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眉頭一皺,“你可知此言的後果...”
小公爺道:“孩兒所言是不是屬實,父親去一趟醫館,一切都明白。”他說完,突然托著哭腔,著國公爺啞聲道:“父親有所不知,孩兒為何如此沖?是因...是因那匪賊頭目,正是當年擄走孩兒的人啊...”
定國公一怔,猛然起。
——
錢銅今日也在難民區,搜了大半日的平昌王,突然收到醫館被圍的消息,立馬趕了回來。
守在醫館外的人是扶茵。
是個死腦筋,跟著錢銅這條地頭蛇混久了,連天子都不放在眼里,只認自己的主子,是以,即便來的人自稱是定國公,也毫不懼,手握彎刀,堵住門口,平靜地道:“我又不認識你,你說你是皇帝陛下,我也要相信?”
定國公一大把年紀,不與其計較,可國公府帶回來的侍衛,哪里見過此等囂張的人,拔刀怒,“大膽!”
扶茵瞟了一眼,淡然道:“我大膽,還是你們大膽?這兒分明是我家娘子的地方,你們要擅闖,我不讓你們進,反倒說我大膽,什麼道理?”
侍衛被懟得脖子一,“你...”
裴晏琮攔住他,上前客客氣氣地道:“這位小娘子,我等知道此乃錢七娘子的地方,但里面有一人乃朝廷欽犯,我想七娘子若知,斷不會包庇,今日待我捉拿此人後,一切都與七娘子無關。”
“你就是小公爺?”扶茵突然問。
這不是知道他的份嗎,小公爺點頭,“正是。”
扶茵道:“我家娘子說了,以後見到你便如同見了狗,繞道而行...”
小公爺面一變。
連一向平靜的定國公,聞言也不免冷了臉,暗道不過是錢家的一位婢,便如此囂張無禮。
侍衛再也忍不住,怒斥:“別給你臉不要臉。”
扶茵:“那你別給啊。”
該給的禮數已經給了,定國公不想再耽擱下去,“拿下!”
“且慢。”話音剛落,後突然傳來一道年輕主的嗓音,眾人回頭去,便見一位翻下馬,香雲紗披風,面為青里為紅,穿撒花煙羅衫,腳配蜀錦繡鞋,手握一道短鞭,含著笑款款而來。
定國公愣了愣,不知道是誰。
錢銅徑直走到定國公跟前,蹲行了一禮,“民錢銅見過國公爺。”
錢銅,錢家七娘子...
定國公神一頓,暗道便是讓宋世子寧愿放棄原則,行包庇之意的子?
確實乃見的江南人。
可勾結土匪便是不對,定國公今日無意為難,至于對的置,自有侯爺與長公主來定論,正讓先把人出來,便見錢銅起,朝著他側的小公爺走去,沖其一笑,“小公爺要拿誰?”
小公爺頭一次見到真人,面容干凈清純,竟不似他想象中那般妖艷模樣,怔住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錢娘子既然回來了,便好說,還請七娘子把里面的人出來。”
錢銅面疑,問道:“里面的誰?”
小公爺道:“段元槿,段主。”
錢銅‘哦’了一聲,小公爺本以為會否認,卻聽偏頭來問:“他得罪你了?怎麼得罪你的?”
小公爺被那一眼看得心虛,心頭跳了跳,下意識瞟了一眼後的國公爺,不清楚錢娘子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什麼。
可又如何呢?
他雙手沾滿鮮,是被家人親手拋棄的那一個。
小公爺穩住心神,慢慢抬起頭,正道:“他乃山匪,殺人如麻,錢娘子即將與世子婚,還請錢娘子想明白,什麼該為,什麼不該為,與此等土匪劃清界限...”
錢銅卻噗嗤一聲笑,“殺人如麻?你親眼見過?”
小公爺:“我...”
“沒親眼見過的事,我勸小公爺別說。”錢銅道:“小公爺為何就容不下他呢?是覺得他長得比你好,本事比你強,人品比你好?”
突然揚聲沖里面的人道:“段元槿你聽到了沒,有人嫉妒你!”
小公爺臉一白。
定國公覺得此言荒唐可笑,他定國公的兒子,何以到去嫉妒一個土匪。
不可理喻。
定國公道:“錢娘子既然乃宋世子的未婚妻,我為長輩,便不為難你,只是里面那位匪徒與國公府有一樁陳年恩怨,本必須要捉拿他,錢娘子把人于我,此事便算了結。”
錢銅卻問:“國公爺說的是何恩怨?是早年令夫人與小公爺被山匪所劫之事?”
小公爺眸子一跳。
錢銅便道:“那國公爺找錯人了,冤有頭債有主,國公爺要找的不是這位段主,當年他才多大?與小公爺歲數差不多啊...”
裴晏琮面上出一抹慌張,不想聽說下去,“土匪之子,豈能是好人,待我等捉拿了他,自會掃清余孽。”
他好大的本事。
可笑至極。
“何為好人,為何壞人?”錢銅不待他回答,也不再好臉相對,冷聲道:“此事你我說了都不算,把宋允執來,當初我是如何幫他鏟除崔家茶樓,如何替他擺平三大家的追殺,又是如何從樸家三夫人手里救他一命,他都忘了?如今,淮南的兩個鹽場歸了朝廷,運河給他爭取到手里,揚州整個商業,都給了他,怎麼,他要過河拆橋?”
“他打了自己救命恩人五十鞭子,害其險些被人燒死在知州府,好不容易撿回來一條命,他又要出爾反爾,要來拿人?”
定國公是聽宋世子提過錢家七娘子的功勞,但并不知道詳細,且也沒聽說宋世子打了對方五十鞭。
知州府的火,不是那位段主放的?
他正回頭問自己的兒子,卻見其突然拿著劍沖了上去,扶茵出招毫不留,不過三招,小公爺便被扶茵踢下了臺階。
扶茵收刀,面鄙夷。
堂堂小公爺就這麼被一個商戶的婢打了,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猶如一條落水狗。
定國公眼皮子兩跳,此生還未過此等侮辱,厲聲道:“拿人,敢攔者,殺!”
話音剛落,一道人影便從眾人後躍上來,攔在了扶茵的前面,正乃宋允執的暗衛蒙青,定國公沒見過,并不認識,但很快聽到了一道悉的嗓音,“誰敢!”
定國公回頭,便見到了匆匆趕來的宋允執。
後跟著一頭是汗的王兆。
從人群後走來,宋允執沒去看定國公和小公爺,只抬目看了一眼對面一面漠然的錢銅。
自從那日吵架之後,兩人便沒有真正地見過面,雖被狗啃了一個晚上,但到底沒說過話,心頭的矛盾還未化開,便過度到了明面上。
錢銅瞥開目,也想知道他宋世子會站在哪一邊。
宋允執將的冷眼看進了眼里,走去了旁,一句沒說,轉過面對跟前國公爺的人馬,拔出了一截劍。
尖銳的磨嚙聲掙束縛,锃然躍出一截,聽到靜聲,錢銅緩緩轉過頭。
不再是他之前的那把青銅劍。
曾說過要送他一把劍,便不會食言,是前不久剛送給他的,沒想到這麼快他用上了,眸不覺了,雖也猜到了他同樣并非食言之人,見他這般毫不猶豫地擋在前,心口還是不免微酸。
“宋允執!”定國公驚愕地看著他手里那把玄鐵劍,不可置信,“你要與本國公刀劍相向?”
宋允執神不,黑瞳,唯有一腔執念,“恕晚輩失禮了。”
第96章
定國公初時聽自己的兒子對宋世子的形容,說其被所,再也不是從前那個明辨是非的世子,他還不信,訓其胡言。
如今見他這番不分青紅皂白地去維護一個與土匪勾結的子,他便信了。
“好。”定國公也來了氣,“本國公今日就來領教一下世子的本事!”
“國公爺,國公爺,使不得啊...”王兆忙過來勸說,死死住國公爺拔刀的手,“國公爺今日才剛到揚州,這番大干戈,是何必呢?有什麼事,坐下來慢慢說,這到底有多大的恩怨,還能低過定國公與永安侯府的...”
說起兩家的,確實沒得說。
小公爺與小郡主尚在各自母親的肚子里,便定下來親事,那時候他并非國公爺,還只是一個兵部侍郎,因侯府老爺子的賞識,竟把長公主肚子里的小郡主許給了他尚未出世的兒子。
這份提拔的恩,他一直記在心里。
見定國公神松了松,王兆又道:“侯爺過兩日也該到了,國公爺想想,他要是知道您一來,便欺負兩個小輩...”
定國公一愣,“我何來的欺負?!”
“國公爺自然不是欺負。”王兆附耳與他低聲道:“可國公爺今日要是與宋世子了手,知道的是你教訓小輩,不知道的,您這頭一回見面,便對人家刀劍相向,不是欺負是什麼?縱然占了理,長公主和侯爺心里多有疙瘩吧?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婦自有他們收拾,哪里有被旁人教訓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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