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顧氏莊園卻仍舊燈火通明。
傭人們拿著各種清掃工穿梭在各個房間,連水晶燈的隙都被細細拭。
顧時序站在客廳中央,眉頭微蹙,吩咐道:“劉媽,你盯著他們,所有地方都要恢復到太太離開前的樣子。”
他頓了頓,目掃過客廳里某些蘇雅欣之前在拍賣會上拍回來的擺件,立刻補充道:“還有,所有和蘇雅欣有關的東西,一件都不能留,絕不能讓太太看見。”
劉媽手里的作一頓,隨即臉上綻開笑意,連忙應道:“是!先生,您這意思是……太太要回來了?”
昨天宴會上顧時序對葉昭昭的高調示,大家全都看在眼里,網上更是一片祝福聲,早就盼著這一天了。
提到葉昭昭,顧時序語氣緩了些,道:“對,昭昭明天就帶朵朵回來。”
這時,他又走到客臥推開門,道:“把以前住的客房床鋪收了,以後回來,只能住主臥。”
劉媽喜滋滋地應著,轉加催促傭人干活。
顧時序則走向書房,盤算著該如何解決蘇雅欣的問題?
他心里畢竟是對蘇雅心有愧疚的,實在無法當面開口讓離開。
思忖良久,他索給孫杰打了電話,吩咐道:“明天之前,讓蘇雅欣離開海城。要多補償,隨便開價。”
電話那頭的孫杰瞬間垮了臉,卻只能著頭皮應下。
怎麼每次這種棘手的事都落在他頭上?
次日天剛亮,孫杰就堵在了蘇雅欣家門口,開門的卻是鐘點工。
孫杰往里看了眼,道:“蘇小姐在嗎?”
鐘點工如實說道:“蘇小姐一早就出去了,說要跟顧總母親一起吃早茶。”
“顧總母親?”
孫杰愣住了。
他記得出事後,姜淑慧沒在顧時序面前說蘇雅欣的壞話,怎麼現在倆人又突然湊到一起了?
想到這兒,他立刻給顧時序打電話匯報了這件事。
顧時序還沒有想明白怎麼母親又重新接了蘇雅欣,就聽見門口傭敲門:“顧先生,夫人和蘇小姐來了。”
顧時序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睡意全無。
今天是葉昭昭帶著朵朵回家的日子,他絕不能出任何岔子。
就這樣,他簡單洗漱完,連睡都沒來得及換,便下了樓。
姜淑慧正坐在沙發上,刻意擺出一副當家主母的姿態。
一旁的蘇雅欣則拎著早茶打包袋,含脈脈地著他。
“時序哥。”
蘇雅欣快步上前,將早茶輕放在茶幾上,聲音弱:“我和媽知道你忙,特意給你打包了早茶,都是你吃的。”
顧時序的目掃過桌上那些致的早餐,沒有半分胃口。
他深吸一口氣,下心頭的煩躁,道:“雅欣,剛好我有話要跟你說。既然你來了,那咱們就趁現在把話說清楚。”
蘇雅欣立刻垂下眼睫,一副氣包的模樣,道:“時序哥,你說吧,我都聽你的。”
這副姿態,又讓顧時序多了幾分愧疚。
他避開的目,淡淡地說:“我今天就要接昭昭和朵朵回家了。你也知道,你們之前鬧得不愉快,介意你的存在。我們之間的事,是我對不住你。只要你愿意離開海城,無論你要什麼補償,我都滿足你,保證你一輩子食無憂。”
“不!”
蘇雅欣猛地抬頭,哽咽著道:“時序哥,我早就說過,我不介意做你背後的人,我不會打擾葉小姐的……”
“你先聽我說完!”顧時序打斷,語氣重了些,“我和昭昭要好好過日子,你留在海城,對我們都不好。”
一旁的姜淑慧見蘇雅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心里暗罵裝模作樣。
昨日在見識了這人的真面目之後,姜淑慧才知道一降一的道理。
可現在,的命脈都被蘇雅欣死死在手里,只能著頭皮開口:“時序!葉昭昭跟沈宴州的事你忘了?就算你把接回來,心里裝的也不是你!你非要自欺欺人嗎?”
“我和昭昭是青梅竹馬,我們的不是外人能懂的。”
顧時序語氣堅決:“只是一時糊涂,我相信只要我有誠意,會重新接我。”
“那雅欣呢?”姜淑慧聲音里帶著一抹強,道:“我只認雅欣這一個兒媳!葉昭昭休想再進顧家門!”
“顧氏莊園是我的地方,要接誰回來,要跟誰過日子,我自己可以做主。”
顧時序瞥了一眼,語氣冷淡,“媽,你手的太多了!”
姜淑慧瞥見蘇雅欣眼底的沉郁,心一沉,直接破釜沉舟般道:“好!你不聽我的是吧?那我就跟說,你和雅欣至今沒斷,我只認這個兒媳!到時候顧氏價跌了,場面了,你可別怨我!”
頓了頓,又拋出重磅炸彈,“還有,你當年把朵朵抱給雅欣養的事,外界還不知道呢,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怎麼對自己兒的嗎?”
顧時序眼神里滿是震驚和不敢置信,“媽,你還是我親媽嗎?顧氏的局面好不容易才穩住,你就非要毀了它嗎?”
“我不管!”姜淑慧的聲音有些發,卻依舊咬著牙,“從今天起,我和雅欣就住在這里,親家母也要接過來!你敢接葉昭昭回來,我就敢把事鬧大!不信,你就試試!”
顧時序看著眼前陌生的母親,又聽著蘇雅欣不停的啜泣聲,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
他失至極,眼神冷得像冰:“我終于知道,當年爸為什麼會選薛曉琴了。像你這樣的人,是個男人都不會選你!”
說完,他轉大步往樓上走,留下姜淑慧僵在原地。
這句話簡直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在心上。
的兒子,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居然這麼說!
姜淑慧瞬間紅了眼。
看著顧時序的背影,又看向一旁假哭的蘇雅欣,一強烈的悔意涌上心頭。
如果當初沒反對兒子和葉昭昭,是不是現在就不會被蘇雅欣拿,不會被自己的兒子恨?
顧時序那番話依舊在腦海中回,姜淑慧第一次覺得自己的人生,竟活得這麼失敗。
……
此時的我,正坐在沙發上隨意刷著朋友圈。
很快,我就看到了蘇雅欣許久沒有更新的態,就在剛才發了一條。
和姜淑慧、王若芳坐在顧氏莊園的庭院里,三人圍著圓桌喝咖啡,笑容在下格外得意。
我松了口氣。
果然沒賭錯,這人總能找到辦法回到顧時序邊。
這樣一來,顧時序就沒臉再讓我和朵朵回顧氏莊園了吧?
正想著,手機突然響了,來電顯示是“沈老夫人”。
我按下接聽鍵,老夫人低落的聲音傳耳中:“昭昭,你跟說,你真的和顧時序復合了?你真原諒他了?這男人本難移,不想看你再委屈啊!”
聽著的話,我鼻子一酸,又覺得溫暖:“,昨天我沒跟您商量就讓顧時序去宴會,給您添堵了。我還以為……您會怪我。”
“傻孩子。”
老夫人嘆了口氣,語氣里滿是心疼,“活了這麼大歲數,怎麼看不出你是在幫宴州?要是早知道你打這個主意,我說什麼也不會讓你這麼委屈自己!”
我吸了吸鼻子,下翻涌的緒,輕聲問:“,謝謝您相信我。現在沈氏怎麼樣了?沈律師那邊還有麻煩嗎?”
“政府那邊之前私下找過宴州,確實是因為緋聞才卡了合作。”
老夫人的聲音放緩了些,道:“昨天的宴會把宴州徹底洗白了,沈氏也離險境了。現在沈氏正在提申訴,不出意外應該能過,到時候就能繼續參與政府招標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懸了幾天的心終于落了地。
可老夫人的聲音又沉了下去:“可你怎麼辦啊?我昨晚一夜沒睡,一想到讓沈氏離困境的代價是犧牲你,我就後悔!當初不該跟你演這出戲的,現在我們都騎虎難下了。我還答應你,要給你和宴州辦婚禮,現在我怎麼跟他代?”
我握著手機的手了。
昨天沈宴州看我的眼神突然浮現在腦海里,那里面的失和痛楚,讓我不敢細想。
我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聲音平穩:“,沈律師值得更好的人。我跟顧時序不過是權宜之計,演戲給外人看的。等風波徹底過去,我就跟他斷干凈。您別擔心我,您一定要好好的。以後……我可能不能經常去看您了。”
畢竟以後依然會有無數雙眼睛盯著沈家。
不管什麼時候,我和沈宴州這樣的關系,都會被拿來當做談資。
現在好不容易把他撇干凈了,我不想再把他拖進來。
老夫人不停地嘆息,道:“這件事一定還有轉圜的余地。昭昭,一定想辦法,讓你和宴州在一起。只要你還喜歡他,就不會放棄你這個孫媳婦。”
我得眼眶發酸。
又聽著老夫人叮囑了我幾句,我才跟結束通話。
就在這時,我房門被輕輕叩了兩下。
抬眼去,珊珊正怯生生地探著小腦袋,烏黑的眼睛像蒙了層薄霧,孤零零的模樣讓人心疼。
我朝招了招手,攥著角過來,一副言又止的樣子。
我將抱過來,問:“珊珊,是不是有話想跟阿姨說?”
猶豫了很久,才小聲開口:“葉阿姨,你和朵朵……真的要跟顧叔叔回家嗎?”
我心尖猛地一。
小姑娘臉上的不安很明顯,連眼神都黯淡了許多。
我知道,怕被丟下,也怕被送回楊羽佳邊。
我收手臂,一字一句地跟保證:“不會的,阿姨不會跟顧叔叔走。”
珊珊卻沒立刻相信,仰起臉道:“可朵朵說,顧叔叔要接你們回去了。”
我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顧時序私下找了朵朵,又跟兒說了些什麼?
而朵朵畢竟是小孩子,很容易相信父母的話。
我著珊珊的頭發,道:“阿姨向你保證,絕對不會丟下你。我不回顧叔叔家,更不可能不要珊珊。”
聽到這話,珊珊繃的小臉才慢慢舒展開。
就在這時,門外就傳來朵朵清脆的聲音,帶著雀躍:“爸爸來啦!”
我心里一沉。
朵朵大抵是以為我和顧時序和好了,所以對他沒有之前那般抵了。
可珊珊的子瞬間又繃了,小手抓住我的角,眼里滿是擔憂,生怕顧時序真的把我和朵朵帶走。
我道:“相信阿姨,好不好?”
珊珊著我看了好一會兒,才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牽著的手走出屋子,就看見顧時序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站在客廳里。
袋子里出來的東西,一看就是做蛋糕的材料。
他雖然是個連廚房都很進的人,但上次給我做了次生日蛋糕功後,竟也知道投朵朵所好。
“昭昭。”
他迎上來,臉上掛著笑意,毫沒提讓我們回顧家的事,只道:“今天你們娘倆坐著就好,我來給你們一手,做個草莓蛋糕。”
可朵朵卻沒繞過這個話題,仰著小臉問:“爸爸,你昨天不是說,今天要接我和媽媽回家嗎?”
沒注意到顧時序臉上一閃而過的異樣,又補充道,“你要是接我們回去,得把珊珊也帶上,還要對跟對我一樣好!”
顧時序眼底飛快地掠過一心虛,隨即蹲下,了朵朵的頭:“爸爸正在讓傭人把家里重新翻新呢,等裝好了,再接你和媽媽回去,好不好?”
“那你昨天怎麼沒說要翻新呀?”朵朵眨著眼睛,滿是疑。
“爸爸昨晚回去才想起來。”
顧時序找著借口,語氣盡量自然,“家里好多東西都舊了,而且你要跟珊珊一起住,兒房也得重新裝,讓你們住得舒服點。”
這話顯然說到了朵朵心坎里。
完全打消了疑慮,開心地說:“好呀!爸爸,那我們等著你的新房子!”
顧時序見兒徹底信了,悄悄松了口氣,眼角的余卻不經意掃向我。
我沒拆穿他,這樣剛好。
蘇雅欣是會一直賴在那個家里的,顧時序應該不會再提讓我跟他回去的事了。
……
上午,我在書房碼字,珊珊在我旁邊拿了本兒畫本看,陪著我。
廚房傳來碗碟撞的輕響,還有朵朵和顧時序的說話聲。
我卻只覺得煩躁。
顧時序簡直像塊粘人的口香糖,在我家里走來走去。
我正想找個什麼借口把他打發出去,電話就響了。
那頭傳來孟雲初抱歉的聲音,“今天方便加個班嗎?周末本該讓你休息,但小劉家里臨時有事,跟一位企業家約好的采訪不能爽約,我又不在海城,你能不能幫忙跑一趟?”
“好,你把地址發給我。”
我幾乎是立刻答應下來。
掛了電話,我起去玄關穿外套。
顧時序聽見靜,立刻從廚房里出來,問:“你要出去嗎?”
“嗯,單位有事,加班。”
我聲音冷淡,連多余的解釋都不想給。
珊珊正眼地著我,像是怕我丟下。
我牽起珊珊的手,對顧時序道:“你照顧好朵朵,我帶著珊珊去。”
顧時序臉上的笑意淡了些,道:“必須現在去嗎?蛋糕……快做好了,兒親手做的,你不嘗嘗嗎?”
“我跟你一樣,不喜歡吃甜的。”
我冷聲說完,顧時序不吭聲了。
他應該也起從前我每次興致做完烘焙,把蛋糕勺子遞到他邊求他嘗一口時,他敷衍的話。
果然,他沒臉再強求我。
不過,見我要帶珊珊走,他又上前一步,道:“你去加班帶著孩子不方便,不如讓留在家里?你放心,是朵朵的朋友,我會一視同仁的。”
“不必了。”
我拒絕,拉著珊珊往門外走,“把你兒照顧好就行。”
進了電梯的瞬間,珊珊突然長舒了一口氣,仰起小臉看著我,眼睛彎了月牙:“葉阿姨,沒有顧叔叔的地方,連空氣都是新鮮的!”
我被這孩子的話逗笑了,手了的頭發:“巧了,我跟你想的一模一樣。”
……
我先回公司拿了采訪設備,孟雲初也將采訪稿發到了我郵箱。
沒想到我采訪的對象竟然是上次在江城為我看病的霍宗棋。
這次他之所以邀作為我們雜志名人傳奇板塊的嘉賓,正是因為他不僅通心理學與中醫針灸結合,而且還在商界有很大的建樹。
我大致瀏覽完了他的基本資料做完功課,便開車前往鎏金會所。
一旁的珊珊還不知道我即將采訪的是爺爺。
我特意問了珊珊跟霍宗棋關系怎樣?
珊珊如實說道:“爺爺平時很忙,我不怎麼能見到他。不過,爺爺和爸爸都對我不錯,姥姥、姥爺不太喜歡我。”
本來我還怕帶著孩子去采訪會尷尬,但現在,珊珊和霍宗棋有這層關系,我也就放心地帶著珊珊過去了。
這是我第二次見到霍宗棋。
他一如既往斯文儒雅。
我跟他打了招呼,霍宗棋格外驚訝:“沒想到,今天來采訪我的記者竟然是葉小姐。早就聽說葉小姐在新聞界的名聲,這次能被你采訪,是我的榮幸。”
我寵若驚地說:“霍先生您抬舉我了。”
珊珊怯怯了聲‘爺爺’。
霍宗棋目落在上,出一抹慈,隨即歉疚地對我說:“楊羽佳的事,那天明琛對我說了。葉小姐,真是抱歉,還讓你幫我們霍家帶孩子。不過,孩子放在你這兒,我反而還放心些!”
我著珊珊,微微笑了下,道:“霍先生不必客氣,我很喜歡珊珊這個孩子。”
霍宗棋猶豫了一下,深深著我,道:“上次我跟宴州說好,讓他半個月帶你來復查一次。但你們自從上次離開後,他就沒再帶你來過。後來我看了新聞才得知,你們……”
說到這兒,他言又止。
我也不想過多談論我跟沈宴州的關系,便道:“霍先生,我知道您公務繁忙。不如現在,我們開始采訪吧?”
“好。”
霍宗棋似乎意識到了越界,所以也不再多問,很配合地開始了采訪。
采訪在靜謐的茶室里進行了近一個小時,霍宗棋的回答條理清晰又帶著溫度,每一個細節都讓我到“傳奇”二字。
畢竟,中醫和商業是兩個不同的領域,但他同樣做到了優秀和卓越。
采訪結束後,我收拾好錄音筆和筆記本,笑著起告辭:“霍先生,今天的采訪收獲特別大,謝謝您的配合。”
霍宗棋沒有立刻應聲,而是從茶桌下的紫檀木盒子里,取出了一枚通白、帶著淡青紋路的天珠。
“葉小姐,你先等等。”
他將天珠遞到我面前,語氣鄭重,又帶著些許憾,道:“那日,我見了玄青才知道,你母親與我、與他都是舊相識。當年,我們都是帝都大學的校友。這麼有才的人,卻就這麼過世了,的確讓人難過。這枚天珠就當是我的心意,算是我補上的一份薄禮。”
我微微一僵,滿心疑。
我母親竟然跟霍宗棋認識?
可現在,母親已經走了,很多事,我都不想再去追究底。
我將天珠推回去,道:“霍先生,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葉小姐,你先聽我說。”
霍宗棋目誠懇,道:“就算今天你不來采訪,我也打算找機會把這個給你。現在剛好趕上,也算是了了我一樁心愿。”
他的語氣著幾分請求。
我看著他掌心那枚仿佛帶著溫度的天珠,終究還是收下了。
就在這時,茶室的木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竟然是霍明琛走了進來。
見我在這兒,他十分驚訝。
霍宗棋放下茶杯,語氣里帶著幾分意外:“你怎麼來了?”
霍明琛解釋道:“我在這兒跟人談事,聽服務生說您也在這兒,就過來打個招呼。”
隨即,他的目落到我上,嚨里溢出一聲不屑的冷哼,毫不留地嘲諷道:“回頭草味道不錯?”
“明琛!不得無禮!”霍宗棋的聲音瞬間沉了下來,帶著長輩的威嚴,“葉小姐是來采訪我的,你這是什麼態度?”
霍明琛臉上的冷意僵了下,卻沒反駁,只是別開了視線。
倒是一直安靜坐在沙發上的珊珊,看見霍明琛的瞬間眼睛亮了起來,立刻從沙發上下來,小跑到他面前,仰著小臉脆生生地:“爸爸!”
聽見兒的聲音,霍明琛臉和了些,彎腰將珊珊抱起來。
他道:“爸爸一會兒還有事要談,等忙完了就去找你,好好帶你玩幾天,嗯?”
珊珊開心的眼睛彎了月牙,重重點了點頭:“好!爸爸說話要算數!”
“當然算數。”
霍明琛抬手了兒的頭發,目再次掃向我時,又恢復了之前的冷淡。
隨即,他對霍宗棋道:“我先走了!”
霍宗棋有些尷尬地對我道:“抱歉啊,葉小姐,是我教子無方。”
“沒關系,可能我跟霍先生之間有點誤會。”
我說完,對他道:“霍先生,謝謝您的天珠,我會替母親好好保管的。那我就先告辭了!”
說完,我準備帶著珊珊離開。
霍宗棋道:“葉小姐,要不你把珊珊留下吧,剛好我也好久沒跟珊珊相了。”
我猶豫了一下,畢竟,萬一他把霍珊帶回霍家,不知道會不會又落到楊羽佳手里?
似乎意識到了我的擔心,霍宗棋道:“我只是想晚點讓明琛過來,我們一起帶珊珊吃個飯,玩一玩。我們離開海城之前,會把給你送回去的。畢竟,在霍家看起來,還沒有在你這兒開心。”
我看了眼珊珊,詢問的意思。
直到珊珊跟我點頭,我才放心離開。
剛出茶室沒幾步,我就撞見了迎面而來的顧亦寒。
他穿著一淺灰休閑西裝,比以前那種紈绔公子的打扮好像多了沉穩。
不過,想到上次因為他的突然,我錯失了當場抓住蘇念恩的機會。
此刻看見他,我還是不太想搭理。
我沖他點點頭,腳步沒停,側想從他旁邊過去,手腕卻被他輕輕攥住。
“昭昭,我有話跟你說。”他聲音帶著幾分急切,攔在我面前,“就給我十分鐘,好不好?”
我抬腕看了眼表,道:“你說吧,現在開始計時。”
顧亦寒顯然沒料到我會這麼直接,愣了一下才道:“就在這兒說?要不要找個能聊天的地方?”
“不用,”我指尖在表盤上點了點,“現在已經過去一分鐘了。”
他臉微沉,卻還是低聲音,直奔主題:“你跟顧時序,真的復合了?”
又是這個問題。
最近不管見誰,似乎都繞不開這件事。
我抬眼看向他,反問:“這關你什麼事?”
顧亦寒卻像是篤定了什麼,道:“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不會要一個臟了的男人。你這麼做,明眼人都看得出,是為了宴州哥。”
“那你還問我做什麼?”我懶得跟他掰扯,只想快點結束對話。
顧亦寒沉默了幾秒,忽然上前一步,聲音得更低,一字一句道:“既然如此,幫我個忙,也算是幫你自己。顧時序現在打我,我在顧氏如履薄冰。我需要他電腦里的一些東西,這些東西,或許對宴州哥也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