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昏迷沒有醒過來時,周京延就一直在惦記許言了。
聽著周京延的問話,周京棋說:“放心吧,言言除了腦震,沒有其他問題,你好好休養你自己。”
不等周京延開口,周京棋又說:“警方和上頭領導都認為昨天的車禍不是意外,已經在著手調查了,武放也在調查這件事,所以你不用心太多,把自己照顧好就行。”
周京棋噼里啪啦的輸出,一時之間,周京延覺比以前懂事了。
周京延看著不說話,周京棋又平和的說道:“放心吧,你都醒了,我要騙也騙不了你,等你能下床的時候,自己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周京棋話到這里,陸瑾雲也說:“今天早上的時候,我也過去看了一下,言言確實沒有大礙。”
那會兒,陸瑾雲是站在門口看著許言的。
因為和許言不,也不太好進去。
陸瑾雲和周京棋都這麼說,周京延便沒有懷疑。
許言是在他車上出的事,如果許言再有個三長兩短,他以後就更加面對不了,更對不起了。
病床的另一邊,周萬銘看著周京延躺在床上的模樣,他只是皺著眉頭什麼都懶得說。
勸過他多回,自作自。
周京棋和陸瑾雲的問長問短,周京延聽在心里聒噪,就讓他們都回去。
眼下,他只想一個人靜靜,不想病房里太熱鬧。
拗不過周京延,陸瑾雲只好托醫生和護士幫忙多盯著一點,然後就先行離開了。
父母走後,病房里一陣安靜,周京延腦子也清靜不。
回想那天事發之後的形,他似乎看見一個穿黑,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男人從車輛旁邊經過。
想著這些天和許言拉扯,周京延想過去看看許言的,無奈狀況還不行,下不了床。
下午,秦湛和沈聿,還有賀朝他們都過來了,都讓周京延別擔心,說許言沒事。
周京延最在意什麼,大家都知道。
只是,他清醒的有點太晚了。
來看周京延的時候,大家都很默契的沒提霍卿,沒說霍卿往許言的病房跑得勤,沒說他倆現在很親近。
到了第二天,許言才從周京棋的口中聽到消息,周京延醒了。
病房里,許言想著車禍當時的形,想到周京延撲過來替擋了一下,于是中午的時候,還是過去探了一下周京延。
畢竟,現在代表的不僅是葉家,還是港城政府的形象。
所以,件件事都得大方,面。
敲開他病房房門的時候,周京延正坐臥在床上,手里還拿著文件資料。
這一點,他們倒是同類人,都把工作看得最重要。
抬頭看著門口那門,看過來的人是許言,周京延連忙放下手中的文件,打招呼道:“葉老師。”
不急不躁進了屋,許言溫聲問:“周總好些了嗎?”
兩手撐在床上,周京延往上坐了一些說:“好多了,葉老師呢?”
盡管已經知道許言的份,但許言自己不承認,周京延便一口一個葉老師喊。
周京延地詢問,許言鎮定道:“我沒什麼問題,只是醫生讓留院觀察兩天。”
周京延:“沒事就好。”
話音落下,病房里陷一陣安靜,一時半會兒,兩人都找不到話聊。
最後,是周京延先回神的,他看著許言說:“葉老師坐。”
又道:“這件事讓葉老師驚了,在這里跟葉老師道個歉。”
要不是他攔著許言,要不是他非要拉著許言談事,許言就不會遇上這場車禍。
許言沒坐,只是站著說道:“事可能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周總這邊如果記起來什麼線索,可以和警方反饋一下。還有,事故當時,謝周總替我擋了一下。”
要不是周京延幫擋了一下,前面卡車的擋板就直接刺的心臟,這會兒不能站在這里了。
許言的道謝,周京延說:“葉老師客氣了。”
接著又道:“要不是我拉著葉老師談事,葉老師也不會到這場車禍。”
周京延話到這里,許言溫聲說:“那互不相欠,希周總早日康復。”
周京延:“嗯,葉老師也是。”
話落,屋子里又陷安靜。
現如今,他們兩人之間已經沒有多話可聊。
氣氛僵持了半晌,許言說:“那周總好好休息,我先回病房了。”
周京延聽著許言的話,連忙起要送,許言則是說道:“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周總不用客氣的。”
說著,不等周京延下床,許言便轉離開他的病房,順手幫他把房門關上了。
病床上。
周京延目送著許言離開,眼神遲遲沒有收回來。
許言對他太客氣,太疏遠了。
不知道盯著門口看了多久,直到醫生和護士過來查房,周京延這才把眼神收回來,這才把自己從許言的關系中離出來。
……
許言是從港城過來的,所以醫院和A市領導都格外注重這次的車禍的事,一直都在住院進行各項檢查。
許言沒轍,只好聽醫生的,各項檢查來一遍,然後在醫院進行休養。
許言沒出院,葉夫人就一直沒有回港城,一直在醫院陪。
這期間,在周京棋的引見下,陸瑾雲過來探了許言兩次,第一次看到許言之後,陸瑾雲回到家里就大哭了一場。
覺得對不起許言,對不起許清北,覺得周家欺負這爺孫倆了。
霍卿的話,每天都會過來醫院看許言,中午不忙的時候,一天能過來兩趟。
許言這一趟意外,他們倆倒是越走越親近。
這天中午,霍卿沒有工作,便回家拿了午飯又去醫院了。
雖然兩人還沒有明確的確定關系,霍卿也還沒有把許言帶回霍家見家長,但霍夫人已經來過醫院兩次,是給許言送飯過來的。
可想而知,對這個兒媳婦有多滿意,而且已經在家里催促霍卿,讓霍卿好好把握住機會,爭取明年五一把婚禮辦了。
霍夫人以前提起這些事,霍卿都是頭疼。
現如今和他提起許言,催促他和許言早點把婚結,霍卿就答應的特別好了。
說他會抓,會把握住機會。
病房里面,許言坐在桌子跟前,聽著房門被打開的聲音,不不慢就抬頭看了過去。
看到是霍卿過來了,許言一臉笑的打招呼:“過來了。”
許言的春風滿面,霍卿走近說:“了吧。”
許言點了一下頭:“嗯,有點了。”
又說:“這也沒病,不知道醫生什麼時候能讓我出院。”
在霍卿跟前,許言很放松。
在其他人跟前,放松不了。
聽著許言的話,霍卿走近桌子跟前,一邊把飯菜擺出來,一邊說:“就當是休息,不著急出院。”
手給霍卿幫忙,許言說:“嗯。”
等把飯菜擺出來,兩人便坐在餐桌跟前一起吃飯。
這幾天,霍卿都是這樣在醫院陪許言吃飯。
給許言碗里夾著菜,霍卿大方的說:“京延醒了,你看等會有時間可以過去看看他,他替你擋的那一下很關鍵。”
自己和許言的關系,還有許言的理智,霍卿是自信的。
霍卿的叮囑,許言吃著飯,若無其事的說:“剛剛已經去看過,已經和他道過謝。”
對于霍卿,許言也很坦承,沒有任何瞞。
“嗯。”霍卿答應著,繼而又給許言夾著菜說:“多吃一點。”
許言抬頭:“謝謝霍書長。”
知道霍卿每天都會過來看許言,所以葉夫人在這個時間都會找借口離開醫院,會把時間和病房留給兩個小年輕。
盡管對許言也有過想法,想撮合和葉韶,但是看許言喜歡的人是霍卿,葉夫人就把自己的想法下去了。
經歷過親生兒的事,葉夫人就特別謹慎這些事,所以沒給許言任何力,甚至沒有過自己的作何想法。
後來的幾天,許言一直還在做檢查,在醫院住的都發悶了。
但為了兩地關系,也只好服從領導們的安排,接領導們的探訪。
周五這天上午,許言剛送走來探的幾個領導,剛剛坐在床上的時候,病房的房門再次被敲響。
聽著敲門聲,許言連忙下床開門。
結果,打開房門一看,溫蕎過來了。
看到溫蕎的那一剎,許言連忙換上方態度,客氣的淺笑道:“溫小姐。”
許言的打招呼,溫蕎笑著把拎過來的水果和鮮花放下,溫和的笑問:“葉老師,你好些了嗎?”
溫蕎的客氣,許言淡聲道:“好多了,謝謝溫小姐關心。”
溫蕎仍然一臉笑:“葉老師,你太客氣了。”
話到這里,溫蕎又說:“還好葉老師沒有大礙,要不然,這上上下下的領導,一個個都得急死。”
溫蕎和許言說話的時候,許言一直很專注的觀察,似乎是想從的神中看出什麼。
直到溫蕎的眼神和撞上,許言這才把眼神收回來。
溫蕎見狀,抬手了一下自己的臉,笑問:“葉老師,我臉上有東西嗎?”
許言:“沒有。”
聽著許言的話,溫蕎把手從臉上拿開了。
許言話不多,溫蕎便一個勁找話題和許言聊天,生活上的,工作上的都有。
實際上,今天過來探病,是有自己的想法。
周京延和許言車禍的事,聽說不是意外,而是人為造,所以就過來看看。
看看許言在這件事上面有什麼看法。
只不過,和許言聊了一通之後,什麼都沒有從許言的口中套出來,很冷淡,什麼都不愿意和多說。
都在防備。
于是最後,只好起說道:“葉老師,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許言見狀,客氣的起相送。
然而,站在門口目送溫蕎走遠後,許言的神漸漸認真。
接著,回到病房之後,拿起手機就給葉韶打了一通電話,輕聲說:“葉韶,你那邊查查溫蕎呢,看這件事跟有沒有關系。”
本來是沒有太懷疑溫蕎的,畢竟是以葉時言的份回來的,溫蕎不管做什麼事,肯定都要顧慮一些。
但溫蕎今天的探病,還有剛剛的一些試探,許言不得不多想,不得不懷疑。
電話那頭,葉韶聽著許言的話,他說:“已經在查,你不用太擔心,只是溫蕎那邊你自己多留個心眼,提防著一點。”
“嗯。”許言點頭答應,繼而又和葉韶聊了一下工作的事,許言就把電話掛斷了。
如果溫蕎是針對,那基本是和周京延有關。
但溫蕎如果要對付,可以在獨自開車的時候引起這場車禍,那為什麼又會和周京延扯上關系?
難不,是想要他們兩人的命。
拿著電話坐在桌子跟想了一會,病房的房門再次被敲開,許言抬眸看過去,霍卿給送飯過來了。
看到霍卿過來,許言的角連忙揚起一抹笑意:“過來了。”
“嗯。”霍卿答應著,又說道:“和領導那邊打過招呼,讓你再住兩天就出院。”
聽著霍卿說能出院,許言頓時眉開眼笑:“謝謝霍書長。”
許言的客氣,霍卿說:“葉老師,不用客氣的。”
兩人一口一個霍書長,葉老師,語氣和語調卻和以前很不同,多了一點點趣味在里面。
一起把飯菜擺在桌上的時候,兩人便像前幾日一樣,邊吃邊聊。
即便每天都在見面,但還是有說不完的話,聊不完的天。
這會兒,許言春風滿面的,笑得也特別開心。
病房外面,周京延穿病服,本來是想過來探許言的,但看到眼前的一幕,他腳下的步子停住了。
他是今天的況稍微好一些,今天剛剛能下地。
一不看著病房里面,看許言和霍卿笑得很開心,聊得的很開,想著霍卿說許言對他沒有瞞,他們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知道許言的份。
周京延心里不是滋味了。
眼神也黯淡了下來。
他和許言,好像真的回不去了。
但是……他舍不得也是真的。
不知道在門口站了多久,不知道往里面看了多久,直到護士朝他走過來,正準備和他打招呼時的候,周京延這才淡淡的收回眼神,這才邁開步子,緩緩回去自己的病房。
只是這回去的路,每一步都如千斤重,得他呼吸困難、
他想全許言,想和許言道一聲祝福,心里卻千萬般的舍不得。
眼下,周京延沒有想到的是,他和許言之間,許言已經不需要他的任何全。
早就不是許家的許言,而是港城葉家的二小姐。
片刻。
周京延回到病房的時候,心仍然久久沒有平復下來,腦子里想的仍然還是剛才那一幕,許言有說有笑的和霍卿在一起。
是想到這里,周京延便沒忍住的咳了幾聲。
“京延哥,我媽媽還會回來嗎?”
“京延哥,我也好想要媽媽。”
“京延哥,我跳下去了,你一定要把我接住。”
“周京延……”
此時此刻,周京延想許言了。
他還想起的日記本,想起日記本里寫滿了他的名字。
如果時間能夠倒回,如果他還有機會能和許言在一起,他一定會好好珍惜,一定會好好和許言在一起。
無奈的是,許言連相認都不愿意和他相認了。
想到這里,周京延又想起了那份DNA檢測報告,葉時言就是許言。
……
與此同時,許言的病房里。
和霍卿一起吃完午餐之後,霍卿還有些事要辦,許言便起送他離開。
一直把他送去電梯間。
兩人等電梯的時候,霍卿忽然轉對許言說道:“葉老師,等出院了,想邀請你回家吃飯。”
說到這里,霍卿又說道:“我父母很喜歡你,想正式見見你。”
霍卿這話,意思很明顯了。
他想和許言正式往,想許言以朋友的份去家中吃飯。
已經錯過兩年,這一次相遇,他毫不想放手。
不管對手是誰,他都想爭取,都想珍惜許言。
霍卿的邀請,許言看著他,大大方方的點了點頭:“可以的,霍書長。”
沒有找任何借口理由,也沒有猶猶豫豫地去思考,許言很清醒,很理智的就把這件事答應下來了。
許言毫沒有猶豫,霍卿角上揚,繼而手就把許言的手拉住了。
一時之間,氣氛很純很曖昧。
許言沒有拒絕周京延,沒有把他的手拿開。
這時,電梯門滴的一聲打開,兩人連忙又松開彼此的手,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
接著,霍卿低頭看著許言說:“葉老師,那我先回去了,晚上再來看你。”
許言點了點頭:“好的,霍書長慢走。”
說著,微微側轉目送霍卿離開,目送霍卿進了電梯。
直到電梯到了樓下,許言這才轉回病房。
周京延的病房在前面,從他病房路過的時候,許言下意思往里面看了一眼,只見陸瑾雲過來了,給周京延送飯過來的。
許言沒有進去打擾,而是淡淡的收回眼神,便回自己病房了。
下午的時候,葉夫人過來了。
每天都是這樣的安排,霍卿快要來的時候,就走。
霍卿走了,他就過來。
在醫院住了這些天,許言確實好好休息了一下,不僅腦震好了,其他各方面也被調養的不錯,氣也比從前好了一些。
等到了晚上,霍卿過來的時候,葉夫人今天倒是沒走。
給他倆讓了這麼多次的時間和機會,這會兒也想了解一下霍卿,看看他對許言好不好。
最後,等一個晚上聊下來,葉夫人對霍卿則是格外的滿意,覺得他不僅長得好,而且哪哪都好。
最關鍵的是,對許言很真心,很好。
……
與此同時,周京延的病房。
他把陸瑾雲和周京棋打發走後,溫蕎又過來了,給他買了很多東西過來。
淡淡看著溫蕎,周京延的緒很不高。
這段時間,溫蕎來醫院的探過他很多次,就像霍卿探許言一樣。
但是,周京延并沒有領,沒有因為這樣就和溫蕎的關系有多親近,也沒有給任何希。
他把話說的很清楚。
但溫蕎仍然堅持他自己。
把帶來的湯放下,溫蕎一臉笑看著周京延問:“京延,你今天的覺怎樣?”
不等周京延開口說話,溫蕎又說道:“剛剛上來的時候,看到伯母他們回去。”
溫蕎的熱,周京延淡然看著說:“溫蕎,你不需要這樣,不用天天往我這里跑。”
周京延的見外,溫蕎臉上的笑意有些掛不住了,但很快又恢復了自如,還是春風滿面的說道:“京延,你別這麼見外嘛,其實我也沒有想太多,也沒想借這事讓你。”
“畢竟我也知道,你不缺人照顧。”
不等周京延開口說話,溫蕎又說道:“再說這幾年,你對匯亞,對溫家都很照顧,你這傷住院,我過來看看你是應該的,而且溫馨肯定也希我這麼做。”
溫蕎又一次把溫馨搬出來,周京延神很淡漠,已經沒有了從前那樣的慨。
看著溫蕎,他冷聲說:“溫蕎,我對匯亞,對溫家的照顧是還溫馨當年的救命之恩,只是我和溫家的誼,到這里也就結束了,我已經把溫馨放下,我也不會給你任何承諾,你好自為之。”
放下。
特別是經歷這場車禍,經歷許言的回來,周京延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把以前的事放下來,完全也把溫馨放下來了。
他和溫馨的種種,他和溫馨談過的那一場的短暫,仿佛像上輩子發生的事。
周京延毫不留面的直白,溫蕎手里拿著飯盒,就這樣看著周京延了。
一不盯著周京延看了好一會,溫蕎想開口說什麼,想開口問他什麼,卻幾次言又止,不知從何說起。
心里一陣不痛快,卻又不敢沖周京延撒出來。
四目相,溫蕎想開口說什麼的時候,周京延先開口了。
他兩眼直視著溫蕎,直截了當地問:“這次車禍意外,是不是你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