夕被諷刺挖苦,臉上也沒什麼怒氣。
反而笑的像是別有風味兒。
聞言,他又挑了挑眉。
“我不可能破產。”
“不過要開什麼證明?”
“殘疾證明。”
孟識因稍微回,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太。
證明哪里殘疾,用作已經告訴他了。
腦殘!
周庭夕是真笑了。
舒展的眉眼清雋如畫,也沒往日給人的威,很是賞心悅目。
“你這是在罵我啊。”
他笑著說:“但也是個好的開始。”
起碼不再跟他相視無言,那麼冷暴力。
也不再針尖對麥芒的激憤怒。
孟識因厭惡地皺眉。
果斷不再多說。
挎著單肩包大步繞出公園,打車走了。
沒回酒店。
不想再看到所謂‘認錯悔改’的周庭夕,再在房間跪一宿。
計程車上,孟識因給酒店去了個電話。
幫收拾一下行李,辦理退房。
接著,去找了英格麗。
之前說過,幫租賃個公寓。
方便后續陳昕寧復健之余,回家里小住。
租房子手續麻煩,英格麗工作太忙。
看到孟識因時,直接給了一把鑰匙,附帶一個地址。
“住這個吧,寅禮以前在這邊留學時買的。”
英格麗忙里閑說了句,還要再打電話。
想到什麼又補充了句。
“是他用項目掙的錢買的,跟陳家無關啊。”
孟識因笑的尷尬了些,示意英格麗先忙。
但看著桌上的鑰匙和便簽紙上的地址,有些無措。
又不是陳寅禮真正的未婚妻朋友,這麼……
“拿著啊,寧寧起碼現在還是他名義上的兒吧?”
“你只是住那別墅一段日子,又不是拆了毀了,有什麼了?”
英格麗趁著電話還沒接通,忙又催促勸了句。
盛難卻,孟識因也不想太過矯。
但沒想到,英格麗不經意的一句話,竟然了真。
就在孟識因拿著鑰匙,又打車去酒店取完行李,
再來到指定那棟別墅。
還沒等欣賞全貌。
甚至都沒踏進一步,就聽里面‘砰!’一聲巨響傳來。
似乎是別墅廚房方向。
狼煙穿炸碎的玻璃窗,呼嘯竄出!
房子失火了!
不過瞬息,就變一片火海。
孟識因震驚的后退很多步。
倒是沒傷到,只是…...
不等驚魂甫定,一只手從后方就扣住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