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我手機持續震著。
接聽後，秦律師語氣萬分急：“葉小姐，你現在在哪兒？還有十分鐘就開庭了。”
“抱歉秦律師，我現在有急事，麻煩你幫我申請一下延期開庭。況我回頭跟你解釋……”
我一邊說，一邊加快車速往我媽的醫院趕去。
……
醫院。
車子剛停穩，我抓起包就往車庫電梯沖，眼睛死死盯著手機監控畫面。
蘇念恩還蹲在我媽床邊，不知究竟在干什麼？
我心急如焚，馬上，馬上我就能將堵在里面了！
終于，電梯到達我媽病房那層。
電梯門剛開，我抬腳就往外沖，卻結結實實地撞進一個男人的懷里。
對方的手穩穩攥住我的手腕，悉的調笑聲傳進耳朵：“葉昭昭，你火急火燎地，趕去投胎呢？”
我猛地抬頭，竟發現顧亦寒在這兒。
我沒空問他為什麼從國外回來了，掙開他的手就要走：“回頭再聯系。”
“哎，等等！”
他幾步追上來，橫在我面前，挑眉道，“到底什麼事讓你這麼著急？把我好奇心都勾起來了。”
“你讓開！”
我急得手去推他，目卻不經意掃過手機屏幕。
監控里居然沒有了蘇念恩的影子。
應該是剛才顧亦寒跟我糾纏的這幾分鐘，蘇念恩走了。
我氣急敗壞地沖他吼道：“你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出現！我怎麼這麼倒霉就見你！”
話剛說完，一個可怕的念頭竄進腦海。
我猛地抓住他的胳膊，懷疑的看著他：“你該不會是跟蘇念恩一伙兒的吧？不然怎麼這麼巧？
顧亦寒一頓，隨即皺起眉：“葉昭昭，你吃錯藥了吧？蘇念恩……不是已經死了嗎？”
他臉上的茫然你不像假的，我剛才也只是隨口的猜測。
顧時序把蘇念恩藏得這麼深，顧亦寒又怎麼可能和蘇念恩有什麼關聯？
我渾力氣像是被干了，也沒再去找。
醫院太大了，上次我看著追都沒追上。
更何況現在都離開病房有一會兒了。
顧亦寒手在我面前晃了晃，道：“見到我，就一點都不高興啊？”
我沒好氣的問：“你不是在國外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想你了唄，就回來看看。”
雖然還是原先那種輕佻的語氣，可他的眼神卻沒了以前的散漫，好像哪里變了。
我沒搭理他的調侃，問：“你來這兒干嘛？”
“找個朋友。”他淡定地說。
“那你繼續找吧，我走了。”
說完，我回頭看著要跟上來的他，道：“別跟著我！”
明明再差一步就能抓住蘇念恩，偏偏被顧亦寒這一攔，所有線索又斷了。
所以，我剛才對顧亦寒說話的語氣很兇，把他嚇得也不敢再跟上來了。
到了我媽病房，我立刻掏出手機，點開監控回放反復播放。
畫面里的人始終戴著口罩，只能看見出的眼睛。
可握著我媽手時，肩膀微微發，指尖還在輕輕挲我媽的手背。
那樣子不像加害，反倒像在哭泣。
自始至終沒過病房里的儀，也沒留下任何東西。
我只覺得眼前迷霧重重。
這個人究竟是不是蘇念恩？
又或者，是蘇雅欣故弄玄虛，搞出來的什麼把戲？
沒等我理清楚頭緒，手機突然響了。
是顧時序。
猶豫了兩秒，我還是決定把蘇念恩的事告訴他。
顧時序人脈廣，現在趕過來說不定還能調出醫院的公共監控，比我一個人查快得多。
上次監控被破壞是因為拖延太久，可今天蘇念恩剛走，痕跡肯定還在。
我剛接起電話，顧時序他冰冷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不是天天盼著跟我離婚嗎？今天真要離了，你倒放我鴿子，什麼意思？”
我一字一句道：“我沒去開庭，是因為蘇念恩出現了。在我媽病房里待了很久，我不知道究竟想干什麼？”
電話那頭瞬間沒了聲音，只剩顧時序沉重的呼吸聲。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語氣里帶著難以置信的怒意：“葉昭昭，念恩已經走了！你為什麼還要拿當幌子說謊？”
“我沒說謊。”我平靜地說：“我手里有監控錄像，你現在來我媽病房，我給你看。”
“我現在就過去，要是你騙我，看我能不能饒了你！”
顧時序的聲音帶著狠戾，隨即掛了電話。
我剛準備收起手機，鈴聲又猛地響起，屏幕上是一串陌生號碼。
我心頭一跳，下意識接起。
一個清冷的年輕聲從聽筒里傳來：“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我，沒錯，我還活著。”
“蘇念恩？”我猛地站起，聲音都跟著發，追問，“你在哪兒？”
“你車牌號是海A 06003嗎？”
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報出了我的車牌，“我在醫院車庫。你所有的問題，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
我心臟狂跳，只想立刻得到真相。
“好，我馬上到。”
我進了電梯，指尖狂按地下室的樓層。
很快，電梯到達車庫。
就在我抬腳走出電梯的那一刻，後一只手突然了過來，直接捂住了我的口鼻。
另一只手將我往監控盲區拖。
我四肢像被走力氣般迅速發，視線開始模糊。
不過幾秒鐘，眼前便徹底陷了無邊的黑暗。
……
顧氏莊園。
傍晚時分，顧時序接到了宋今若的電話。
“昭昭呢？你把弄到哪兒去了？”電話一接通，宋今若就急聲問。
顧時序厭煩地蹙眉道：“宋今若，這個問題，我還想問你們！葉昭昭今天究竟干什麼去了！”
宋今若一愣，隨即氣道：“不是跟你去法院離婚了嗎？可現在，昭昭手機關機，人也找不到！”
“本沒去法庭！”
顧時序咬牙道：“編瞎話說蘇念恩在醫院，把我誆過去白等一場！現在，你們又在耍什麼把戲？”
說完，他掛了電話。
這時，蘇雅欣端著一杯溫水走過來，聲問：“時序哥，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顧時序接過水杯，沒理會蘇雅欣，還在想著宋今若的話，究竟有幾分真假？
葉昭昭，不見了？
這怎麼可能？
蘇雅欣狀似無意地開口：“時序哥，我看葉小姐這是不想離婚，打算跟你耗下去呢。畢竟朵朵還在那兒，肯定舍不得放手。”
顧時序抬眼看，語氣帶著承諾：“雅欣，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你放心，我毀了你的清白，朵朵又讓你沒了孩子，我一定會對你負責。我說過要跟葉昭昭離婚，就絕不會食言。”
蘇雅欣眼底飛快閃過一得意，隨即又換上委屈的神，輕輕“嗯”了一聲。
就在這時，顧時序的手機突然又響了，屏幕上是一串陌生的境外號碼。
往常這種電話他都會直接掛斷，可今天不知怎的，手指卻鬼使神差地了接聽。
聽筒里立刻傳來一個礪沙啞的男人聲音：“顧時序，你老婆在我們手里。現在準備五百萬，等著我們的指令。要是敢報警或者耍花樣，你知道後果是什麼！”
顧時序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識攥了手機。
然而這慌只持續了一秒，隨即就被滔天的怒火取代。
又是這樣！
他嗤笑一聲，道：“沒完沒了了，是吧？葉昭昭，你能不能換點新鮮的招數？有種你們就撕票！撕完，我給你們一千萬！”
說完，他直接按斷通話，隨手將手機扔在沙發上。
這段時間以來，葉昭昭跟他舅舅不清不楚來惡心他；寫什麼破小說，把蘇雅欣耍得團團轉；甚至把朵朵教得跟他這個親爹形同陌路！
今天甚至直接把蘇念恩抬了出來。
還有什麼謊是葉昭昭說不出來的？
這時，一旁的蘇雅欣試探著問：“時序哥，剛才誰的電話啊？我好像聽見‘綁架’，是出什麼事了嗎？”
顧時序煩躁地著眉心，不以為意道：“還能有誰？葉昭昭搞出什麼綁架的幌子，開口就要五百萬。”
蘇雅欣眸底閃過一抹得逞的得意，上卻嘆道：“葉小姐的手段向來高明，我們實在惹不起。要不……時序哥你就給這五百萬吧？反正這對你來說，也不算什麼大錢，就當買個清靜。”
“五百萬的確不值一提。”顧時序一字一句道：“可我忍不了被這麼一次次的誆騙！還有和沈宴州的關系……”
說到這兒，他覺得有點惡心，便不想再說下去，話鋒一轉道：“我去佛堂坐會兒，晚飯不吃了。”
他剛起，劉媽便急匆匆地進來，道：“先生，宋小姐來了，朵朵小姐也跟著來了。”
顧時序皺眉頭，本不想見宋今若。
可一想到兒，他的心瞬間了下來，怎麼忍心把朵朵擋在外面？
“讓們進來。”他吩咐道。
很快，劉媽就領著宋今若和朵朵進了客廳。
朵朵掙宋今若的手，像只小炮彈似的沖到顧時序面前，道：“爸爸，媽媽找不到了！是不是你把藏起來了？”
顧時序臉上的溫瞬間凝固，他銳利的目直直向宋今若：“剛才葉昭昭誆我說被綁架了，還搞出什麼綁匪給我打電話，我沒上鉤，這又開始利用我兒來誆我？來，讓我看看，你們還有什麼把戲？”
宋今若像是被驚雷劈中，瞳孔驟然收：“你剛才說什麼？昭昭被綁架了？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知道的？”
顧時序冷哼了聲，語氣里滿是不耐煩：“你回去告訴葉昭昭，這種裝神弄鬼的把戲對我沒用，別白費力氣了！”
“顧時序！”
宋今若氣得渾發抖，口劇烈起伏著，追問道：“你剛才說昭昭被綁架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我再跟你說最後一遍，我沒騙你！昭昭失蹤了一整天，手機一直關機，我找了所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沒有找到！”
朵朵聽到‘綁架’，嚇哭了。
沖過去死死拽住顧時序的角，小小的子因為激而抖：“我媽媽被綁架了？那你為什麼不救！”
蘇雅欣見狀，一副哭啼啼的樣子道：“宋小姐，我求你們放過我和時序哥吧。我的孩子已經被你們弄沒了，你們究竟還想怎樣？就算葉小姐是想找時序哥要錢，大可以堂堂正正地來，何必編出綁架的幌子？這樣利用孩子，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你閉！”
宋今若怒斥著蘇雅欣，又猛地看向顧時序，厲聲道，“顧時序我告訴你，昭昭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立刻把你和蘇雅欣的那些丑事全曝出去！到時候你們誰都別想好過！哪怕我賠上整個宋家，我也跟你們鬥到底！”
說完，拉過朵朵的手，道：“我們走！”
“站住！”
顧時序眸冷凝，一字一句道：“你可以走，把我兒留下！”
“我不留下！”
朵朵聲音充滿了決絕。
從剛才到現在，爸爸的每個神，每個作，說的每一句話，都這麼看著、聽著。
然後，全都記在了心里。
仰起布滿淚痕的小臉，看著眼前這個早已不像爸爸的男人，一字一句道：“我恨你！以後，我沒有爸爸了！”
顧時序如遭重錘，整個人僵在原地，難以置信地瞪著兒：“你……你說什麼？朵朵，你說什麼？”
朵朵沒再看他，而是對宋今若道：“今若阿姨，我們走吧！還要找媽媽呢！”
直到們離開，顧時序依舊站在那兒，一不，像是被走了魂魄。
蘇雅欣輕輕扶住顧時序的胳膊，語氣里滿是佯裝的惋惜：“時序哥，你別太傷心了。以前朵朵多依賴你啊！真沒想到葉小姐這麼狠，竟然利用一個小孩子來報復你。不過，以後我會給你生很多很多孩子，我一定會把他們教得很好，讓他們孝順你。”
顧時序像是完全沒聽見的話，撥開的手，失魂落魄地轉過，一步一步朝著佛堂走去。
那里是他如今唯一能自欺欺人的地方。
……
宋今若帶著朵朵出了顧家直接往警局趕。
可值班警察聽完的敘述，神立刻凝重起來，道：“今天我們的確抓到兩名進行非法買賣人口的罪犯，但我們不知道他們買賣的人，究竟是不是你要找的朋友？”
宋今若聽了之後，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警察立刻去提審那兩名犯人，就在這時，又有幾名警察押著一名男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宋今若這才得知，這名犯人是今天抓到的那兩名犯人供出來的。
剛好宋今若來報案，警察厲聲問這個男人：“我問你，今天你賣給龍哥的那個人什麼名字？”
男人不以為意地說：“葉昭昭，就是顧氏總裁的老婆，沒聽說過吧？”
宋今若不可置信地瞪著他，道：“你怎麼知道葉昭昭是顧時序的老婆？”
畢竟，葉昭昭跟顧時序是婚，這個陌生人從哪里得知他們是夫妻？
男人嗤笑了聲，毫無悔意：“我自然有我的路子！只可惜啊，顧時序這個人向來心狠手辣，他死了我爸媽，竟然對老婆也沒有毫。連五百萬都不肯！沒辦法了，那我只有把那娘們兒賣了。還好姿不錯，一賣就賣出去了！”
宋今若恍然大悟，早就聽昭昭說過，顧時序以前剛上任顧氏總裁，大刀闊斧地擴展顧氏版圖，得不小公司走投無路，甚至還死過一個競爭對手，那對夫婦一起跳樓了！
原來，這是那對夫婦的兒子來尋仇了！
可是為什麼，孽是顧時序造的，卻要報復在葉昭昭上！
宋今若崩潰地揪住男人領，猩紅的眼睛瞪著他吼道：“你告訴我，你們究竟把昭昭賣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