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序一聽我要曬結婚證,他語氣立刻沉了下來,冷聲道:“你最好不要沖之下做讓自己後悔的事。就算沈宴州能救得了葉家,他能救得了你母親麼?據我所知,沈玄青的藥,還沒有用在人上功的先例。”
我握著手機,指尖泛白。
被網暴的人是我,他卻還要用我媽媽的命要挾我。
我道:“所以,你是不想解決這件事了?”
顧時序冷冷道:“不是我不想解決,而是你不肯說實話。我怎麼有臉要求雅欣原諒你?”
我沒再說什麼,直接掛了電話。
就在這時,我房間的門被敲響,原來是葉夫人和葉爸爸。
我調整了一下緒,問:“爸媽,剛才老夫人跟你們說了什麼?”
葉爸爸一臉凝重地說:“沈老夫人說,你和沈宴州投意合……”
葉夫人坐在我邊,突然想到了什麼,道:“所以,霍家幫我們,不是因為他們看上了葉氏的價值,而是因為沈宴州在背後打了招呼?”
“應該是吧。”
我有些無力的承認,可我實在不想再欠任何人的,哪怕是沈宴州。
就在我想跟父母開口,以後葉氏靠自己生存下去的時候,葉爸爸率先開口道:“昭昭,是我們對不住你,無論是顧時序,還是沈宴州,他們不就是用這些東西要挾你嗎?你告訴我一句實話,是不是沈宴州用葉氏威脅你,跟他在一起了?”
“不是,沈宴州他不是這樣的人。”
我的否認,并沒有換來父母的放心。
葉夫人別扭的說:“雖然沈家確實是高門大戶,可沈宴州怎麼說也是顧時序的舅舅。哪怕不是,他也比你大了這麼多呢!我是不相信,你能這麼糊涂。”
“昭昭,爸爸想清楚了,你哥不是個做生意的材料,我這些年維持著葉氏的生存也是在疲累。”
葉爸爸長長嘆了口氣,道:“你跟我們回家,咱們不任何人的要挾!大不了,葉氏就宣布破產,我們并沒有欠外債,哪怕破產,我們的經濟也不會很拮據。你住在娘家,不會缺你和朵朵的吃喝。”
我著父母日漸發白的鬢角,眼眶發熱。
曾經葉家剛收養我的時候,爸媽都還風華正茂,他們用溫暖著我,從沒有讓我覺得自己是外人。
哪怕我現在已經結婚生子,他們還是不放心我,為我考慮了這麼多。
我哽咽了一下,道:“爸媽,你們放心,沈宴州沒有威脅我,他反而為我考慮了很多。我很喜歡他……”
葉夫人眼神越發擔憂起來,道:“孩子,我跟你爸爸不是那種老古董,老夫人剛才也說了,現在是新社會,只要你跟顧時序離婚,你們就沒有關系了,你跟沈宴州也是正常。可我們擔心你委屈。顧時序跟你是青梅竹馬,尚且把你傷這樣。這個沈宴州,比顧時序背景還深,又是個律師,我們怕你吃虧啊。”
“他不會用顧時序那樣的手段對付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對沈宴州的信任是那麼堅定,我道:“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葉夫人抹了把眼淚,道:“顧時序這個混賬東西,專門偏幫那個小賤人。他喜歡,那就放過你,跟你離婚啊!這麼拖下去算什麼?”
我深吸了一口氣,做了決定,對葉夫人和葉爸爸道:“爸媽,我很可能最近要向全網公布我和顧時序結婚的消息。到時候,顧時序可能會狗急跳墻,對葉家出手。”
葉爸爸沉思了一下,道:“我們支持你!顧時序想怎麼樣,我們都接!你為了我們,已經忍了太多。這次,咱們不忍了!”
“對,不忍了!”
葉夫人咬牙道:“我倒要看看,顧時序這個王八蛋跟那個姓蘇的小賤人是什麼下場?給他們臉,他們不要。你就把結婚證曬出來,我還就不信,姓顧的能殺了我們!”
我擁抱著葉夫人,像孩時期在懷里撒那樣,道:“爸媽,謝謝你們。”
葉爸爸著我的頭發,道:“是我們沒本事,沒能在顧家給你撐腰。但顧時序做到這個地步,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落火坑。只要你想好了,無論你做什麼決定,爸媽都支持你、配合你。”
我又跟葉夫人和葉爸爸說了會兒話,他們看著時間已經太晚了,便要回去。
沈老夫人留他們住下,他們也婉拒了。
臨走時,葉爸爸著老夫人,道:“沈老夫人,昭昭雖然是我們收養的,但我們也是一直當親生兒養大的。我們剛才讓跟我們回去,大概是我怕給我們添麻煩,所以不肯。希在這兒,不要委屈。如果您覺得和孩子打擾到了您,您隨時可以把送到葉家。”
“放心吧,親家,昭昭這孩子我喜歡的,我不會讓委屈的。”
沈老夫人并沒有在意我爸去語氣里的生,笑瞇瞇的說著。
葉夫人聽到‘親家’兩個字,臉尷尬又別扭。
雖然剛才說自己不是老古董,但我知道,一時半刻估計也無法接我跟沈宴州這關系。
宋今若和葉家父母一起離開了。
沈老夫人雖然還在安我,但我知道,其實也很著急,滿臉的擔憂。
“實在不行,就再給宴州打個電話吧。”
沈老夫人畢竟也沒有跟無賴糾纏的經驗,現在網上的輿論發酵的越來越厲害,老太太也沒了主心骨兒。
我對老夫人道:“,我跟沈先生在一起,不是為了讓他幫我解決麻煩的。高朗說他在那邊談一個重要的案子,我不想讓他分心。”
老夫人擔憂的著我道:“那你可有什麼好辦法解決這件事呢?”
“我應該已經有辦法了。只不過,我想再考慮一下。”
畢竟,就算葉家父母支持我,可這關乎到我母親的命。
唯一的指,就是沈玄青最新研發的那個藥了。
這時,我忽然想到了什麼,道:“老夫人,您……能聯系到沈教授嗎?我想咨詢一下他那個藥,現在能否用在人的上。”
“你是說玄青?”沈老夫人立刻反應過來,道:“你的意思是,想讓玄青在你母親上試藥?”
我點點頭,“對,我愿意讓我母親為第一個試藥的人。”
只有這樣,我才能徹底離顧時序的鉗制。
盡管風險很大。
但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沈老夫人道:“好,我現在就聯系他,到時候你跟他說。”
很快,老夫人打通了沈玄青的電話,然後將手機遞給了我。
簡單說明用意後,沈玄青猶豫了,他道:“是這樣的,一個藥如果在人實驗,必須要通過倫理委員會的審核。現在,我們團隊實驗剛功,還沒有進行倫理審核。如果現在給你母親用藥,是絕對違規的。”
“好,我明白了,謝謝沈教授。”
我沒有再想辦法勸說他。
畢竟,沒人有這個義務為你的事承擔風險,搭上自己的前途和清譽。
見我掛了電話,沈老夫人問:“他同意了嗎?”
我將沈教授的話告訴了老夫人。
而老夫人也是個明事理的人,道:“的確,違法紀的事,不能做。”
我安道:“老夫人,現在實在是太晚了,您先去休息吧。我再想想,總會有辦法的。”
就這樣,沈老夫人在傭的攙扶下回到自己房間。
我去了兩個孩子的房里看了眼,們都睡著了,睡得很香。
可我,卻久久無法睡。
半夜,宋今若十萬火急給我打來電話。
也沒有睡,一直在幫我買水軍,想逆轉那些網絡上對我不利的言論。
可顯然低估了蘇雅欣的瘋狂程度。
“這個賤人,連孩子都不放過!”
宋今若讓我趕看微博。
原來,是某位自稱學生家長的人料,在兒園門口經常見到我接兒。
于是,評論區再次被攻陷,這位家長的評論也被瘋狂轉發:
“天啊,家人們,這孩子該不會是葉昭昭跟顧總的私生吧!”
“肯定是了!不然,雅欣怎麼可能萬念俱灰,被到自殺呢?這麼善良,卻被潑了這麼多臟水!”
“姐妹們,我有個想法,你們別說我謀論啊!之前雅欣流產,你們還記得吧?搞不好,就是這人或者那個孩子給害的!”
“肯定是的!樓上說的跟我想的一樣。葉昭昭一個婦,給顧總生了孩子也是私生。但雅欣就不一樣了!當時顧總差點就娶雅欣了,雅欣馬上就是正宮了,雅欣的孩子也會是正兒八經的繼承人。葉昭昭肯定急了唄!想出這麼毒的手段害人!”
“我哭死!雅欣究竟做錯了什麼,被搶了老公,又流產,現在還被這個賤人到自殺!雅欣太老實了,要是我,我非要跟這人魚死網破不可!”
“大家努力點,趕把葉昭昭生的那個小野種的信息出來!哪家兒園?到時候咱們去堵。這麼小的孩子,心思這麼惡毒,到時候,咱們給好好上一課,讓好好見識一下人心的險惡!”
“……”
手機屏幕的映得我臉慘白。
我渾的都像瞬間凝固了,接著又猛地沸騰起來,連握著手機的指尖都在不控制地發抖。
蘇雅欣竟然連朵朵都不肯放過!
才只是個上兒園的孩子,卻偏偏被卷進這灘骯臟的渾水里,被一群素未謀面的人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
“昭昭?昭昭你聽見沒?”
宋今若的聲音在電話那頭格外激:“實在不行,就跟魚死網破!我知道你怕什麼!你怕顧時序停掉阿姨的設備。可你想想,阿姨是跟你有緣關系的親人,那朵朵呢?朵朵也是你的親生兒啊!”
這一刻,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站在河岸邊,看著我媽和朵朵即將被湍急的河水淹沒。
而我無論救哪個,都注定要看著另一邊被黑暗吞噬,我的余生都會在無盡的愧疚中煎熬。
“昭昭?”宋今若又喚了我一聲,語氣了些,“我知道你難,但……不能再等了。”
我深吸一口氣,嚨里像是卡了一團棉花,每一個字都說得異常艱難:“今若,我會盡快做決定的,謝謝你。”
宋今若嘆了口氣,聲音里滿是疲憊和無奈:“謝什麼謝?這不是我該做的麼?關鍵是搞了一夜,花了不錢買水軍,也本沒用。蘇雅欣真是瘋了,像是早有準備,我們這邊剛下去一條評論,那邊就冒出十條新的,全是帶節奏的!”
掛了電話,房間里又恢復了死寂,只有手機屏幕還亮著,那些惡毒的詛咒還在以野草生長的趨勢瘋狂則增長。
我癱坐在沙發上,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只覺得渾的力氣都被干了。
就在這時,手機又震起來。
這次,是顧時序。
剛好,我也有話要跟他說。
接通電話的瞬間,我沒有等他開口,積了一夜的憤怒、委屈和絕,變了一字一句地質問:“顧時序,你兒也被卷進來了,這下,你滿意了?”
顧時序語氣帶著濃濃的疲倦,道:“我看見了,我正在想辦法。我絕不會讓朵朵到傷害!”
我咬牙道:“你兒被千萬人詛咒,被人,你居然說你不會讓到傷害?顧時序,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不,你澄清我們的婚姻關系,跟大家說清楚蘇雅欣的份;要不,我自己曬結婚證,你選吧!”
“昭昭,你千萬別沖。”
顧時序知道亮出結婚證的後果是什麼,他聲音都變了幾分,道:“你給我幾小時的時間,我保證,明天一早一定想出辦法!否則,任你置。就再給我幾小時,行麼?”
說到這兒,他近乎于請求的對我道:“昨天雅欣才剛被搶救過來,要是你真公布了我們的婚姻,會不了的。你有什麼不滿,沖我來,我們不要連累無辜,好不好?這次的輿論,不是雅欣造的,你不能把所有的賬都算在上。這對不公平。”
無辜?
我笑了聲,眼淚卻被氣了出來。
蘇雅欣無辜?
我和朵朵被網暴的時候,被所有人同憐憫。
顧時序居然說無辜?
我道:“顧時序,現在是凌晨三點半,我給你三個小時。如果明早六點半你沒有澄清我和朵朵的份,我就發結婚證。從現在開始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