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庭家的療養院,設計和之前傅家投資那個完全不一樣。
一路上沒有太多的回廊,孟北枳沒多久就到了病房門口。
里面亮著燈,不時能聽到些低了的說話聲。
反而是這樣,孟北枳才更加不敢退開病房門。
在害怕。
也在擔心。
傅野隨其後過來,他見孟北枳這樣,什麼話也沒說。
只是握住的手,了。
可即使這樣,也足夠給予孟北枳力量。
深吸一口氣,緩緩推開病房門。
預想之中,母多年未見,深涌的畫面卻并未出現。
阮卿靠在病床上,臉蒼白,像是沒有多大力氣一樣。
甚至在看到孟北枳的時候,也反應了好一會,才想起這是誰。
好一會,角扯了下,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來:“阿枳。”
可也就是這句話,耗費了所有力氣。
阮卿話音落下,整個人就直直往下倒。
孟北枳連忙上前。
醫生卻告訴不用擔心,阮卿昏迷那麼久突然醒來,技能還沒有適應。
而且從清醒以後就一直在等待孟北枳過來,已經耗費了很多的力,確實會出現這現象。
醫生說:“您大可以放心,病人現在的況很穩定,之後,每天清洗的瞬間只會越來越多,等再仔細康養一段時間,就會徹底恢復了。”
孟北枳眼睛都沒有離開阮卿:“我媽媽是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在給您打電話的前十分鐘之,是護工最先發現的,我們過來的時候,已經完全清醒。”
“只不過畢竟時間那麼長,所以病人的記憶有些混,所以後續會出現什麼況,我們也不敢保證。”
孟北枳不住點頭,阮卿能恢復過來已經很了不起。
完全不奢求別的。
南庭趕過來已經是半夜。
療養院的電話自然也會打到那里。
抱著孟北枳就掉眼淚:“我就知道阿姨肯定沒事的,這麼多年了,終于等到了。”
孟北枳用力回報著。
比起傅野來,南庭知道的事更多。
知道阮卿剛出事那會,孟北枳抗住了多大的力。
也知道孟北枳這些年付出了多。
傅野也知道孟北枳現在的緒需要安,他本來也覺得南庭過來了好。
至孟北枳有個可以發泄緒的人也好。
畢竟孟北枳最艱難的這段時間,是南庭一直陪著。
可在南庭抱住孟北枳十幾分鐘,還兩個人都泣不聲以後,他到底是沒忍住。
手將孟北枳拉回自己這邊,提醒南庭:“你們注意點,這里是病房,而且現在懷孕,你們抱的那麼不好。”
南庭噎了下,但傅野說的也沒錯,只能松開手。
可一松手,孟北枳就發現了不對勁兒。
南庭眼睛通紅,看著像是了什麼欺負似的。
皺眉:“你這是怎麼了,而且我今天給你打電話,你也沒有接。”
南庭偏開臉,不想讓孟北枳看到自己的狼狽,胡解釋:“沒什麼,就是來的時候風太大了,眼睛有點不舒服,而且也是真心為你高興。”
孟北枳直覺沒說實話。
直接問:“是誰欺負你了,周時序嗎,傅野說今天是周時序母親的忌日,你們是不是去他那邊了,他……”
“哎呀。”
南庭手抹了一把眼睛,將淚水都給了干凈。
說:“今天是大好的日子,不要說那些不高興的。”
“而且周時序和我又沒什麼關系,他媽媽的事跟我更沒有關系了,我今天就是工作太忙了。”
孟北枳將信將疑,還要追問。
南庭卻直接找了個借口開溜:“好啦好啦,我真的沒什麼事,我去辦公室找一下醫生,叮囑一些事。”
“現在阮阿姨醒了,我覺得這件事還是得保。”
“雖然療養院是我家的,但下面的人可不好說,我擔心又出現之前的事。”
說完就直接離開。
孟北枳想說什麼都沒機會。
不過南庭這點說的很對,阮卿醒了這件事確實得保。
孟北枳扭頭看向傅野。
傅野點點頭:“你放心,我會理好。”
孟北枳輕聲道:“傅野,等我媽媽好了,我們就結婚吧。”
傅野一愣,“什麼?”
孟北枳:“今天你爺爺和你媽媽不是都在問我家里有沒有可以商量婚事的長輩嗎,等我媽媽醒了,就有了。”
-
南庭出了病房,只覺得眼睛有些疼。
剛剛抱著孟北枳哭的太厲害了。
可孟北枳其實沒說錯——
今天確實跟著周時序去參拜他母親的忌日了。
是周時序騙去的。
南庭想起周時序追問,當初為什麼直接從港城離開,又為什麼對岳思瑤那麼在意。
就覺得可笑。
岳思瑤。
就是周時序那個忘不掉的白月。
據說是死在了國外的一場意外之中。
周時序邊所有人幾乎都知道的名字。
他們都知道周時序曾經岳思瑤到發瘋,也知道岳思瑤會是周時序這輩子都忘不掉的人。
偏偏周時序不這樣覺得。
——為什麼一言不發地離開港城嗎?
當然是因為南庭知道自己這輩子都比不過岳思瑤了啊。
白月的殺傷力很強,尤其是死去的白月。
南庭想起自己曾經傻乎乎地和周時序的朋友打賭說,一定會讓周時序喜歡上。
可卻因為穿了和岳思瑤同款的服,就被他誤以為是岳思瑤。
那天,周時序雖然什麼都沒說。
可南庭卻從他眼里看到了明顯的不喜歡和煩躁。
南庭是喜歡周時序沒錯,也一直把他當作自己追逐的目標。
可是從未想過是讓自己一輩子都得小心翼翼規避開岳思瑤的存在和痕跡,以下位者的份和周時序在一起。
所以離開了。。
那個時候想。
只要離開了港城的那片海,就還是快樂又沒心沒肺的南庭。
和周時序這七八糟的一段時間,只能當作無用的回憶,被永遠塵封。
可偏偏——
好像無論過去多久。
只要聽到了周時序這個名字。
依舊會不控制地難。
但更可笑的是,在此之前所有人都知道喜歡崇拜周時序。
所以為了不讓大家多想。
只能繼續扮演著喜歡周時序的模樣。
可真的是在扮演嗎?
南庭不知道。
只知道今天在周時序母親的墳墓前,再次聽他提起岳思瑤的時候,只覺得心臟像是被泡進了鹽水一般的難。
疼的。
可是沒資格說疼。
手機突然震一下,是周時序發來的消息。
他問:“你什麼時候走的?”
南庭扯了扯角,點擊了刪除。
直到現在——
周時序才發現離開了。
所以他在和家里那些長輩回憶著岳思瑤的一切時,也沒有注意到。
不過。
南庭深吸一口氣。
反正以後再也不會犯傻了。
不會再因為周時序一句話,就從原來的律所跳槽到他邊。
更不會因為他隨意的一個借口,就陪著他回家。
說白了自以為是的那些周時序對的在意,不過都是幻想罷了。
南庭將最後一滴眼淚干凈,心終于平復下來。
而後大步朝著醫生辦公室走去。
-
孟北枳在醫院里守了一晚上,阮卿才再次清醒過來。
因為長時間沒有說話,聲音很啞:“阿枳。”
孟北枳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媽——”
阮卿上還是沒有什麼力氣,只能靠在孟北枳的上。
上上下下打量著孟北枳:“我們阿枳長大了,長這麼漂亮的大姑娘了。”
“我們阿枳……也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