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野臉沉地看著后視鏡。
他問孟北枳,“你剛剛說好像在哪里看到過那輛面包車?”
“……我確信我看到過,但是想不起來了。”
孟北枳的記憶力很好,說自己看到過,便絕不可能是假的。
傅野提醒:“海天集團?”
“不是。”孟北枳搖頭,而且當時去海天的時候,一直都擔心著孟氏的事,本沒有力去注意這些車輛。
“孟家?”
“也不是……”
孟北枳眉心逐漸收攏。
倏然——
猛地說道:“是機場停車場!”
傅野沒反應過來,孟北枳瞥了眼越靠越近的皮卡和面包車,用最快的速度和清晰的話語給傅野解釋。
“第一次,我坐你車去機場時,當時遇到了趙珩。”
“趙珩車旁邊就是這輛面包車,當時我還疑了一下為什麼會有人在后視鏡掛這種黃的飄帶,因為正常來說都是紅——”
“后來好幾次,我都在停車場看到過它。”
孟北枳沉下眉心,有些不解:“但是這樣的話也說不過去。”
一輛一直停留在機場的車,為什麼會這個時候來針對他們。
但偏偏這車窗戶上都了,本看不到司機和里面人長什麼樣。
也就沒法推斷了。
傅野語氣凝肅:“這就夠了,小心點,馬上下高架了。”
這高架并不長,剛好前面的車突然變道。
傅野看準時機,踩下油門,直接一方向盤進了空位,剛好抵在了面包車前面。
但他還沒有減速。
而是不停按了幾下喇叭,速度不減,又見針地往前挪了好幾個車位。
那輛面包車——
被徹底甩在車流之中。
可是。
孟北枳看了眼后視鏡:“皮卡還跟著我們。”
視力不錯,從后視鏡的方向往后看,能看清楚皮卡駕駛座里坐著一個男人。
戴著鴨舌帽,看不清年齡和樣貌。
傅野又是一個轉彎,直接將車往旁邊的匝道開去。
他語氣依舊很穩:“那我猜對了。”
“面包車和皮卡應該不是一伙的。”
他沉聲,“也就是說,可能一個是沖著你來的,另一個是沖著我來的。”
孟北枳忍不住又看了眼后的皮卡,睫了:“皮卡應該是沖著我來的。”
這種像是要把他們整死的勁兒——
只能聯想到一個人。
孟南柚。
彼時他們已經通過匝道,直接上了通往臨市的高速。
傅野說:“給林杭打電話,告訴他這邊的況,對方是有備而來,不知道還會不會有其他車跟著。”
孟北枳嗯了聲,迅速聯系林杭,而后又給周時序打了電話,說了當下的況,以及自己的猜想。
周時序頓了頓問:“你和傅野在一起?”
孟北枳只知道傅野和周時序認識,還不知道他們之間也算有點親戚關系。
說,“他剛剛讓我聯系了海天的林書。”
“知道了。”周時序的反應也很冷靜,“告訴傅野,讓他繼續往前開,我會通知警方。”
掛斷電話,再次從后視鏡里看到那輛跟不退的皮卡時,孟北枳心里說不慌是假的。
只是心里再怎麼慌,也不能表現出來。
傅野余看見繃的小臉,卻突然笑了起來:“很害怕?”
孟北枳:“第一次遇見這種,不太習慣。”
傅野直接笑出聲,如果不是況不允許,他想手在孟北枳腦袋上一把。
“放心吧,這種況不算什麼,更危險的我都遇見過。”
孟北枳說:“飛機迫降和汽車追尾可不是一個覺。”
傅野一頓,“其實飛機遇上事還有機會迫降,都算幸運的了,更多的是直接墜毀。”
“……我覺得你不應該在現在這種況下,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傅野臉上笑意更甚,“開個玩笑而已,緩解一下氣氛。”
但是見孟北枳仍舊不太放心的模樣,他無奈:“放心吧,他追不上我們的,而且可不是只有他的車才改裝過。”
傅野畢竟是傅家的繼承人,傅老爺子對他的人安全很看重。
不止是他的車,就連他的房子,以及其它件。
安全也都是一等一的好。
孟北枳完全沒有聽進去傅野說的話。
汽車時速飛快地在高速上馳騁,的心也跟著不得平靜。
在想。
這輛皮卡,真的會是孟南柚派來的人嗎——
哪怕傅野說了那車追不上他們,可卻也始終跟不舍。
他們之間始終保持著不到五十米的距離。
現在時間也早,高速路上基本上沒什麼人,所以才能任由這兩輛車狂飆。
可是也不能一直這樣。
孟北枳看到一閃而過的標識,問傅野:“能拐進服務區嗎?”
傅野說,“正有此意。”
高速路上的車速很快,如果要進服務區,都得提前準備進輔路,不可能突然減速沖進去。
孟北枳的想法是,他們能直接在這個岔口甩開皮卡最好。
就算甩不開,這里畢竟是服務區,好歹也有人,那人也不可能這麼明目張膽地手。
他們只需要等到警察來就行。
然而——
差十米的地方就要到輔路時,傅野也仍舊沒有要減速的意思。
甚至繼續直接朝前沖著。
連帶著后面那輛皮卡,也在加速往前沖!
可轉變就在瞬間,本來蓄足了馬力往前的路虎,在最后一秒的時間,著標志的欄桿轉進了服務區!
車傳來刺耳的刮蹭聲,孟北枳因為慣的原因,腦袋直接在車窗上狠狠撞了下!
只是的悶哼聲,被汽車強剎時,引起的胎聲給蓋過去。
下一秒!
后又傳來劇烈的撞擊聲!
下意識回頭,看見那輛本來跟在他們后的皮卡,已經直接撞上了輔路邊上的圍欄!
孟北枳瞳孔驟,旋即眼睛被溫熱的掌心擋住。
傅野低沉嗓音在耳邊響起:“別看。”
-
警察趕來時,孟北枳已經回過神。
經過剛才那種驚魂的一幕,心跳都還很快。
皮卡車的車頭已經被撞得稀碎,整個車頭幾乎是直接被突出來的圍欄給了進去。
而也就這時,才知道。
里面不止是一個司機。
還有另外一個躲在副駕駛的男人,只是那男人材格外瘦小,加上一黑,不仔細看本看不出來。
但因為如此猛烈的追尾事件,兩個人都了很嚴重的傷。
尤其是司機。
他原本戴著帽子,孟北枳沒看清楚他的臉。
現在又是模糊,更看不清。
傅野依舊擋在前面,不想讓看這些畫面。
縱然聞到腥味,確實覺得有些惡心。
可孟北枳還是推開了傅野。
說:“傅野,這兩人不是沖著你來的。”
指著司機手上出來的腕表帶子:“這是去年孟氏年終晚會時,發給員工的福利之一。”
“表帶側還有孟氏集團的標志。”
傅野默然片刻,“你會怪我下手太狠了嗎?”
畢竟這兩個人原本可以不用這麼嚴重的傷的。
孟北枳皺了皺眉,緩緩抬起眼睫,“我難道不是應該謝你嗎?”
“我都知道他們是孟南柚派過來的人了,又怎麼可能會有憐憫?而且你信不信,如果剛剛不是你——”
“現在躺在泊之中的就是我們了。”
說完。
目瞥見傅野的手背,上面赫然有一鮮從袖子里流出!
心里一:“傅野,你傷了——”
話還沒說完,另一輛汽車,就在警車的護送下,緩緩駛進服務區。
鄭竹紅著眼睛,扶著老爺子從車上下來。
看見傅野的瞬間,鄭竹就松開老爺子的手,大步上來,聲音帶著哽咽:“傅野,你嚇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