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班降落在安城国际机场,子触地的钝响仿佛也碾过了夏若薇最后一丝力。
连续十几小时的国飞行,像空了所有细胞里的氧气,只剩下一种深骨髓的疲惫。维持着职业的微笑,笔地站在舱门口送别旅客,但只有自己知道,眼皮已沉得快要支撑不住了。
现在唯一、也是最强烈的念头,就是眼前出现一张床,好让甩掉一切束缚,睡个地老天荒。
飞行箱的子划过公寓的走廊,发出沉闷的声响。几乎是凭着记忆出钥匙,却在准备开门时顿住了——门是虚掩着的?
残留的警觉心让蹙起眉,轻轻推开门。
一温暖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喜欢的薰草香薰味道扑面而来,冲散了走廊里冰冷的空气。
玄关,一双锃亮的男士皮鞋被仔细地并排放在鞋柜旁,明目张胆地宣告着某种存在。
夏若薇站在门口,疲惫的大脑迟缓地理着眼前的景象。
航班表排得满,一个月在安城落地的日子屈指可数,这个公寓更像是一个临时的补给站。此刻看着这双鞋,恍惚了一秒,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是了,温泽栩……他现在死皮赖脸的住到这里了。
“薇薇,你回来了!”
温泽栩的影从厨房里闪出来,系着那条印着卡通小飞机的围,与他上那件价值不菲的衬衫和笔西裤形了荒谬又可爱的反差。
他脸上带着收敛后的暖意,不像平日那般张扬。
“我算着你差不多该到了,”他看出的疲惫,放轻了声音,“给你煮了驱寒的红糖姜茶,趁热喝一点?”
夏若薇的目从他脸上缓缓移开,落在他那与卡通围极不相称的括衬衫上。
费力地了发胀的太阳,视线困倦得几乎无法对焦,声音里带着飞行后特有的沙哑和浓浓的倦意:“温泽栩,这个点……你不是应该在公司吗?怎么跑回来了?”
“等你回家啊。”温泽栩回答得理直气壮,甚至带着点被问了傻问题的无辜。“刚签了个约,没来得及去机场接你,就先回来等着了。”
他上前一步,温热的手掌捧起冰凉的脸颊,不由分说地在上小啄米般连亲了三下,声音放得更软,“累坏了吧?抱你去洗澡好不好?”
照以往的脾气,他上来就这么又亲又抱的早该炸了。
但此刻,疲劳像一层厚厚的棉花裹住了所有的反应神,连发火的力气都被干了。
只是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像是理这条信息都耗尽了CPU,最终只是从咙里溢出一声近乎叹息的:“……先不喝了。别吵我,我现在只想睡觉。”
拖着疲惫的体走进浴室,热水冲刷走了部分倦意,但也让睡意更浓。洗完澡出来,裹着睡,头发只吹了半干,对客厅里的温泽栩含糊道:“我先睡会儿……”几乎是沾枕即着,陷了睡梦中。
温泽栩来到卧室门口,看着连头发都没全干就蜷着睡去,眼底掠过一丝心疼。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拿出吹风机,调到最低档的暖风和静音模式。
微弱的嗡嗡声和暖风拂过头皮的触,将半梦半醒的夏若薇从深眠边缘轻轻拉回一丝意识。
并未完全醒来,沉重的眼皮依旧阖着,但朦胧中能知到那轻的动作,到发间指尖的小心翼翼,明白是他在帮吹干头发。
一种被妥善照顾的安心取代了带着湿发睡的不适,像温暖的水般包裹住疲惫的神。
在重新沉更深的睡眠时,那微微扬起的角也未曾落下,仿佛连梦境都被这份无声的体贴染上了甜意。
他就那样坐在床边,安静地看了好一会儿。
睡着的夏若薇收起了所有锋利的棱角和冷静的伪装,眉眼间只剩下浓重的倦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软。看着角的那抹笑意,温泽栩的心口被一种前所未有的、饱胀的满足填满。
良久,他极轻地俯,在额头上印下一个温的吻,然后像完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仪式般,心满意足地退出了卧室,轻轻带上门。
客厅里,他脸上的温和稚气迅速收敛起来。
他解开围,拿出随带来的轻薄笔记本电脑,坐在沙发上,指尖飞快地敲击键盘,理着邮件和公务。
屏幕上弹出视频邀约,他接起,压低声音,用流利的外语与海外分部进行视频会议,言简意赅,决策果断,语气是商场上一贯的冷静甚至略带强势。
他的忠犬与“人夫”属,只会在夏若薇一人面前全开。
窗外的天渐渐由明转暗,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
夏若薇这一觉睡得极沉,直到晚上八点多才被饥饿唤醒。
睁开眼,有一瞬间的恍惚,花了点时间才想起睡前的形。
卧室门外隐约传来键盘敲击声和男人压低的、冷静的说话声,说的似乎是英文。
着眼睛下床,拉开卧室门。
客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温暖的晕笼罩着沙发区域。温泽栩戴着蓝牙耳机,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侧脸在影下显得廓分明,带着一种很见的、属于上位者的专注与疏离。
听到开门声,他立刻抬起头,看到醒了,那种工作中的冷峻气场瞬间冰雪消融,眼神立刻变得温暖而专注,对着话筒快速说了句“会议暂停”,便摘下了耳机。
“醒了?”他合上电脑,起走过来,声音恢复了全部的温,“睡得好吗?”
夏若薇看着瞬间从“温总”切换回“忠犬”模式的男人,一时有些愣怔。看了看餐桌,又看了看他:“你…一下午都没去公司?”
“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去什么公司。快吃饭,饿醒的吧?”他自然地牵起的手,把带到餐桌旁坐下。
夏若薇看着桌上卖相极佳的三菜一汤:清蒸鱼火候恰到好,葱油香气扑鼻;青菜翠绿滴;红烧油润人;汤盅里是清澈见底的汤。
睡了一下午,而他呢,却是又忙工作又做饭的,夏若薇的心被甜填满,角扬起的弧度渐深。
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鱼,鲜爽;又尝了一块红烧,烂味,丝毫不油腻。
抬眼看他。
温泽栩:“怎么了?不喜欢?”
“没……很好吃。”夏若薇诚实地评价。饿极了,开始认真吃饭。
温泽栩脸上瞬间绽放出巨大的笑容,比谈亿万合同还开心。
他坐在对面,自己却没动筷子,只顾着给盛汤、夹菜,眼神一刻也舍不得从脸上移开,仿佛看吃饭是世上最好的。
“你……不吃吗?”夏若薇问。
“你先吃,我那边收个尾。”他语气宠溺,见点头才起,走到沙发旁继续刚刚中断的会议。
他在工作,在吃饭。夏若薇突然觉得这种生活,似乎在哪见过?
或许,是梦里吧。所以现在才会有似曾相识的觉。
饭后,夏若薇要收拾,却被温泽栩按在沙发上坐好,而他则动作利落地收拾好碗筷,转就进了厨房。很快,里面传来清晰的水流声和碗碟轻的脆响,不过片刻功夫,厨房就被他收拾得洁如新。
他着手走出来,客厅温暖的灯勾勒出他放松的廓。
他极其自然地在夏若薇边坐下,手臂一,就将人揽进自己怀里,下亲昵地蹭了蹭的发顶,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总算又抱到真的了。”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仿佛这短暂分别的几日有多么难熬。
夏若薇刚吃饱,体暖洋洋的,懒意上头,也就由着他像只大型犬一样赖在自己边。他的怀抱温暖而稳固,带着刚收拾完厨房的一点水汽和他上独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
“看个电影?”温泽栩低声问,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的发梢。
“好。”夏若薇懒懒地应了一声,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几乎半靠在他怀里。
“我看排班,后天晚上飞临海?”
“嗯,难得有个周末。”
“算那姓凌的识相。”
说话间,温泽栩拿起遥控打开电视,调出一部节奏舒缓的老片子。荧幕的影明明灭灭,映照着相拥的两人。
电影开场,他的注意力却不在电影上了,更多时候是在看——看放松的眉眼,看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的睫,看因为舒适而微微抿起的角。
看着看着,他心头一动,忍不住低下头,极轻地吻了吻的耳尖,然后是脸颊,最后试探地,想要去寻找的。
夏若薇到他温热的呼吸和逐渐靠近的意图,还说什么看电影,但随着他畔的靠近,眼睫颤了颤,却没有躲开。
温泽栩得到的默许,不再犹豫,低头,准确地吻住了的。
这个吻起初温,带着饭后水果的清甜和彼此悉的气息,但很快便悄然变了质。
温泽栩的呼吸逐渐加重,原本轻抚脸颊的手向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带着不容错辨的和占有。
夏若薇被他突然转变的攻势搅得心神微乱,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他前的料,生涩却又诚实地回应着。
一吻结束,两人额头相抵,呼吸都乱了节奏,空气中弥漫着升温的暧昧。
"真好,"温泽栩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得厉害,指腹眷地挲着微微泛红的脸颊和湿润的瓣,"你回来的觉,真好。"
他的眼神深邃,里面翻滚着夏若薇看得懂的灼热暗流。
夏若薇没说话,只是仰头看着他,眼睫轻颤,口微微起伏,那无声的注视更像是一种默许和纵容。
温泽栩低笑一声,手臂骤然用力,轻而易举地将打横抱起。
夏若薇轻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
"电影下次补上。"他抱着,大步走向卧室,语气笃定,不容置疑,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意图。
客厅的电视依旧播放着无关紧要的画面,影在空的沙发上明明灭灭。窗外的城市喧嚣被彻底隔绝,卧室的门轻轻合上,将一室旖旎与温牢牢锁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