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年会结束后,夏若薇的生活节奏似乎一如往常。
航班表依旧排得满满当当,安城飞慕尼黑,慕尼黑转迪拜,迪拜再回安城。
飞行箱的子划过地面的轻响,仍是生活中最悉的背景音。
但有些东西,到底是不一样了。
“士们先生们,我们已抵达安城国际机场,当地时间为下午三点十五分......”
夏若薇站在机舱门口,微笑着送别旅客。
十二个小时的飞行结束,体是疲惫的,但某种难以言喻的、细微的期待,却冲淡了积攒的倦意。
旅客散尽,打开手机。
信号恢复的瞬间,一条消息准时跳了出来。
温泽栩:「降落平安^-^ 累了吧?车在老地方等,送你回去休息。」
发送时间,似乎恰好就是飞机胎触地的那一刻。
看着那条消息,指尖在屏幕上方停顿了一秒,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这种被人准计算着时间、落地瞬间就被等待的觉,陌生却又奇异地熨帖。
回了一个字:「好。」
没有多余的热,但他似乎早已习惯,回了个欢快摇尾的小狗表。
回市区的车上,温泽栩没过多打扰,只在闭目养神时,细心地将空调风调小,又向司机示意开得稳些。
车停稳在公寓下,他轻声唤:“薇薇,到了。”等清醒些,才自然地下车替拿出飞行箱,递到手边:“快上去好好泡个热水澡,睡个天昏地暗。”
接过箱子,指尖不意过他的,两人都微微一顿。
“走了。”拉着行李转,没再多说一句,但他那句“睡个天昏地暗”里包裹着的全然的理解和纵容,一路暖到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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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航班任务很快下来,这次是直飞纽约。
机组会议上,夏若薇听着航线说明和注意事项,手指无意识地挲着手机屏幕。
航前准备,核对清单,旅客登机……一切流程都和过去无数次执行时一样严谨无误。
只是在舱门即将关闭前,罕见地停顿了一下,低头快速看了一眼手机。
一条新信息安静地躺在那里。 温泽栩:「起飞顺利。一路平安,等你回来。」
几乎能想象出他打字时那副收起所有玩世不恭、只剩下纯粹关心的认真模样。
许晴好奇地瞥了一眼:“干嘛呢,查收什么重要消息呀?”语气里带着善意的调侃。
夏若薇面无表地锁上屏幕:“例行检查。”随即利落地下达指令:“舱门关闭,各就各位。”
但许晴没错过转那一刹那,眼角眉梢稍纵即逝的和。
飞行过程漫长而平稳。
以往,飞国际线是彻底放空、与地面切断联系的时间,习惯关机,那种了无牵挂的悬浮。
可现在,在巡航高度,客舱灯调暗,大部分旅客都已睡去后,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第一次想到:安城现在是几点?他在做什么?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让自己都微微一怔。什么时候起,也会在万米高空想起某个人了?
飞机在纽约肯尼迪机场平稳着陆。漫长的航程结束,旅客们迫不及待地起拿取行李,舱内一片嘈杂。
夏若薇一如既往地维持着秩序,专业而冷静。
直到最后一位旅客离开,才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带着一种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打开了手机。
一连串的消息提示音轻轻响起,在略显空的机舱里格外清晰。
最先跳出的依然是落地那一刻的消息: 温泽栩:「辛苦了!到了就好。纽约天气凉,出机场加件服。」
后面跟着几张图片,是几家餐厅的推荐和简介:「要是机组餐吃腻了,可以试试这几家,离你常住的酒店不远。」
最后是一条语音,点开,是他带着点困意却依旧清朗的声音,背景音里还有轻微的汽车鸣笛声——那应该是深夜:“算着你该到了。好好休息,别急着回消息。”
一条条看过去,听着,没有立刻回复。
只是拖着飞行箱走向机组车时,那双总是清明冷静的眼里,漾着连自己都没发现的浅浅笑意。
车窗外纽约的天空灰蒙蒙的,的心却着一丝亮。
原来,被人这样事无巨细地惦记着,觉并不坏。
回程的航班上,这种微妙的觉持续着。
依然专业、高效,理事务条理分明。但会在休息间隙,下意识地计算着安城的时区。
航班落地,舱门开启,旅客散尽。
手机刚一恢复信号,屏幕便亮了起来。
不是短信,是直接打的电话。
屏幕上跳跃着“温泽栩”的名字。
“喂?”
“欢迎回家。”他的声音过电波传来,带着温暖的笑意,背景音是机场广播模糊的回响,他显然就在不远。
下意识地抬眼向廊桥出口去,心跳没来由地跳了一拍。
“嗯,回来了。”
“累不累?晚上想吃什么?或者什么都不吃,直接回去睡觉?”他的语气自然无比,仿佛这只是他们之间最日常的对话。
夏若薇没有立刻回答。
看着窗外悉的停机坪,又过玻璃反看到自己微微扬起的角。
曾,落地开机关乎工作接;现在,落地开机,是为了第一时间听到某个人的声音。
这种有了牵挂的觉,对这个习惯了独来独往、天地为家的人来说,是前所未有的体。
并不令人讨厌,甚至……有点温暖。
“都可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软,“你定吧。”
电话那头,温泽栩的声音瞬间亮了起来,仿佛得到了天大的奖赏:“好!那你在出口等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夏若薇将手机握在手里,着那上面残留的、与人相连的温度。
终于不再是那个落地后,只有飞行箱子声作伴的夏若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