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才的一壺涼茶,都快被喝了。
“多謝姐姐。”宋允昭趁著燒茶水的功夫,問道:“姐姐可知,外面那些螺鈿箱柜是怎麼回事?”進門時便見到了,好不熱鬧。
錢銅真不知道是如何走進來的,怎麼沒人接應,又不能完全瞞著,著頭皮道:“是錢家七娘子的嫁妝。”
宋允昭一愣。
錢銅看到面上的震驚,莫名心虛,手上的作更快,趕扇火燒茶,暗道宋世子怎麼還沒回來,你妹妹來了,你先給解釋清楚啊。
錢銅怕再問下去,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宋娘子,喝溫的嗎?”
宋允執點頭,“麻煩姐姐了。”
錢銅替倒好了茶水,打算先行離開,等宋世子與報備好了,再來拜會也不遲,“宋娘子先歇一會...”
宋允昭卻好奇問道:“姐姐可有見過我嫂嫂?”
嫂嫂本人怔住,知道了?
宋允昭見如此神,以為自己記錯了,不確定地道:“我兄長要娶的人,不就是錢家七娘子,錢銅嗎?”
倒是沒錯...
早知已知,便不該騙,錢銅正準備報上姓名,門外便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報信的侍衛匆匆道:“世子,宋娘子應該在里面...”
總算回來了,錢銅長松一口氣。
宋允執一步進來,目在兩人上來回掃了一眼後,先落在了一狼狽的宋允昭上,皺眉道:“你怎如此模樣?”
一個人,還沒帶隨從,父母呢?
膽子何時如此大了?
“兄長。”宋允昭起對他蹲了個禮,順了順頭上糟糟的發,沒敢看他的眼睛,避重就輕道:“我一收到兄長的信函,立馬趕來了,路途上遇到了一些意外,我聽這位姐姐說,錢家七娘子今日送來了嫁妝,你們要親了?這麼快嗎,父親母親去了蜀州,不在府上...”
錢銅:......
錢銅腳步已經快退到門口,被宋允執住,“你要去哪兒,進來。”
宋允昭愣了愣,順著宋允執的目,看了兩人一眼,正疑二人之間微妙的關系,便聽宋允執道:“你嫂嫂,錢銅。”
宋允昭怔住了。
騙人!
就說兄長房里怎麼會有一個如此好看的小娘子。
原來就是錢家七娘子。
對上一雙瞪大的眼睛,錢銅沖眨了眨眼,討好道:“妹妹先與你兄長聊,我去給你備些吃食。”份被揭穿,不得不拿出嫂子該有的模樣,關心道:“瞧,也臟了,我去備些熱水,你先沐浴...”
一腳踏出去,兩手抓瞎。
這也是不是的家,去哪兒找水,找吃的。
今日才提親,媳婦兒還不知道怎麼當,竟先當起了嫂子,錢銅找到了正在清點嫁妝的扶茵和王兆,打算下一回本。
先與扶茵吩咐,“去酒樓把咱們揚州最有特的菜肴都買一份來,我屋里那幾匹蜀錦,照著我的段裁幾新,式樣要最好的,作要快,再去挑幾套頭面,從我柜子里拿,挑好的,挑貴的...”
扶茵一臉驚愕,茫然點頭。
錢銅又對王兆道:“勞煩王大人讓人去騰一間屋子,燒些熱水,再備一個浴桶。”說完便從自己的荷包,出了最大的一張面額,足足一千兩銀票,毫不猶豫地塞到了一臉茫然的王兆手里,道:“小姑子來了,這幾日招待好,要什麼你便買什麼,不用省,銀票用完了,再告訴我...”
王兆一愣。
宋娘子來了?
那侯爺和長公主呢?兩人親事已經說定了,王兆也不與錢銅客氣,握住了那一千兩,匆匆忙忙趕去打招呼。
知道來的只是宋娘子後,便照著錢銅的吩咐,讓人去收拾屋子。
屋子還未收拾出來,錢銅送來的東西先到了,一樣接著一樣擺在宋允昭面前。
山珍海味,綾羅綢緞,金銀首飾,簡直要把圍起來了。
宋允昭雖生在侯府,也沒見會過如此高的待遇,愣愣地看著對面的宋允執一陣後,彷佛明白了些什麼,“原來兄長與嫂嫂...”
聽說過揚州的紙醉金迷。
宋允執打斷,“別胡思想。”
想多了,頭一次見,除了給他一只金蟬外,許下的都是空口大餅。
宋允執道:“接著說。”
宋允昭正解釋一狼狽從何而來,“我見了兄長的信,深知乃大事,不可耽誤,等不到父親母親回來,又怕稟報祖母,連我也出不來了,便一人出府,來揚州找兄長。離開京都時,我帶了五名侍衛,兩名婢,我暈船,走的是道,一路順遂,在進城前的一段山路時,突然遇到了一群劫匪,我與僕人被山匪沖散...”
宋允昭省去了那糟心的過程,“幸得一名公子相救,他問了我名字後,把我送到了知州府。”
宋允執聽得氣上涌。
兒沒想到來的人會是他這位從未出過門,心思單純的妹妹,能完好無損地坐在這兒,真是奇跡。
且這般出來,國公府的那位小公爺知道嗎。
宋允執頭疼道:“你告訴了他真名?”
宋允昭疑地點頭,“嗯。”又不會騙人。
“他人呢?”
宋允昭道:“走了。”
宋允執知道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來,不如自己去查來得更快,安置的東西嫂子都替備好了,他還有事要忙,起道:“路上累了,先下去好好歇息。”
——
錢銅先回了錢家,一進門,便被錢家人包圍了。
錢夫人早已轉醒,聽了三夫人的話後,險些又暈過去一回,再三確認是世子答應了娶,而不是殺後,便開始神神叨叨,作揖念經,“神仙保佑,謝各路神仙對我錢家的關照...”
錢家三位老爺也都出來了,錢銅坐在最中間,頗有些像開堂會審。
錢三爺不知道第幾次問自己的夫人:“你聽清楚了,世子當真答應了?”
今日在場三夫人和兩位姨娘,都說干了,終于等到正主回來,“銅姐兒在這兒,你問是不是真的。”
錢銅的一顆頭也點酸了。
錢二爺實在忍不住,把錢銅去了書房,“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雖有克制,卻藏不住面上的激,“我說什麼來著,當年那名道士靈得很,你還不信,如今你是出息了...”背著人,錢二爺激得眼淚花兒都出來了,“咱們錢家終于有了盼頭...”
一個商戶行走在世上,有多不容易,唯有自己人知道。
上頭沒個大護著,就像當初老大一家,大兒子和他去了一趟京都,二兒子和他母親大夫人則跟著樸家去了鄧州。
胡人的一場襲擊,一家子說沒就沒了。
連死在哪兒的都不知道。
去問誰?
沒有人知道。
老大父子倆的尸骨好歹是撿回來了,可那娘倆,尸骨至今未尋到。
如今錢家有了個大靠山,將來還怕被人無聲無息地謀財害命?
錢銅看著錢二爺背過抹淚的模樣,不覺嗟嘆,還真和最初與宋世子所設想的毫不差。
錢銅無奈道:“你兒沒你想的那麼差,配個世子怎麼了?用得著激這樣,世子他又不會吃人,他再高貴,以後不也是你錢二爺的婿...”
錢二爺忙轉頭瞪,“休得胡說,咱們家還沒把人家得罪夠,明日我先登門去道個歉...”
話音剛落,便聽外面的小廝稟報:“二爺,世子來了。”
第81章
外面已暮四合,世子這會子上門來,錢家完全沒有準備,聽到小廝稟報,錢二爺撂下錢銅,趕出去迎接。
其他人也都知道世子來了,想起早些日子世子在府上所的委屈,誰敢前去?
二夫人踟躇不定,被三夫人推到了前面,“嫂子可別暈了,你再暈,我也得暈了。”
親事已敲定,算是自己的半個婿了,總不可能一輩子不想見,二夫人撐著一口氣,跟著錢家的三位爺去了門口接人。
等錢銅趕到前堂,宋允執已被眾人捧星摘月地接了進來。
宋允執不喜多話,錢家人不敢發聲,一堆人坐在那里,抑的氣氛都快憋死人了。
錢二爺額頭熬出了冷汗,先起賠禮,“先前乃草民一家子有眼無珠,對世子多有得罪,失禮之,還世子海涵,我錢閔江在此先與世子賠罪。”說著便要往下跪。
他一跪,錢二夫人也不敢坐著,跟著起要跪。
宋允執了一眼門口站著不的錢銅,見其全然沒有要上前解圍的打算,只得自己起去扶起二位,“不自知不罪,況且晚輩瞞份在前,不怪你們。”
錢閔江心道不愧是書香門第養出來的人,心如此大度。他不怪罪,但他們卻不能當什麼事都沒發生,個個提心吊膽。
宋世子除了上的服之外,似乎還是與之前一般,面淡然,沉默寡言,并沒有要降罪錢家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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