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關系再怎麼冷戰,但是該解決的事,也得去解決。
看守所那邊電話打來,說何建昌最近明顯出現了焦躁的緒。
讓孟北枳和傅野都趕過去。
一開始。
傅野不太愿意讓孟北枳過去,他擔心何建昌萬一真的有什麼問題,會傷害到孟北枳。
可孟北枳卻格外堅持。
總覺得整件事就像一個巨大的網,每一個環節都息息相關。
要是錯過了哪個細節,估計又會出什麼事。
然而他們到的時候,才發現何建昌的焦躁況,比他們想的更加嚴重。
他本就有殘缺,和一般人不太一樣。
如今焦躁癥發作,僅剩的那只眼睛,看上去更加猙獰。
他側眼瞪著孟北枳:“都怪你!都怪你!你怎麼還敢來見我!都是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一定要弄死你!”
他聲音嘶啞又干裂,聽上去像是在用鋸子鋸干枯的老樹。
孟北枳問看守所的警察:“他這兩天是不是還見過其他的人?”
“……是的。”
警察眉心輕輕皺起:“昨天他爸來過,好像是說他家里有人生病了。”
“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年人,頭發花白,步履蹣跚。”
警察嘆了口氣:“我們看著,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他頓了頓:“不過這也是他自己活該,如果不是做了些違法犯罪的事,又怎麼可能連自己父母都照顧不了?”
“這種人,我們見多了,說白了就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
孟北枳又看向里面的何建昌。
他正在不停地用自己正常健康的那邊,去撞擊墻壁。
好像只有這樣——
才會讓他覺到舒服。
一只溫熱掌心擋在眼睛前,傅野低聲道:“別看了,他應該是到了刺激。”
孟北枳說:“我想去看看他父母。”
不過很意外。
何建昌的父母竟然跟鄭竹住在同一個醫院。
而在過去的路上,因為擔心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傅野就直接聯系了周時序,讓他提前過去。
等他們到的時候,周時序和南庭已經在病房門口等著了。
南庭說:“沒有任何異常,我們也去問了醫生,老太太的病,是基礎疾病加上最近的天氣轉換導致了冒,但是因為年紀大了,抵抗力差,所以嚴重一點。”
傅野追問,“那有沒有問是誰把他們送過來的?”
這醫院是私立醫院,費用不低。
何建昌家里況一般。
倘若生病的話,一般都會選擇是去小診所或者公立醫院,絕對不可能來費用昂貴的私立醫院。
周時序看他一眼,解釋道:“我們問過了,是他們鄰居給他們送來的。”
“鄰居說是,擔心公立醫院人太多,不能及時搶救。”
“不過只有個疑點,既然是鄰居,應該是同一消費水平。”
“這種近乎高端的私立醫院,大部分普通人甚至聽都沒有聽說過,他們的鄰居卻直接把他們送過來。”
孟北枳輕聲問,“所以真的能確定是鄰居把他們送過來的嗎?”
“或者說,是鄰居的意愿把他們送過來的嗎?”
周時序如實回答,“這個不好說,不過我們已經去聯系那位鄰居了。”
他話音剛落。
想起什麼似的。
又遲疑地看向傅野:“不過可以順便告訴你一件事,鄭竹剛剛來找過你。”
幾乎是他話音剛落。
鄭竹的聲音就從后傳了過來:“傅野!”
幾乎所有人都是一頓。
鄭竹上還穿著病號服,拄著拐杖。
臉蒼白又倔強地看著傅野:“我還以為你再也不來醫院了。”
傅野莫名,“我有事當然要過來。”
鄭竹像是沒有看見其他人似的,“我知道你是為了幫我找到我車禍的真正原因,但是傅野,我已經不在意了。”
“只要你愿意陪著我,我可以不追究這件事。”
鄭竹腦子里想的都是孟南柚告訴,傅野為了幫找到真正的兇手,每天有多努力——
否則他也不可能放著那麼大一個公司不管。
每天任由撒撒,就在醫院陪著。
鄭竹起初還不太信。
直到越來越多的時間——
傅野真的一直陪著。
想。
傅野多應該是喜歡的吧?
直到最近。
孟北枳那邊不知道又做了什麼,竟然又把傅野給勾過去。
想到這里——
鄭竹再看向孟北枳的視線,難免有些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