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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一個時辰前的含元殿,還在河。

眼前這位公主殿下,可不是養在深宮,只知風花雪月的子,那是真正從玉門關的尸山海里殺出來的煞神。

但凡誰敢高聲說一個不字,恐怕腦袋飛起來,恐怕只要一個眨眼。

“臣等,不敢有異議。”

蕭鶴音面無表地接著眾人的跪拜,不覺得自己是勝利者,只是天時地利與人和,恰好接住了勝利的果實。

*

圣人的喪禮辦得極盡哀榮,舉國縞素。

待漫長的喪期結束,長安城已到了黃葉紛飛的秋日。

蕭鶴音登基那日,天高雲闊。

明貞十二年了過去,初元年,屬于一個新的時代。

當年的出生并不被看好,只是誰也想不到,有朝一日,這位被流放封地十多年的公主,會為大燕新的主人。

“鶴音。”

“你開心嗎?”

蕭鶴音站在天底下最高的地方,,輕輕笑出聲,自問自答:“我很開心。”

帝登基當夜,安王自縊于天龍,就像當年被他死的寧王那樣。

安王妃本應同罪死,但這位帝似乎并不打算趕盡殺絕,給了安王妃另一個選擇:“削發為尼,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但這并非是屬于子的仁慈,或許只是一種對過往恩怨的淡漠,有些時候,活著往往是比死了,更痛苦千百倍的事。

參與謀逆的員很多,特別是謝氏大房一脈。

當初這位以鐵手腕登上帝位的公主,看似冷酷,置得卻頗有章法。

首惡謝舉元被判斬刑,其家眷則被革職除流放,遇赦不赦,永世不得歸長安。

秦氏在謀反前一日,總算做了件明白事,強著長媳薛清慧與長子謝明宗和離,也不管薛清慧的意愿,直接吩咐婆子,把人看好,直接帶著人返回薛清慧的娘家。

也不知是早有預料,還是長之死,讓有了悔悟,終究還是保得薛清慧和長孫,免去了流放之苦。

而謝既言,因傷曾被沈策悉心醫治過一段時日,雖然未能痊愈,但已能拄著拐杖勉強行走,或許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

謝家長房離開長安那日,盛菩珠站在高高的城樓上,風揚起塵土,曾經華的長安貴婦,如今

衫襤褸,步履蹣跚。

心底一嘆,終究還是命心腹悄悄追上去,送了些寒的和盤纏。

恩恩怨怨,至此,也算是做了最後的了結。

秋末,晨熹微,卷簾竹篾上結了白霜。

盛菩珠悠悠轉醒,眉宇間還帶著揮之不去的倦意。

剛要,便察覺的腰肢,正被一只強壯有力的手臂牢牢箍在懷里。

“什麼時候回來的?”盛菩珠眨了眨眼,映視線的是謝執硯俊毫無瑕疵的睡

他應該是醒了,只是不太想,眼底有著明顯的青,下頜也冒出了些許胡茬,顯然是累極了,夜里歸家,草草洗漱後就抱著睡。

謝執硯沒應,依舊閉著眼睛,只是手臂更用力,甚至試探地往下按了按。

“嗚……”他們已經太久沒有做這種事,盛菩珠哪得了,沒忍住輕哼出聲,嗓音里還帶著剛醒時的沙啞。

急急手,抓住男人不安分的手腕。

謝執硯連眼皮都未掀,鼻尖無意識蹭在頸窩上,嗅著令人安心的淡香,含糊道:“約莫一個時辰前回的,我想你了。”

怎麼想,自然是不言而喻。

一個時辰都沒有睡足,盛菩珠擔心他的狀況,抬眼看了看窗外尚且微亮的天,確實時辰尚早。

“那郎君還是先睡吧。”

謝執硯明顯不太愿意,手依舊不松,試探著愈發過分。

盛菩珠只好低聲音哄他:“夜……等到夜里再說。”

想著近日宮中的各種瑣事,不免擔憂,輕聲試探:“今日,還要進宮嗎?”

“若是要早起,我等會兒喚你。”

“不去了。”謝執硯閉著眼睛搖搖頭,聲音困頓,“讓沈策替我頂著。”

“阿兄?”盛菩珠吃驚,沈策什麼時候回的長安。

謝執硯終于慢慢睜開眼睛,他嘆口氣,嗓音低低的,著幾分漫不經心。

“宮里堆積的事太多,一時半刻理不完,而且蕭鶴音那子,本就急躁,眼下上那些慢悠悠的大臣,稍有不順心就恨不得手。”

說到這,謝執硯語氣里帶上一些難得的抱怨:“打不過我,但是朝中老臣,有些都老得一把骨頭了,我都怕蕭鶴音一拳下去,直接把人送走。”

“我實在是沒什麼耐心應付了,就把沈策搞進宮里。”

盛菩珠依舊詫異:“阿兄在宮里做什麼?”

謝執硯強忍著笑意:“他還能做什麼,他是醫。”

“剛好蕭鶴音前腳把人打了,他後腳就能治上。”

“不人覺得他醫了得,又能勸得住帝,簡直恩戴德。”

謝執硯閉著眼睛,聲音越來越低,呼吸也輕了些。

從安王謀反開始,他就在連日奔波,本沒有休息的時候。

先是持先帝喪儀,接著又是帝登基等一系列繁雜事務,每日睡眠估計兩個時辰都不到,算起來數月未曾好好休息。

其實有些事,并不用他費心,但盛菩珠之前因為太子喪事瘦了不,這回先帝喪儀更加繁雜。

他舍不得妻子累,但喪儀期間不面難免別人詬病,所以謝執硯干脆尋了個由頭,親自安排事宜,把一應重擔都在自己肩上。

兄長去了宮里?

盛菩珠還在愣神中,知兄長就像翱翔在空中的雄鷹,自由是他一生的追求,但沒想到他會接下醫這個職位。

只是會不會不太好,伴君如伴虎,蕭鶴音就算子再好,以兄長的脾得了宮里的無聊度日?

謝執硯本該睡著了,不知怎麼又醒了,他仰著頭去親盛菩珠:“在想什麼?”

“兄長是被迫了嗎?”盛菩珠只能想到這個理由。

謝執硯吻得用力,呼出的鼻息落在雪白的脖頸上,被灼燒,在細抖。

迫什麼?”

“我們沈醫醫了得。”

“嗯,還伺候。”

盛菩珠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眼睛倏地睜圓了。

“他瘋了?”

“蕭鶴音可是帝,就算納妃,他也當不了男後!”

謝執硯從鼻子里發出一個模糊的“嗯”,沉默半晌,忽然問:“夫人是不是很羨慕鶴音?”

盛菩珠不明所以:“羨慕什麼?”

謝執硯理所當然:“羨慕後宮可以男三千。”

盛菩珠:“……”明明是在好好說話,他怎麼還莫名其妙醋上了。

第124章

謝執硯闔著眼,忽然沒頭沒尾地補了一句:“夫人應該是羨慕的。”

他聲音帶著濃濃的倦意,更像是自問自答。

盛菩珠只覺扣下一口好大的鍋,一時沒反應過來,沉默半晌才反駁:“你別胡說,我好端端羨慕鶴音作何。”

“我只是不解,以阿兄的子,怎麼愿意留在宮里。”

謝執硯角翹了翹,出一個耐人尋味的弧度,喜怒難猜:“那夫人日後可不許背著我,去見其他的郎君。”

盛菩珠抬眼看他,清的杏眸閃了閃,原來謝執硯兜兜轉轉一大圈,最終目的是這個。

這人有時候看起來很霸道,偏偏醋起來,簡直又好氣,又好笑。

明明已經連續多日未曾好好休息,連都有些偏淡,還強撐著要計較這個。

盛菩珠眉心蹙了一下,無奈嘆口氣,忍著心疼,指尖輕輕上謝執硯濃黑的眼睫,聲音放得又輕又

“沒有。”

“不會羨慕鶴音。”

頓了頓,怕他不信,還刻意湊近他耳邊,氣息溫熱:“我心里,從來就只有郎君一人,從前是,現在也是。”

“真的?”謝執硯視線直直勾著,眸很深,帶著審視的意味。

盛菩珠一心只想把他哄睡,說話本不過腦子,漂亮的眼睛迎著他的視線,沒有毫閃躲:“真的,比真金還真。”

謝執硯視線里,只有盛菩珠漂亮得驚心魄的臉蛋,說的每一個字都好像滿足了他干涸的心,試圖從真誠的眼睛里,找出哪怕一半點的言不由衷,但是全都沒有。

睡意來襲,他像一座沉默的山,山上有終年不化的積雪,流雲聚散,而,像是雪里盛開的絢爛花朵,玉白中唯一的

謝執硯信了,角勾著,累得開不了口,只是收了環在盛菩珠腰間的手臂,力道很大,幾乎要將散,得沒有一隙。

“睡吧。”

盛菩珠學著他的樣子,輕輕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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