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識因沒問他是什麼意思。
也沒興趣知道。
既然擺不掉周庭夕,也又回到相顧無言的狀態。
兩人一路沉默,到了醫院。
孟識因照例先去看兒。
之后去看了VIP病房,里面已經被護工整理的十分溫馨。
明天陳昕寧就能轉出監護室了。
忙完這些。
周庭夕陪看了預約的神科和心理科。
要做的檢查比較多,過程也很繁瑣。
孟識因全程不和他說話。
他索讓護士代勞陪同。
周庭夕出空,又開車去了一趟鑒定中心。
在一堆報告中翻出了一份,一目十行掃過去。
最后再看末尾的鑒定結果,他的臉由嘲轉怒!
檢驗結果:據一號樣本周庭夕先生,二號樣本陳昕寧士,所屬個一號和二號累積親權概率35%,不支持親子關系。
叩叩!
周庭夕敲了敲玻璃窗。
將手中的鑒定結果,反過來在玻璃窗上。
“誰做出的鑒定?”
“這上面簽字蓋章的勞倫斯教授呢?人在哪里?”
里面工作的白大褂,很不滿他這樣的態度。
很傲慢地用英語說:“不會說英語?”
“也不會用翻譯?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臨了,還翻了個白眼。
周庭夕腦仁一陣生疼!
他冷笑著又用英語復述了一遍。
結果對方呵呵笑。
“教授是什麼人都見的嗎?你要見,需要提前預約。”
“另外,你對這份鑒定結果不滿意?還是看不懂?”
“嗯。”
周庭夕是真被這些智障打敗了。
也氣笑的退而求其次。
“我還真看不懂,麻煩你幫我解釋一下吧。”
里面的人又附送了一個白眼。
跟旁側同事小聲嘀咕。
“我最煩這種亞裔了,穿的人模狗樣,以為自己能統治世界啊?牛什麼。”
同事也壞笑的嗤之以鼻。
周庭夕冷笑連連。
暫時沒計較這兩人的種族歧視。
只將那份鑒定扔了進去。
“來,給我解釋一下,一二號樣本,為什麼基因親權概率35%?”
原本還很傲慢的兩人,聞言一驚。
再抓起鑒定報告一看,面面相覷,都說不出話了。
周庭夕冷笑更濃。
“是我看不懂,還是你們有問題?”
“人類和香蕉的基因還有40-60%的概率基因相似,這孩子就算不是我親生的,難道還不如香蕉?”
作假也不腦子,就隨便填寫數字?!
“啊這……肯定是搞錯了!”
“我們這就幫你重新安排,再做一次鑒定,五天……不不,明天你再來拿結果……”
轉換的臉,也沒法讓周庭夕買賬。
他要回那張離譜又搞笑的鑒定結果。
抬眸掃了一眼偌大的鑒定機構。
只扔下冷冷一句。
“等著關門吧。”
就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里面的兩人愣了愣,還以為他氣瘋了說大話的。
卻不曾想,之后不到一周,這家鑒定機構被番撤資,再難維持,不到月底就關門大吉了!
完全不知,就在所有鑒定結果上,讓助手簽字的勞倫斯,覺好像得罪了什麼人。
再要奔走求助,卻是黃花菜都涼了。
也本不知道自己的底細,早被的一干二凈。
當天,周庭夕再折返回醫院。
路上接了幾個電話,也弄清楚其中緣由。
等停下車,他沒急著下車。
點了煙,撥給了老爺子。
“爺爺,好玩嗎?”
一下被穿的周懷戎,頓時意識到周庭夕指的是什麼。
臉一沉,卻沒說話。
“您不在乎陳昕寧是不是我的親生骨。”
“反正也是個孩,您不是重男輕,您是自己這輩子沒個兒,也不想看見別人有。”
“更不想因為這個兒,讓孟識因嫁進周家,我猜的對嗎?”
再次一下子被什麼都說中的老爺子,臉已經的沒法看了。
“那可能要讓您事與愿違了。”
周庭夕吐著煙氣。
暗自磨牙。
“我不做鑒定了。”
“陳昕寧就是我兒,不是也是,我認下了!”
“還有,幫我準備辦婚事吧,我和孟識因要結婚了,咱們周家,該添個主人了。”
這些話全中了老爺子的肺管子。
當即沒說話,卻摔飛了手邊的茶盞。
再要暴怒,卻被周庭夕搶先截斷——
“爺爺,您不樂意就別管了。”
“我不是我爸,也不會為第二個李漾。”
話落,周庭夕就掐斷了電話。
再要下車前,他又拽過扔在副駕駛的那份鑒定。
冷嗤著,拿火機點燃,燒了。
他沒說氣話。
他是真的不會再做鑒定了。
兒是他的。
他相信。
那就是真的。
何必再四做DNA親子鑒定呢。
他能控制自己迫失憶。
不去計較孟識因和陳寅禮的那些年,發生過什麼,又何況這些。
周庭夕連了兩煙,消化緩和了一些思緒。
也散了散滿的煙味,再上樓。
孟識因做的檢查還沒結束。
心理方面的評估很麻煩。
他耐心地去了等候區。
這一等,就等到了日落。
眼看醫務人員要下班了,那扇閉的大門才緩緩推開。
一位上年紀的醫生拿著一份筆記,還有一些檢查單走了出來。
隨著周庭夕迎上去,醫生示意他跟來辦公室。
孟識因還在檢查室里。
護士也給送了咖啡,陪說說話。
算是緩解一下剛做完咨詢繃的緒。
辦公室中。
周庭夕和醫生一進來,就得到了孟識因的幾份檢查單。
“神方面過很大傷害,不是一件事造的……”
醫生講著流利的英語。
也考慮著怎麼說的直白一點。
“嗯……簡單說,不僅患有比較嚴重的PTSD,還有嚴重的抑郁傾向、焦慮障礙、選擇緘默癥、缺失等等吧。”
周庭夕拿著檢查單的手指泛白,骨節分明地繃起筋骨。
“這種患者……”
醫生還在措辭,思索考慮著。
“怎麼說呢?每個患者的表現程度都不一樣,癥狀很多。”
“可心深卻從沒想過尋死,這是很好的。”
“但是,說實話,我最頭疼的,還就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