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野話語里若有若無的諷刺,讓辦公室都安靜下來。
孟北枳意識到不對,手想要阻止他。
卻反而被傅野捉住手腕,直接擋在自己后。
他直勾勾地看著孟文,上那種從小被當作掌權人培養的氣勢,完全釋放出來。
哪怕孟文自詡見慣大風大浪,也有些招架不住。
他臉上的表僵了僵,卻還是強撐著自己的氣勢,試圖拿出長輩的架子來教訓傅野。
“傅總,哪怕你是海天集團的總裁,也沒資格對我孟家的事指手畫腳吧?”
“況且再怎麼說,我也算得上是你的長輩。”
傅野角勾起,眼里卻沒有毫笑意:“孟董事長恐怕是想多了,我從小到大可沒人告訴過我還有一個姓孟的長輩。”
“而且我之前已經說過了,就算是你的家事,但這件事現在已經影響到了海天,所以我當然要來個理由。”
“更何況,北枳也是——”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孟北枳提高音量直接打斷:“傅野!”
孟北枳呼吸有些急促,眉心輕皺,看著傅野。
像是沒看見傅野眼里一閃而過的暗沉,扭頭同孟文說道:“如果你們堅持要調查喬念的話,那我覺得不如把所有的事都攤開在明面上說。”
“網絡不是法院,網友也不是法,孟董事長也知道這是家事,那應該也知道,這些事最好咱們私下理。”
“那不如咱們直接在董事會明正大地解決這件事?”
說得很平靜,言語之間也并沒有什麼過激的話。
可孟文卻生生從語氣里聽出了些威脅。
他瞇了瞇眼:“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孟北枳說,“只是我母親和您畢竟還沒有離婚,我想我在公司應該也有一點繼承權。”
既然孟文自己都不想再維持那虛假的和平,孟北枳索就直接撕破臉。
果然。
孟文在聽到說繼承權的時候,瞳孔驟。
原本繃著的臉上,表更加難看。
半晌以后——
他聲音幽冷,“孟北枳,你真是好樣的!”
-
孟南柚看著孟北枳一行人離開的背影,死死咬著。
不甘道:“爸,您怎麼被孟北枳給威脅到了!說找董事會又怎麼了,董事會現在不都是您的人嗎?”
“而且就算您和阮阿姨沒有離婚,可是阮阿姨已經昏迷快十年了——”
“閉!”
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孟文打斷!
孟文眼神晦暗。
他沒有回答孟南柚的問題。
他只知道,孟北枳說得沒錯。
確實有孟氏的繼承權——
確切地說,不只是繼承權,整個公司都本該是的。
這是孟文一直以來都很忌諱的事。
更何況。
董事會那些人,縱然已經都被換的差不多,可始終也有幾個是曾經阮家留下來的!
如果那些人知道了阮卿所有的財產都是給孟北枳的——
孟文瞇了瞇眼。
他當然不可能讓這樣的事發生。
-
孟北枳帶著小喬和傅野回了自己辦公室。
小喬一臉崇拜地看著:“北枳姐,你太厲害啦,要不是你,我現在估計已經被孟南柚給送去警察局了!”
孟北枳說,“小小年紀,膽子怎麼這麼大,當著他們的面,也能撒謊撒得面不改。”
小喬一本正經,“我可沒有撒謊,我說的都是實話,確實不是我把那些資料出賣給營銷號的。”
嘿嘿一笑:“我讓一個朋友幫的忙。”
但說完,又頓了下,“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給他帶來麻煩。”
孟北枳還沒說話。
傅野就已經直接吩咐小喬:“這件事不用你再管,我會理好一切,現在請你出去。”
小喬愣了下,視線在孟北枳和傅野中間來回打轉。
然后反應過來,連忙點著頭出去了。
辦公室里只剩下他們兩人。
孟北枳看著傅野,心里思緒很重。
剛剛傅野差點就說出來他們的關系了——
緩緩開口,“傅野,你答應過我的事,忘記了嗎?”
傅野不答反問:“孟北枳,除了這個,你就沒有別的想對我說的嗎?”
孟北枳沒明白他的意思,以為傅野是在介意孟文的事。
說道:“從我媽媽出事以后,我和孟董事長的關系確實一般。”
“今天這種況,遲早會發生。”
“孟北枳。”
傅野掌心了又松,松了又張。
他盯著孟北枳那張漂亮致的臉。
剛剛說別人會撒謊,可自己才是最厲害的那個。
腔里的緒此起彼伏,脹得他心口都在疼。
好一會,他才聽見自己問孟北枳:“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孟北枳詫異:“告訴你什麼……”
“你懷孕了。”
些四個字輕飄飄落下,卻像是一塊石頭直接砸在孟北枳上。
一頓。
瞳孔里的慌沒能掩飾住,甚至就連也在控制不住地晃起來。
傅野將的反應看在眼里,心里說不出什麼滋味。
只覺得自己真是失敗頂。
才會讓孟北枳連這麼重要的事,都不愿意告訴他。
他雙手撐在桌面上,漆黑的眼睛看著,啞聲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孟北枳閉了閉眼睛,能到自己現在呼吸都急促起來。
說,“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不知道該怎麼說……”
傅野低聲喃喃著。
他突然抬起眼睫來,看著孟北枳說道:“你不是不知道怎麼說,你是本不想告訴我。”
“而且——”
他閉了閉眼,像是在忍耐極大的痛苦一般。
好一會才干啞著嗓子開口:“你出國,是霍安霆幫的你。”
傅野角勾起,扯出一抹自嘲來:“孟北枳,你要不要再想一下,打算怎麼和我解釋這個問題?”
孟北枳心口猛。
看著傅野,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
最后還是傅野將送回家的。
只是到家后,他一言不發地直接離開。
孟北枳在玄關站了一會,都還回不過神來。
不知道傅野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
還是手機鈴聲突然的響,將思緒拉了回來。
是南庭的電話。
南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為難:“枳寶兒,現在有個事可能得麻煩你。”
孟北枳:“什麼?”
“蘇秀想見你。”
南庭說,蘇秀在看守所突然病了,堅持說自己只想和孟北枳見一面。
大多況下,被告人要求和原告見面,都是會被允許的。
但考慮到孟北枳和蘇秀的關系,南庭忍不住還是多說了句:“如果你不想就算了,反正也沒什麼好見的。”
可孟北枳卻說,“沒事,我也想見見。”
“那我去安排了。”
南庭說完,又問了孟北枳些關于今天熱搜上的事。
孟北枳讓不用太擔心,說自己可以理好。
南庭這才憂心忡忡地掛斷電話。
忍不住說了句:“這一家都是什麼人啊——”
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推開,周時序從外面進來。
他瞥了南庭一眼:“哪怕是私底下,也不要議論案件相關的人和事。”
南庭表淡淡:“知道了。”
周時序見南庭這樣,眉心往下沉了沉。
他突然想起當初在港城的時候,南庭和他說:“既然你沒有做好準備,進新的,那我們還是算了吧,我是喜歡你,但我不會勉強你。”
那個時候好像也是這樣的表,也始終和他保持著一段疏離的距離。
而且那天——
剛好是他準備帶去見自己朋友的時候。
至此。
他談了一段十五天的,就被人給甩了這件事,在圈子里瘋傳。
周時序結微,“過兩天要去海天集團正式談合作,你和我一起去。”
南庭嗯了聲,“好。”
“南庭——”
周時序的名字。
還沒說完,南庭就已經起。
“我要去安排一下北枳和蘇秀見面的事,申請一下外勤。”
而后,便直接從他旁離開。
-
孟北枳讓南庭盡快安排和蘇秀見面,倒不是對蘇秀有多深的。
單純是因為腦子里都是傅野失的眼神。
以及他說。
給三天時間,讓想想怎麼和他解釋。
心煩意,必須得做點事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南庭過來接的時候,沒發現的異樣。
而是開玩笑地說道:“我還以為傅野會和你一起去,畢竟他現在把你當心肝寶貝似的捧著。”
孟北枳輕聲道:“我們吵架了。”
又或者說,也不能算是吵架,而是一個雙方都需要的冷靜期。
南庭卻覺得稀奇,“傅野也舍得和你吵架啊?”
孟北枳抿著角沒說話。
所以——
所有人都知道,傅野對有多好。
所以都能看得到。
也就自己。
才會假裝什麼都沒有。
孟北枳睫垂落,眼瞼輕輕抖著。
低聲和南庭說道:“是因為我懷孕了。”
南庭猛地一個剎車,像被嗆到,猛猛地咳嗽了聲,才看向:“你、你說什麼?!”
孟北枳苦笑,“我說我懷孕了。”
“傅野不想負責?!”南庭更加驚訝。
孟北枳沉默片刻,“是我一直沒有告訴他,所以他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