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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允昭已經醒了。

小公爺正坐在旁,雙目熬得通紅,握住宋允昭的手不放。

兩名伺候宋允昭的婢今夜嚇得不輕,把熬好的藥遞給了裴晏琮,激地道:“多虧了小公爺,否則小郡主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奴婢們今夜難逃其咎,唯有以死謝罪...”

今夜小公爺離開後,宋允昭便歇下了,婢們都以為睡著了,誰知道爬起來,去了段主的院子,為他煎藥。

宋允昭剛醒來,正開口去詢問些什麼,聽完婢的話,目,轉過頭愣愣地看著小公爺,輕聲問:“是含章救了我嗎?”

裴晏琮熬了一個晚上,又去火海里闖了一遭,臉上全是黑灰,顧不得去洗,一直坐在旁邊。見其終于醒了,點了點頭,抬起的手背輕輕蹭了蹭自己的臉頰,啞聲道:“阿若,你險些嚇死我了。”

宋允昭便癡癡地看著他,良久都沒說話,過了一陣,眼角卻流下來了兩道淚痕。

看到了。

看到了那道刀疤。

裴晏琮心疼地替抹去了淚,安道:“沒事了,阿若,別哭了...”

宋允執趕回去時,一切都已平靜,先去探宋允昭,確實無礙後,便派人去巡查各個院子的傷亡和異常。

這一巡查,便發現平昌王不知何時趁跑了。

宋允執立馬下令,“封城。”,之後親自帶著暗衛,駕馬去擒人。

錢銅到知州府時,宋允執還未歸來。

得知宋允昭已經醒了,無大礙後,錢銅便去打聽段元槿的況,一番詢問完,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在哪兒。

昨夜那麼大的火,便是從他屋子里燒出來的,多半人已經沒了。

一個土匪主,人沒了便沒了,沒什麼好可惜的,事後也無人去關心,錢銅沒放棄,一地找,任何角落都沒放過。

他段元槿是什麼人,錢銅清楚得很,能茍活到現在,絕不會輕易去死。

最後錢銅在知州府的圍墻外找到了人。

不知道還活著沒,人躺在那里,一的黑灰與後背的黏在了一起,慘不忍睹,錢銅上前與扶茵一道扶起了他,將人扛在肩上,咬牙道:“段元槿,你最好活著,否則我這婚是不了了。”

第94章

錢銅守在醫館,守了一日,夜里段元槿醒了,睜眼看見坐在燈火下一面疲憊的錢銅,嘆息道:“又欠你一條命。”

沒死就好。

錢銅道:“我喜歡有人欠我命,欠著,安心,但死了便沒有了任何用。”

他後背上的鞭痕已被理過,今日早上抬進來時模糊,有的地方還被火星子燒過,能逃出來,算他命大,能活下來,便是命不該絕。

“誰放的火?”錢銅問。

“平昌王。”段元槿發了一整日的熱,此時剛醒過來,面蒼白,撐著一口氣息提醒道:“他已得知六年前殺死錢大爺,冒領守城之功的真相,是你泄給了樸懷朗。”

錢銅眸子一涼。

段元槿又道:“我讓人跟著他了,他跑不了。”

難怪,都快死在知州府里,卻連個消息都沒人遞出來。

見他沒什麼大礙了,錢銅便起,“你好好養傷,能下地了便回山寨,看好你的寨子,別到頭來什麼都被人占了,窩不窩囊?”見床榻上的人面又白了幾分,意識到自己不該在這個時候毒,緩聲道:“宋允執既然打了你五十鞭,便是決定了放你歸山,你先避一陣子,別給我添麻煩...我走了。”

段元槿提著一口氣,在走出門檻前,囑咐道:“他已知曉你乃整個事件背後的主謀,此趟你小心些,搞不定,發信號。”

錢銅回頭一笑,掃了一眼他此時的慘狀,眼里的鄙夷毫沒掩飾,“我發信號,得你段主起得來才行。”

——

宋允執在查平昌王的那一刻,便做好了防范,為提防平昌王逃出揚州,早在城門口設了防。

他不可能逃出城,人必然還在城

此人雖沒什麼本事,但茍活的能力卻超乎常人,既然出不了城,便會想辦法掩蓋自己的蹤跡,宋允執親自去了難民區,一個一個地搜查。

搜到一半,王兆駕馬匆匆找過來,稟報道:“世子,大理寺馮卿到了。”說完又湊近了一些,低聲道:“定國公也來了。”

宋允執擰眉。

揚州的案子已經到了尾聲,朝廷的人馬前來接在理之中,他定國公來揚州作甚?

可稍微一想便明白。

小郡主前來揚州找兄長。

小公爺又來找小郡主。

定國公又又來找小公爺。

好巧不巧,王兆笑著把手里的一封信函遞給了宋允執:“侯爺已經回了信,人已經從蜀州出發了,想必能趕上世子的婚宴。”

一家子沾親帶故,都快湊齊了。

王兆暗道,世子四日後的婚宴,一定會很熱鬧。

——

宋允執留下一半的人繼續搜平昌王的蹤跡,折返回了知州府。

到了知州府,定國公與王兆的頭頂上司大理寺卿馮淵,正在盤問小公爺和知州府的主簿,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一場大火,知州府的院子燒了廢墟,一看便知道出了大事,瞞也滿不住。

宋世子不在,王大人去尋人,知州府的主簿便將昨夜發生的事,與兩位大人,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聽說小郡主昨夜險些被葬送在火海時,定國公一怔,當場一掌拍在桌上,訓斥起了小公爺,“到底是何人如此猖狂,竟把你一個國公府世子殺得片甲不留,敢在你眼皮子底下興風作浪,你又是如何照看人的?千里迢迢趕來,卻連小郡主的安危都護不住,你來作甚?!”

定國公裴家,原本乃大虞的一支貴族。

先帝在位時,定國公便已是朝中大臣,因看不慣先帝怕這怕那,瞻前顧後的作風,曾幾回覲見先帝,讓其出兵討伐胡人。

先帝不聽,不堪其擾,干脆將人貶到了蜀州。

裴家因此敗落,逃難幾年後,最後在蜀州遇到了同樣心存天下的陛下,兩人不謀而合,一道殺出重圍,回到了京都。

陛下登基後,封其為定國公。

裴家一門,世代忠烈,干干凈凈,從未出過一個孬種,此子在三歲前,也曾是個膽大的,然而三歲那年,隨母親回外祖家,經過揚州時被土匪擄走。

世初期,每日都有人死在山賊土匪的刀下,本以為他活不了,國公夫人卻一直沒有放棄。

找了半年,終于將其找了回來。

但因一場驚嚇,此子的子變得唯唯諾諾。這些年雖也上進勤,溫順聽話,但定國公看他,總覺得他上缺了一裴家兒郎的氣。

國公夫人膝下只有這麼一個嫡出的兒子,每回一提起當年的那段往事,便會痛哭,說是自己虧欠了他,國公爺聽一哭,也有些愧疚,當年怪他沒用,沒有護好他們母子倆,是以,每回要苛責他時,總會收斂住幾分怒意。

盡管國公爺心中世子的人選并非是他,懷著那份愧疚,還是將其封為世子,悉心培養,給了他所有的榮譽。

而因他的寵,也讓其在京都得來了一個小公爺的稱號。

可這回他不告而別,自不量力要跑來揚州護人,定國公還以為他有多大的本事,結果人到了知州,竟差點被人害死。

他有何用?

小公爺跪在那,垂目不出聲。

“這也怨不得小公爺。”知州府的主簿忙解圍道:“小公爺昨兒為了安小郡主,陪到了半夜,誰知道那賊子狼子野心,竟然半夜放火...”

他沒敢說小郡主去為賊子煎藥之事,知州府所有的人對昨夜小郡主為何會出現在段元槿所在的院子後廚一事,只字不敢提。

昨夜一夜大火之後,段元槿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不是他放的火,還能有誰大半夜跑去他的院子點火?

害得小郡主險些被燒死不說,平昌王也趁跑了。

定國公聽他把此人說得如此厲害,愈發好奇了,再次問道:“那賊子是何人?”

“此人姓段,乃盤踞在揚州多年的土匪...”

話沒說完,宋允執和王兆便走了進來,主簿松了一口氣,忙退到一邊。

宋允執與定國公的關系,比小公爺還,年時他打過的幾場戰,皆是與定國公一道,彼此都對對方懷有佩服與欣賞。

宋允執進屋後便與其拱手請安:“不知國公爺到訪,恕晚輩未能及時迎接。”

“無妨。”國公爺一改先前對小公爺的恨鐵不鋼,展道:“昀稹此趟揚州一行,果不錯,陛下定會欣...”

宋允執謙恭地行了一禮,又與大理寺馮淵寒暄了幾句,剛落座,一旁的定國公便忍不住問:“怎麼,揚州還有土匪?”

四大家被肅清,連樸家都被他宋世子拿下了,怎會有土匪,竟還殺來了知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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