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二十七日後,太子喪禮結束。
早朝。
沉重的氣氛尚未散去,有言出列,奏請圣人以江山社稷為重,盡早議定立儲大事,以安天下之心。
然而,奏折雖上,滿朝文武心中卻一片清明。
太子驟逝,圣人膝下,已無年且健康的皇子可立為儲君。
第108章
太子喪儀結束,長安城外仍殘留著未散的悲涼。
夜深人靜,唯有檐下素白的燈籠在風中搖晃,投下滿地凄清的殘影。
謝執硯踏著月回到韞玉堂,上著夜的寒涼。
“怎麼還沒睡?”
垂簾被一只白玉似的手掌開,整整一個月未見的男人,大步走上前。
“嗯。”盛菩珠聞聲,抬起頭,眼中有驚喜,但依舊疲懶得厲害。
神瞧著不太好,沒骨頭似的倚在靠窗的榻上,上松松覆著一條薄毯,就著方幾邊一盞昏黃的燈燭,也不知在看什麼冊子。
“睡不著。”盛菩珠扭過,懶懶打了個哈欠。
自從玉門關回來,盛菩珠好像就不裝了。
人看著沒神,但比曾經相更加隨意許多,撒依舊不常見,但眼底的緒總會明明白白告訴他。
謝執硯極了這灑肆意的樣子,至于禮數,現在他眼里本看不到這些東西。
盛菩珠把手里的書冊,往榻上一蓋,沉靜的眉眼著一抹憂,的燈影勾勒出側臉巧的廓,前段時間好不容易養出一點點健康氣的臉頰,眼瞧著再次清減下去,下尖尖的,更顯弱。
“我抱著你。”
“哄一哄,就睡著了,好不好。”
謝執硯直接俯,手臂穿過那敏的膝蓋彎,稍一用力便將人打橫抱起來。
深秋九月,夜深重。
盛菩珠上只穿著素白的單,被謝執硯抱在懷中,能清晰地到他衫下傳來的,更顯寒意的溫,甚至帶著一未散盡的水汽。
“郎君洗冷水澡了?”盛菩珠將臉頰近他的頸窩,輕輕嗅了嗅,清爽澡豆氣息混冷冽的柏子香,眼簾半垂,指尖凍得發紅。
“嗯。”謝執硯低低應了聲,平靜無波的眼瞳深,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書房沐浴,能讓我清醒冷靜。”
從太子薨逝那一刻起,無論是在宮中還是朝堂,近一個月的周旋,幾乎耗盡了謝執硯所有的心神,本不容許他有半分的松懈。
深秋沐浴,唯有冰冷刺骨的井水,才能讓他時刻保持警醒。
“郎君瘦了。”盛菩珠并未松開摟著謝執硯脖頸的手,的指尖輕輕過他微微繃的下頜,挲著那新冒出,有些扎手的青灰胡茬。
燭下,謝執硯眼底泛著的紅纖毫畢現,顯然太子喪禮這段時日,他本沒有睡一個整覺。
“您心里,是不是還難?”盛菩珠聲音下來,黛眉微蹙,顯然是在關心他。
謝執硯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深深看著許久,把人小心翼翼放進床榻里側。他低下頭,冰涼的額心輕輕抵著盛菩珠的眉心,良久,他才極輕地“嗯”了聲。
“其實,對于九郎的,我心中并非全無準備。”
“自我記事起,他就時常重病,直到近幾年才健康許多。”
謝執硯抬手,將那膩似無骨的姿,更地擁懷中,仿佛這樣才能讓他變得更好些。
“先天不足,基有虧,但就算那樣,他也活得比任何人都認真,我只是沒想到……”
謝執硯的話沒有說完,不過是一個言又止的眼神,盛菩珠在瞬間明白了他未言明之意。
比起宿疾纏,藥石罔效長逝,太子蕭長歲以儲君之尊,死于一場心策劃的毒殺,實在過于屈辱。
長久的安靜,盛菩珠了,在謝執硯懷里,聲音悶悶問:“那……長寧郡主在宮中,可還好?”
謝執硯沉默片刻,緩緩搖頭:“宮里那種地方,要折磨人有千萬種辦法,更何況長寧郡主從小養尊優,即便太後娘娘心,母親在宮中也能看顧一二,但境況也絕不會好過。”
盛菩珠到難過,雖能篤定長寧郡主絕不是下毒之人,但後有寧王、安王,如今就連端長公主,恐怕都不敢完全信任。
謝執硯手,在皺的眉心上了,聲音得更低:“下毒之人手段高明,圣人震怒之余,總需要給天下一個代。”
“若是一直查不出真兇,那麼長寧郡主作為親自把月團餅送東宮之人,只會為圣人宣泄仇恨的替罪羊。”
謝執硯神平靜,盛菩珠卻聽得背心一陣發涼,的慢慢蜷一團,更地抱住他。
謝執硯低下頭,尋到那飽滿的,并非帶著,而是以一種藉的方式,輕輕地吻了上去。
有的溫克制,織著難以言說繾綣。
一吻結束,謝執硯并未離開,他用食指勾著盛菩珠的掌心,口起伏:“幸好,你沒事。”
短短五個字,著太深沉的緒,當初太子中毒的消息傳來時,他第一反應是查探睡夢中睡妻子的脈搏。
幾乎將他撕裂的恐懼,理智搖搖墜。
謝執硯本不敢想,他會做出怎樣瘋狂的舉。
盛菩珠聽懂了,心底一片,主仰起頭,下一抬一抬,并不算練,但有的主。
是安,也同樣無聲告訴他。
一切都好。
越來越重的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氣,漸漸將纖薄的脊背抵在冰冷的紫檀床柱上,下頜卻被謝執硯冰涼手指輕輕住,彈不得。
盛菩珠白皙的脖頸後仰,承著,靈巧的舌撬開毫無防備的牙關,長驅直,肆意糾纏,呼吸被全然掠奪。
一吻結束,兩人都同樣得厲害。
“那日太子妃問我,覺得下毒之人是誰。”
盛菩珠了,上捂出了些許薄汗,將暈乎的臉頰在靠近謝執硯心臟的位置,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像是給了無限的勇氣。
“我不知怎麼的
,想到了寧王。”
“但又覺得荒謬。”
頓了頓,盛菩珠下意識地咬了一下紅腫的下:“長寧郡主是寧王唯一的孩子,虎毒尚且不食子,就算真有那份心思,他真能狠心讓自己唯一的骨,去頂圣人的怒火?”
謝執硯著,糲的指腹在盛菩珠下刮了刮:“松開,再咬出了。”
“就算不是寧王,也必定與他逃不干系。”
“大理寺已經查到一些證據。”
盛菩珠微微一愣:“和寧王有關?”
謝執硯視線垂下,語調淡淡道:“不,這個證據是和安王有關。”
“想必等明日,會有一個結果。”
“至于寧王。”謝執硯忽然冷笑,“有些時候,并不是人人配稱之為‘父親’的。”
盛菩珠心頭猛地一悸,掌大的小臉仰起。
微腫的抿了抿,終究沒有追問下去,只是換了一個問題:“母親,何時才能從宮中回來?”
“再過幾日,等事塵埃落定,我會想辦法接母親回府。”
謝執硯眼中閃過凌厲之:“菩珠,近日若無必要,切勿出府。”
“即便是端姨母那邊,也暫且遠著些,莫要過分親近。”
盛菩珠聽了這話,沒有猶豫點點頭:“好。”
沉夜,因為過于沉重的話題,兩人一時睡意全無。
相擁的,謝執硯的手掌牢牢握著那不盈一握的纖腰,力道之大,只隔著單薄的里,依舊著涼意的手掌心,反倒令側腰那一塊如同被火燎過。
纖薄的肩膀不控制了,不是因為抗拒,而是源于同樣的求。
好在兩人理智尚存,無論是國喪,還是守孝,任何逾越禮制的行為,都不是眼下該有的。
擁吻了唯一的宣泄,在激烈近乎兇狠撕咬的深吻中,氣息靡靡,所有的更進一步,都止步于齒之中。
許久,盛菩珠癱在謝執硯懷里,眼睫漉漉的。
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有著後的沙啞。
“眼下東宮空置,朝臣紛紛上書奏請從宗室擇賢過繼。”
“圣人,會同意嗎?”
其實這才是盛菩珠真正擔憂,這一個月來輾轉難眠的問題。
本該一開始就問的,但腦子里著的事實在太多,而且蕭氏皇族,真正算得上脈相連的,恐怕只有安王之子蕭敘安。
謝執硯眸沉得如同化不開的濃墨,他靜默片刻,聲音低而緩慢道:“無論圣人是否會同意。”
他握住的手,狹長的眸微瞇:“謝氏與盛家,絕不會同意。”
盛菩珠暗暗松一口氣的同時,下意識追問:“除了蕭敘安外,蕭氏可還有別的男嗣?”
謝執硯搖頭:“沒有,都死了。”
哦豁,小伙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https://.52shuku.net/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