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雅欣恨得要命,可顧時序沒給答應或者不答應的機會,在劉媽送走姜淑慧的時候,也一并讓蘇雅欣走了。
而顧時序給孫杰打電話,道:“給我訂張去江城的機票,我要親自去接太太。”
孫杰猶豫了一下,勸道:“顧總,醫生說您如果不好好休養,很可能會發展肺炎的。不然我去接太太吧,在江城的哪個位置?”
“我親自去。”
顧時序語氣不容置疑,道:“你只管訂票就是了!”
跟孫杰通完話,他又給江城那邊的朋友打去電話。
雖然之前葉昭昭被綁架到緬甸他沒有人脈,但在江城,他還是有很多關系的。
想要打聽到葉昭昭的位置,并不難。
那邊很快就有人給他回了話。
原來,葉昭昭這幾天不僅一直跟沈宴州在江城的大街小巷游山玩水,甚至一直住在沈宴州在江城的別墅里。
也就是說,他們……同居了。
顧時序心里一陣鈍痛,終究還是讓沈宴州找到了機會。
他一遍遍告訴自己,不能怪葉昭昭。畢竟,沈宴州這個年紀還沒結婚的男人,都不知道搞了多人了。他上來就扔糖炮彈,而自己又把葉昭昭傷得那麼厲害,葉昭昭一時迷失是正常的。
後來,那個朋友又告訴他葉昭昭和沈宴州已經坐上了回海城的飛機。
他要了葉昭昭的飛機到達海城的時間。
然後下了床,撐著還沒康復的膝蓋,一瘸一拐地往浴室走去。
他要洗好澡,刮好胡子,換上那葉昭昭最喜歡的西裝,用最得的樣子去迎接他的妻子回家。
……
一小時後,顧時序將自己好好捯飭了一下,然後讓司機送他去海城機場。
路上,他買了一束很大的玫瑰花。
已經記不清多久,他沒有送過玫瑰了。
……
機場。
顧時序一瘸一拐地站在接機,瞬間了焦點。
他本就擁有出眾的樣貌與高,今日特意打理過的發型一不茍,筆的西裝襯得形愈發拔,懷中那束艷的紅玫瑰更是奪目。
周遭不時傳來竊竊私語,許多生投來羨慕的目。
不知哪個幸運的孩,能被這樣出的男人傾心等待。
顧時序頻頻抬腕看表,每一分每一秒都像被無限拉長。
他只想快點見到他的昭昭。
恍惚間,他想起婚後那幾年,自己常常早出晚歸,又因為心里惦記著蘇念恩,而把昭昭拋在腦後。那時的,是不是也這樣守著空房,在日復一日的等待里度日如年?
他莫名拿出手機,打開與葉昭昭的對話框,翻開了很久很久之前,葉昭昭與他的聊天記錄。
那時以為自己生下了死胎,整日以淚洗面,他有些煩躁地說了句不想每天回來看沉浸在痛苦里,不想看到哭喪著一張臉。
所以把痛苦埋在心里,每天給他發自己振作起來健或者在家烘焙、研究做菜的照片或者視頻。
努力地扮演開心和快樂,生怕他厭煩。
可他呢?
那些信息,他一天可能也才回復一個“嗯”字。
有時候做了菜,滿心歡喜地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他惜字如金地回兩個字:“在忙。”
現在的他,終于明白了那時候的葉昭昭,的心。
顧時序心里憋得慌,悶到不過氣,立刻關掉了對話框,不敢再看下去。
再看,看到的也是自己的冷漠,把一點點推開,像凌遲一般,把一刀又一刀地割著。
直到的世界,再也不是只有他一人。
就在這時,他日思夜想的人終于出現在人群中。
哪怕是米的針織開衫和牛仔,都讓那麼耀眼,他一眼就看見了。
可下一秒,他的眼中的亮暗了下來。
因為,他太太邊,還跟著那個形影不離的,討厭的沈宴州!
他們顯然沒注意到他。
葉昭昭仰著頭,正興致地跟沈宴州說著什麼,角掛著燦爛的笑,話語滔滔不絕。
沈宴州話不多,卻總在停頓的間隙輕聲回應幾句,目始終落在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寵溺,時不時還會溫點頭。
顧時序的心像被無數針扎著,麻麻地疼。
他深吸一口氣,反復告訴自己:沈宴州是的救命恩人,昭昭只是出于激,僅此而已。
強下翻涌的酸,他捧著玫瑰,一步步朝兩人走去。
“昭昭。”他開口,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抖。
葉昭昭猛地頓住腳步,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看清來人是顧時序後,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眼神里滿是警惕,甚至還有一……厭煩。
而這一退,恰好撞進了後沈宴州的懷里。
沈宴州穩穩扶住的肩膀,讓站穩形。
在公共場合,他并未有過分舉,卻仍是護著。
顧時序克制著心翻涌的憤怒和醋意,他咬了咬牙,出一抹僵的微笑。
隨即,他目轉向沈宴州:“舅舅,謝謝你救了我太太。既然回了海城,那就歸原主吧。以後,我會好好謝舅舅的。”
還沒等沈宴州回應,葉昭昭搶先一步道,“顧時序,你太太早就死在了緬甸!現在的我,只是葉昭昭而已。”
顧時序結滾,愧疚地開口:“我知道你怪我那天沒救你,有什麼話我們回家說,好不好?這里人來人往的,別讓人看笑話。”
這時,沈宴州突然輕笑了聲,語氣是毫不掩飾的嘲諷:“顧時序,你也知道自己是個笑話?”
說完,他直接拉起葉昭昭的手,繞過顧時序便朝出口走去。
葉昭昭沒有毫猶豫,腳步未停,甚至連一個回頭都沒有。
顧時序立刻追了上去,可尚未痊愈的膝蓋傳來陣陣刺痛,每走一步都鉆心的疼。
等他追上的時候,葉昭昭已經上了沈宴州的車。
他眼睜睜看著那輛黑的商務車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懷里的玫瑰還掛著新鮮的水珠,顧時序松了手,整束花掉在地上,花瓣七零八落。
……
沈家。
沈宴州怕我回家會被顧時序堵門,所以直接給我帶到了沈家老宅。
而且這段時間,珊珊和朵朵都是老夫人在帶著。
黑商務車平穩駛沈家老宅的大門,我剛推開車門,兩道小小的影就像韁的小馬駒般沖了過來,直直撲進我懷里。
“媽媽!”
朵朵帶著哭腔,小胳膊摟住我的腰,道:“我還以為媽媽永遠都不會回來了!你到底去哪里了?真的有人把你綁架了嗎?”
珊珊也紅著眼眶,小手抓著我的角:“葉阿姨,我好想你……你終于回來了!”
我的心又又疼,蹲下輕輕著兩個孩子的頭發,聲道:“對不起,是我不好,讓你們擔心了。我沒有被綁架,只是去外地出了趟長差,現在不是好好回來陪你們了嗎?”
我沒敢說真話,怕嚇到兩個孩子。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沈老夫人拄著拐杖走過來,拉著我的手細細打量。
見我氣紅潤,才松了口氣,道:“孩子,真是給嚇死了!幸好宴州有本事,把你完好無缺地帶回來了。”
我激地對老夫人道:“沈,這段時間,朵朵和珊珊麻煩您了。”
“不麻煩。”
老夫人笑著擺手,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來,“我一個人住這麼大房子本就冷清,這倆孩子在這兒,每天陪我說話、給我表演節目,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一旁的宋今若走上前,打趣道:“還是沈律師有辦法,幾天不見,昭昭不僅沒瘦,反而看著圓潤了點兒,看來在江城過得很舒心嘛。”
我聞言,臉頰瞬間泛起紅暈。
沈老夫人道:“先進屋吧,我特意給昭昭燉了湯,補補子。”
我牽著朵朵和珊珊的小手,大家一起走進老宅。
剛好已經是晚餐時間了。
宋今若也留在了這兒吃飯。
吃飯時,故意問沈宴州:“對了,沈律師,昭昭以後就住在這兒了吧?”
沈宴州微微一頓,道:“看自己。想住哪里,就住哪里?”
我知道沈宴州在顧慮什麼?
畢竟,我沒有離婚,名不正言不順,就這麼住進沈家,算怎麼回事?
可沈老夫人卻道:“就住我這兒吧,對外就說是陪我這個老太太的。”
宋今若撇撇,不滿地對沈宴州道:“沈律師,咱們都是自己人,您干嘛還端著呀!老夫人都比您有商!您剛才那麼說,我們昭昭怎麼好意思留下?真是的!”
我給宋今若使眼,讓說幾句。
因為我跟沈宴州真沒有到那種隨心所、親到可以想說什麼說什麼的地步。
可宋今若這話說得,明顯有點失禮了。
我擔心地撇了沈宴州一眼,怕他讓宋今若下不來臺。
畢竟,沈宴州的那張有時候不罵臟話,都讓人無地自容。
可沒想到,在宋今若各種沒大沒小的調侃下,沈宴州點點頭,道:“以後我多跟學學高商。”
就在這時,沈宴州手機響了。
我坐在他旁邊也看見了來電顯示,是姜家打來的電話。
沈老夫人也看見了,蹙了蹙眉,道:“估計又是你母親想說你跟昭昭的事。你摁揚聲,我來跟說。”
沈宴州接了之後,并不是外婆的聲音,而是外公十萬火急的催促:“宴州啊,你現在有時間嗎?趕來醫院一趟吧,你母親在搶救!醫生讓我簽了病危通知,我……我怕要不行了……”
“怎麼會這樣?”
沈宴州語氣沉了幾分,道:“這次化療效果很好,國外的醫生已經告訴我了,不該突然發病的。”
外公語氣弱了幾分,帶著愧疚,道:“是我對不住你和你母親,養了個不懂事的畜生!淑慧今天來家里跟你媽說了你跟昭昭的事,說你們……哎,是我沒管教好兒,你母親一直在咯,醫生說很危險。”
沈宴州掛了電話,站起便往外走去。
我擔憂地著他的背影,不由攥了手指,心里七上八下的。
宋今若氣壞了,罵道:“又是姜淑慧那個老妖婆子!怎麼不去死啊!昭昭已經不跟兒子在一起了,還不放過昭昭。昭昭跟沈律師的事,憑什麼管?手這麼長,真不要臉!”
沈老夫人眸出一抹惆悵,看得出,對目前的狀況很憂慮。
宋今若見狀,知道一會兒老夫人肯定跟我有話說,所以不便留在這兒,就告辭了。
走後,客廳突然安靜了下來。
我著老夫人,愧疚地開口道:“沈,對不起。是我給沈律師帶來了麻煩。”
沈老夫人嘆息了一聲,握著我的手道:“孩子,你不用道歉,也不要自責。本來就喜歡你,你不用怕。要是你和宴州是真心喜歡、你我愿,絕不會攔著。但也聽說,你和顧時序還沒離婚。有些事你們倆一定得拎清楚。離了婚,你們都是單,怎麼好都;可沒離婚前,一定要守好自己,千萬別落人口舌,你明白嗎?”
溫熱的暖意從手心傳來,我心里又又酸。
我點點頭,跟沈老夫人保證道:“我會的,我跟沈律師在江城的時候,沒有做不該做的事。他帶著我散心而已,他也很有分寸。”
沈老夫人笑了笑,道:“我放心的,無論是對宴州,還是對你,我都很放心。不是老古董,至于宴州的母親……如果不是看在命不久矣,我本就不想把當回事兒。可現在,生死面前,我不能阻止宴州盡孝。你明白嗎?”
“嗯,我明白。”
我道:“如果因為我,沈律師難做,那我可以退出,我絕不會給沈律師造麻煩。”
就在這時,一個傭人匆匆走了進來,匯報道:“老夫人,顧氏總裁顧時序拜訪您。說是……說是……”
沈老夫人蹙眉道:“說什麼了?”
“他說要來接他太太回去……”
傭為難地看了我一眼,不知道該不該讓他進來?
沈老夫人一副威嚴的神,道:“讓他進來,我剛好,也有話要問問他!”
我沒想到顧時序竟然這麼窮追不舍的,今天在機場那一出還不夠,居然還跑到沈家來丟人現眼。
很快,傭把顧時序領了進來。
他後還跟著司機,帶了不昂貴的禮品。
沈老夫人打量著他,語氣譏諷:“顧總,這麼大晚上的來拜訪我這個老太太,老可承不起。至于你帶來的這些,我們沈家不缺。唯一缺的,就是個善良懂事的孫媳婦。”
老太太幾乎沒有藏著掖著,直接就亮明了立場。
顧時序自然聽懂了。
他臉有些冷,但又克制著,道:“老夫人,我來接太太回去。我知道您跟我太太很有緣分,所以這次平安歸來,先來拜訪您是應該的。不過現在已經很晚了,該跟我回家了!”
沈老夫人冷笑了聲,道:“那我倒要問問你,誰是你太太?你顧時序的太太,不是當紅明星蘇雅欣嗎?我們沈家,可容不下那種人。你要找太太,也不該來我這兒找。”
顧時序深吸了一口氣,道:“老夫人,我和昭昭的事,您恐怕未知全貌。我這次是真的知道錯了,我會回去跟誠懇的道歉,好好跟過日子。請您高抬貴手,讓跟我回去吧!畢竟,我們還是法律意義上的夫妻。”
“哦?夫妻?”
沈老夫人似笑非笑地說:“那顧總現在就用顧氏集團的方賬號發個申明,做實昭昭的份,如何?昭昭跟你回去,也不過就是被你藏著掖著見不得的顧太!”
顧時序蹙了蹙眉,道:“這件事我會著手去辦,但不是現在。老夫人我想您出大家族,應該知道牽一發而全的道理。我會承認昭昭的份,但是我需要時間去布局。”
沈老夫人笑出了聲,道:“真是太有意思了!昭昭跟你結婚四年,你承認的份就這麼難?還布局?我還真沒見過一個男人將自己的妻子昭告天下,還需要布局的!反倒一個小三,整天在面前又是直播,又是發微博,上躥下跳,招搖過市。那時候,你怎麼不說布局了?”
顧時序被懟得臉鐵青,終于,他克制不住了,冷聲道:“老夫人,我敬您是長輩,不想惹您不快。可如果您這麼說,那我倒想問問您,您這把年紀的人,按說是最注重禮數的。沈宴州他是我名義上的舅舅,我舅舅覬覦我的妻子,這什麼?這齷齪無恥!這不倫!”
“顧時序,你閉!”
我忍無可忍,厲聲道:“你不要像只瘋狗咬人。是我不想跟你回去,是我要跟你離婚,跟任何人都沒有關系!”
顧時序冷冷笑了笑,道:“那朵朵呢?讓沈宴州爸爸?我心養育了四年的兒,你讓別人爸爸?”
我反問道:“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兒,你不是也讓別人媽媽嗎?顧時序,人生就是這樣,天道回,一切都很公平。”
顧時序一字一句道:“天道再回,我也沒有搞不倫,沒有跟一個大我十歲的人搞在一起。一個不知廉恥,老牛吃草;一個為了報復我,故意跟我舅舅在一起。你敢說,如果沈宴州跟我不是這層關系,你會跟他?”
沈老夫人被他氣的渾發抖,傭人嚇壞了:“老夫人,您怎麼了?快!速效救心丸!”
我趕沖到老夫人邊,幫順著氣,又給吃了藥。
這才緩了下來,剛才氣得通紅的臉,也好了些。
我實在不忍心老夫人這麼大年紀,還被顧時序這個渾蛋這麼氣!
為了讓他趕走,我道:“顧時序,我跟你回去,我們的事我們自己解決,你別連累其他人!”
沈老夫人道:“等等!昭昭不能跟你回去!”
我激地著老夫人,哽咽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我想讓您好好休息。您年紀大了,不能這麼心。”
“我是把你看作自己孫兒的,你以為你走了,我就不心。”
沈老夫人指著顧時序道:“就這麼個渾蛋,你跟他走了,我只會更擔心。”
說完,沈老夫人道:“顧時序,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和你媽今天兵分兩路,一個去姜家把宴州母親氣到咯住院;一個趁宴州不在家,跑到這兒來欺負我們孤兒寡母!你還是個男人嗎!有本事,你去找宴州啊!你找昭昭,算什麼?”
顧時序愣住,追問道:“什麼意思?外婆怎麼了?”
我冷冷道:“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你媽去外婆面前說,外婆被氣進了醫院,醫生下了病危通知。你這個既得利益者,總是裝得這麼無辜。”
顧時序沒再說話,扭頭就出了門。
雖然他并不知道這件事,但每次我們的不幸,全都是因他而起。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見了一點聲響。
回過頭,發現朵朵正藏在沙發後面,眼里蓄滿了淚水。
“朵朵,你怎麼在這兒?”
我趕將兒拉了出來。
朵朵吸了吸鼻子,失落地道:“爸爸現在怎麼變這樣了?”
我嘆了口氣道:“他一直都這樣。”
“不對。”
朵朵搖搖頭,道:“以前的爸爸不是這樣的,他很溫,也很有耐心。可是剛才,他好可怕。媽媽,你要和爸爸離婚,那我呢?我是不是要沈叔叔爸爸?我腦子有點混了……”
痛苦地皺起眉頭,眼淚刷刷地往下落。
“朵朵,媽媽不會著你誰爸爸。你不用混,誰對你好,你喜歡誰,你自己心里都明白的,是不是?顧時序他是你爸爸,這點,誰都改變不了。媽媽不會強迫你去接誰。”
我不停地給洗腦,可顯然一時間無法接這麼多事。
尤其是剛才,顧時序說的那些話,很多都是孩子聽不懂的,但孩子也可以聽出我和沈宴州好像做了很不堪的事。
所以現在,朵朵看我的眼神也很奇怪。
……
醫院里。
一堆人在ICU外面等候。
這次,姜淑慧是真怕了。
因為沈宴州剛才對說:“要是我媽這次有個三長兩短,我要顧氏集團整個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