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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珠,你怎麼看?”

壽康長公主聞言,角勾起一抹極淡卻意味深長的笑意,甚至是很隨意地用手支著腦袋,慢悠悠反問。

與聰明人說話,無需過多迂回和鋪墊。

盛菩珠聽懂了,手掌心無聲握又松開。

圣人對壽康長公主的兄妹之是扭曲偏執的,他若真誤以為謝執硯非謝氏子孫,那麼在失去太子後,圣人相當于得到了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

在圣人的認知里,恐怕謝執硯上流著最純粹的蕭氏脈,又自被召宮中親自教導,在他那扭曲的認知里,甚至把壽安長公主唯一的孩子,當作了某種意義上完無瑕的“繼承人”。

天時地利已有,只要在適當的時候推波助瀾,給壽康長公主換一個新的份,眼下所有的一切就會變得合理起來。

但凡是人,就不會允許任何人的覬覦。

至于蕭敘安,誰又能說他不是一塊完的試刀石呢。

“兒媳覺得不會。”盛菩珠皺了皺眉,聲音篤定。

“你看得很,立儲之爭,絕不會像朝臣所希的那樣簡單。”壽康長公主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贊賞,淡淡補充道:“安王謀劃多年,連最親手足的命都可以犧牲,太子中毒圣人連你都宣進宮中,唯獨放過安王。”

“他不是不安王,而是需要借用安王之手,我屈服。”

說到這里,壽康長公主忽然冷笑一聲:“蕭氏近百年籠罩不散的詛咒,便是子嗣不,且多有早夭弱之癥,無論是圣人,還是安王,他們真正需要能為此屈服的是,擁有一個健康能穩固大燕江山繼承人。”

“太子能勉強一用,但在蕭氏族人眼中,他并不是完的儲君。”

“那……”盛菩珠深吸一口氣,這一顆心跳快得像是隨時會停止。

一個極其可怕,令生寒的念頭驟然冒上來,連聲音都在抖:“那太子殿下中毒,背後是否有?”

盛菩珠語速很慢,卻不敢把話說全,那雙著驚好似會說話的眸子,已將未盡之意表現得明白。

太子中毒,是不是圣人默許,甚至是縱容?

壽康長公主頓了一下,難得變得沉默。

既然在盛菩珠以為對方不會回答的時候,壽康長公主才微微把前傾,語氣復雜難辨:“應該不是。”

“那個男人,他雖然是個執念深的瘋子,但是對九郎……從出生的那一刻,還是寄予過厚的。”

壽康長公主在心里嘆口氣,很淺地笑了一下:“九郎是他名正言順的嫡子,親手扶上儲位的繼承人,即便弱,令他時有失,但虎毒……尚不食子。”

“當年鶴音那樣小的年紀,就被他不留面送往玉門關,無非是欽天監算出,鶴音與九郎一母同胞但八字相克,想要九郎活得長久,公主不能留在長安。”

“皇後在紫宸殿跪了整整三日,也未能求他回心轉意。”

這并非壽康長公主為那個男人開,而是基于對那扭曲人最後的仁慈,太子之死,或許讓他做出某種決定,但真要毒害親子,不可能等到現在。

盛菩珠繃的背脊,漸漸放松,但紅潤的依舊抿得

壽康長公主拉過的手,輕輕拍了兩下:“等夜里回去,讓嬤嬤給你燉一碗安神湯。”

“執硯不在,你可不能再病倒,之前好不容易養得健康些,這一個月間又清減不。”

盛菩珠很乖巧地點頭:“母親放心,兒媳心中有數。”

壽康長公主眼中的慈幾乎溢出來:“執硯他待你不同,或許一開始就是天注定的緣分。”

說著,視線落在盛菩珠腕間那串澤瑩潤的珍珠鏈上,語氣也下來:“我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一串鏈你還一直戴著,可見是真心喜歡。”

盛菩珠聞言,眼中出些許不解。

壽康長公主見狀,微微一笑,了一下的臉頰:“你肯定不記得,這串珍珠鏈是你剛出生的時候,從三郎手里搶的。”

盛菩珠到震驚,暗暗嘆了聲,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指尖下意識在那微涼潤的珍珠上,眼中流出困

這串鏈子自有記憶起就經常戴著,每次病中醒來總在腕上,但母親未曾提過它的來歷。

壽康長公主仿佛陷了遙遠的回憶里。

“那一年,你母親懷著你,在天長觀山腳下的別莊靜養,誰知還未足月,便突然發,加上胎位不正況一度十分兇險。”

“恰巧那年我正好經過,聽聞有婦人難產,而我邊隨行的宮人里,正有一位極擅此癥的嬤嬤。”

壽康長公主語氣淡淡,但掩不了對盛菩珠的喜:“當時你出生,那麼小一點點,被裹在襁褓里抱到我面前,但實在是玉雪可,比尋常新生兒不知俊俏多。”

“我瞧著喜歡,便想著該賞你些稀罕玩意兒,才算不辜負你這般的好模樣。”

盛菩珠臉頰浮起一層淡淡的紅,懵懂問:“真的很好看?”

壽康長公主忍不住輕笑出聲,指了指那珍珠鏈:“要是不好看,我就不會從嬤嬤手里接過你,抱給執硯看。”

“當時他也才三歲,聽見是個妹妹,就踮著腳拉我的袖擺。”

“你呢,一點都不認生,小手在空中胡揮舞著,結果一下攥住了他腕子上這串珍珠鏈,抓得死,任嬤嬤怎麼哄都不肯松開。”

盛菩珠不自覺了一下,懊惱一笑:“原來我那時就好霸道。”

壽康長公主非常認可地點頭:“那串珍珠鏈,原是我送他的生辰禮,喜極了,從來不許人

“結果你抓著,三郎他竟破天荒地沒有鬧脾氣,只是睜著一雙烏黑澄澈的眼睛,安安靜靜自己解下來,送你了。”

盛菩珠徹底怔住,指腹挲著手腕上掛著的珍珠,心中涌起一難以言喻的熱。

臉頰滾燙,垂下眼睫不住地抖,盛菩珠覺自己聲音是的:“郎君從未與我提起過此事,只是我這段時間神不濟,時常把玩這串珍珠鏈,他有時會靜靜看著,比往日更專注些。”

壽康長公主眉眼彎彎,卻也不直接點破謝執硯的心思,只是帶著幾分慨道:“三郎的子,看似沉靜克制,實則心思執拗。”

“自從他祖父走後,執硯這些年變得愈發寡言,便是對他父親,也未必肯吐半分心里真正的想法。”

“他私下是有問過我一回,只不過那時候你病得重,湯藥難進,他守在你榻前,幾乎是慌了神。”

言盡于此,壽康長公主收起笑容,很鄭重道:“近來風波未定,你且安心在府中把養好,便是端那邊,也暫時不要與往來了。”

盛菩珠目驟然一

自然明白端長公主與寧王、安王乃一母所出,關系非比尋常,壽康長公主不會無故做這樣的提醒,只是有些話,若是沒有證據,不好明說。

三日後,夜深人靜。

謝執硯帶著一悄無聲息回到韞玉堂。

外間留了幾盞燈,守門的婢行禮後,悄無聲息退下。

盛菩珠閉著眼睛,呼吸清淺。

謝執硯褪去外袍,站在榻前站了許久。

睡夢中,盛菩珠好似聽見水聲,微微蜷驟然,也不知夢到了什麼,飽滿潤的忽然微微張開,嚶嚀一聲。

浴室水聲停了,謝執硯披出來,緩緩俯連人帶錦衾一起攬進懷中。

盛菩珠,纖長的睫濃黑。

在夢里,有人在吻

起初是輕的,如同羽拂過,漸漸地,上的力道變得兇狠急切,撬開毫無防備的齒關,糾纏索取。

“醒了?”謝執硯問。

盛菩珠依舊迷糊眨了眨眼睛,又重新閉上,咕噥道:“好端端的,怎麼做春|夢了?”

謝執硯意外挑眉:“看來沒醒。”

秋夜過于靜謐,里間只剩時輕時重的輕吮聲,津潺潺,吞咽的氣音刮在人耳廓上,空氣是熱的,而謝執硯的吻,是不愿克制的。

盛菩珠扭了一下纖細的腰肢,控訴道:“郎君就算在夢里也好霸道。”

謝執硯膝蓋點在榻上,借著微弱的燭,細細打量下耳朵被吻得發紅,瞇著眼睛,一團的妻子。

白得近乎明的手腕上,竟還纏著那串瑩潤的珍珠鏈,甚至連睡都未取下。

“怎麼睡得這樣沉?”謝執硯盛菩珠的食指指尖。

目之所及,細膩的手臂,已被圓潤的珍珠出一道淺淺的,但十分人的紅痕。

他眸一暗,低頭落下一個滾燙的吻,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在那些痕跡上過,聲音因而沙啞:“不難嗎?”

睡前,盛菩珠喝了一碗安神湯,就算醒著,也不太能分得清虛實,只覺上被得燥熱難耐,手腕過的地方,更是傳來異樣的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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