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媽電話再次打來的時候，我接了。
“太太，朵朵小姐發燒了。”劉媽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焦急，過聽筒傳來。
我眉頭微蹙，問：“蘇雅欣和顧時序呢？”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長長的嘆息，劉媽的聲音滿是無奈：“顧先生出差沒回來，手機關機，我打不通。蘇小姐和老夫人傍晚把朵朵送到老宅就走了，我剛才打去電話，傭人說們休息了，不肯通傳。現在孩子燒到三十八度多，小臉通紅，一直哼唧，您……還是過來看看吧？”
我的心不發沉，可是狼來了的故事，幾乎給我造了影。
姜淑慧和蘇雅欣之前不止一次利用朵朵算計我。
現在這大晚上的突然說孩子生病要我去，誰知道們又憋著什麼主意？
我深吸一口氣，下翻涌的緒，道：“太晚了，我不方便出去。你再給顧時序打電話，或者，請私人醫生來看看。”
說完，我沒等劉媽再說什麼，直接掛斷了電話。
盡管如此，我心里要說不忐忑，肯定是假的。
可是，顧時序把朵朵當心尖上的寶貝，蘇雅欣要靠朵朵穩固地位，姜淑慧平日里對朵朵似乎也不錯。
們應該不會放著發燒的朵朵不管，更不可能把朵朵一個人扔在家里。
這通電話，或許又是們想出的什麼幺蛾子罷了。
……
翌日是周末，我兌現了承諾準備帶霍珊去心心念念的游樂場。
路上，過車窗灑在臉上，平日里膽小沉默的小丫頭難得興，小手著車窗看路邊的風景。
我騰出一只手，輕輕了乎乎的臉頰，道：“這麼開心嗎？”
霍珊眼睛亮了亮，重重地點了點頭，小腦袋還跟著車的節奏輕輕晃著。
可沒走多遠，手機突然又響了，屏幕上依舊是“劉媽”的名字。
我心里咯噔一下，接起電話就聽見劉媽帶著哭腔的聲音，滿是慌。
“太太，您趕來醫院一趟吧！朵朵小姐今早燒得都糊涂了，私人醫生弄不了了，現在已經送去醫院了！”
我的心瞬間揪。
沒想到，這次，朵朵是真的發燒了。
我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收，追問道：“蘇雅欣和姜淑慧呢？們還聯系不上嗎？”
“聯系不上啊！”
劉媽的聲音都在發抖，“我給老夫人別墅打了電話，那邊的傭人說老夫人知道有個高人能算蘇小姐肚子里孩子的別，一大早就帶著蘇小姐去城郊的寺廟了，兩人手機都關機。顧先生的電話也始終打不通，家里的傭人都慌了，我實在沒辦法才又給您打電話的！”
我氣的要命，問了醫院地址，打了轉向燈。
掛了電話，旁的霍珊小心翼翼地開口：“葉阿姨，怎麼了？”
我抱歉地對邊的霍珊解釋：“珊珊，對不起，咱們今天去不了游樂場了，阿姨得先去醫院看看朵朵。生病了！下次，阿姨一定補償你，好不好？”
霍珊沒有半點不高興，反而出小手輕輕拉了拉我的袖，聲音的卻很鎮定：“沒關系的葉阿姨，你別著急。上次我爸爸因為急事開太快，還跟別人的車追尾了，你慢慢開，安全最重要。”
聽著小丫頭懂事的安，我心里又暖又酸。
盡管這麼說，我還是忍不住加快了車速。
心里充滿自責和懊悔，如果昨晚我沒有想這麼多，直接去照顧朵朵，會不會事就不會變得這麼糟糕了？
……
兒醫院。
車子剛停穩，我就拉著霍珊快步沖進醫院。
急診科走廊里，劉媽正急得來回踱步。
看見我來，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迎上來：“太太，您可算來了！醫生說孩子況急，必須親屬簽字才能做手，您趕去醫生辦公室簽字！”
我讓霍珊在走廊的長椅上坐好，叮囑別跑，轉就往醫生辦公室跑。
我剛跟醫生說明了份，醫生就指著病歷本，劈頭蓋臉地沖我發火：“你是孩子的家長？怎麼現在才來！孩子昨晚就開始高燒，為什麼不及時送醫？現在孩子已經出現驚厥，剛才癲癇發作了好幾次！我看了病歷，前不久才做過腦部手，這麼關鍵的恢復期，你們怎麼能這麼不上心？是真不管孩子的死活了嗎？”
竟然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
我心如刀絞，卻又無力辯解。
醫生的語氣更嚴厲了：“我從醫這麼多年，真沒見過你們這樣不負責任的家長！孩子有你們這樣的家長，也真是倒霉了！”
這番指責讓我的委屈和憤怒統統涌了上來。
管也不對，不管也不對！
我攥拳頭，強下緒，一邊在手同意書上簽字，一邊掏出手機給顧時序打電話。
電話撥了一次又一次，始終是忙音。
直到第五次，聽筒里終于傳來顧時序冷冰冰的聲音：“什麼事？平時不見你主給我打一個電話。我出差談重要項目，你倒好，一個接一個地打。你是不是知道這個項目對手是沈宴州，來替他搗來著！”
我簡直要崩潰，聲音里帶著抑不住的怒火，一字一句道：“顧時序，你兒現在在醫院搶救！快死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我不等他回應，“啪”地掛了電話。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醫生用藥后，朵朵的病雖然穩住了，但我仍舊沒有從一開始的驚嚇中回過神兒來。
著病床上再也沒有往日傲表的小姑娘，我心里泛起麻麻的疼痛。
說到底，無論是我，還是朵朵，都是顧時序謀的害者。
小孩子又懂什麼呢？
我明知道是蘇雅欣和姜淑慧教壞了，卻仍舊無法控制地將緒發泄到的上。
我甚至在想，如果當初顧時序沒有將抱走，現在的，會有多可？
就在這時，凌的腳步聲打破了病房里的平靜。
“朵朵！朵朵呢？”
顧時序失去了往日的淡定自若，沖進病房，整個人都著慌和張。
他快步沖到病床邊，看著臉蒼白、著輸管的朵朵，聲音都在發抖：“怎麼會這樣？”
我看著他這副“事后著急”的模樣，恨恨地問：“顧時序，你現在問我怎麼回事？你早干什麼去了？”
顧時序嘆了口氣，低低地說：“我昨天在談一個很重要的項目，手機必須關機，我……”
我指著病床上的孩子，道：“所以，你們三個大人，各個都有事。把一個剛滿四歲的孩子扔在家里，不管不顧？”
他反駁道：“這怎麼可能？我媽和雅欣不可能不管朵朵的。”
就在這時，姜淑慧帶著蘇雅欣匆忙趕了過來。
姜淑慧一進病房，隨意看了眼病床上的朵朵，敷衍著問了句：“朵朵沒事了吧？”
還沒等顧時序回答，臉上就帶著掩不住的激，徑直走到顧時序邊。
像是沒看見顧時序臉上抑著的怒意，姜淑慧拉著他的胳膊道：“時序，媽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雅欣懷孕了，是男孩兒！剛才大師算過了，這可是咱們顧家的長孫！”
顧時序像是被驚雷劈中，猛地站住腳步，眼神里滿是難以置信。
轉頭看向蘇雅欣的小腹，又立刻向我。
我只覺得可笑。
他竟然比我還后一步知道自己又當爹的事。
姜淑慧沒察覺兒子的不對勁，還在自顧自地解釋：“我本來不想說的，可大師說了，朵朵這丫頭命，有可能克雅欣肚子里這一胎！我這才趕把朵朵送回顧氏莊園，讓們倆分開住。誰知道這孩子這麼不省心，抵抗力差得很，不就生病發燒，還折騰得大家不得安寧！”
這話一出口，病房里的空氣瞬間凝固。
蘇雅欣適時地走上前，手挽著顧時序另一側胳膊，聲音：“時序哥，對不起，都怪我沒勸住媽。我也不放心朵朵一個人住，幸好，朵朵沒出什麼大事。”
沒等說完，顧時序猛地甩開的手，力道之大讓蘇雅欣踉蹌著往后倒，幸好姜淑慧眼疾手快扶住了。
“時序，你瘋了嗎！”姜淑慧立刻護著蘇雅欣的肚子，指著顧時序怒斥，“雅欣肚子里懷的是你的親兒子！你怎麼能這麼對？要是傷了我孫子，你賠得起嗎？”
顧時序的臉沉得能滴出水，眼神里滿是怒火，死死盯著姜淑慧和蘇雅欣，一字一句道：“我的孩子，只有朵朵一個！”
蘇雅欣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姜淑慧更是惱怒道：“你胡說什麼？朵朵一個丫頭片子，以后怎麼繼承咱們顧家的資產？再說了，無論怎麼說，都是葉昭昭的兒！子憑母貴這種話是有道理的，葉昭昭份低微，生的兒自然不能是我們顧家唯一的繼承人！”
看著這幅張牙舞爪的臉，我只覺得自己此刻仿佛在一個垃圾場，周遭全是垃圾，我怎麼都出不來了。
我默默往外走，想出去氣。
就在這時，蘇雅欣住我，道：“葉小姐，你等等！你這麼急著走，是怕我把昨天的事告訴時序哥嗎？”
顧時序蹙了蹙眉，問：“什麼事？”
蘇雅欣看了眼我旁的霍珊，道：“時序哥，朵朵之所以會突然生病發燒，是昨天在兒園被人欺負了。就是葉小姐帶來的這個孩子，把推倒。這麼大冬天的，地上那麼冷，朵朵發燒也不奇怪了。”
說到這兒，目中出一抹怨毒，看著我道：“葉小姐，你一來就借著朵朵生病讓時序哥誤會我和我婆婆，你怎麼就不敢提昨天你讓這孩子欺負朵朵呢？”
霍珊聽們這麼說自己，嚇得趕躲到我后，一張小臉兒布滿了張。
姜淑慧連忙跟著蘇雅欣指責我道：“是啊！這個賤人為朵朵的親媽，卻吃里外，任由別的孩子欺負親生兒。現在，又來裝什麼好人？”
顧時序這次卻沒有被蘇雅欣和他母親帶著節奏走。
他眸依舊冰冷，對姜淑慧道：“現在，朵朵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你們該關心的，難道不是什麼時候醒過來嗎？朵朵不是你們排除異己的工！”
姜淑慧和蘇雅欣臉僵住了，完全沒想到顧時序這次沒有站在們這邊。
很顯然，朵朵在顧時序心里的地位，比們想象的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