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喬深呼吸幾口,緩緩從沙發上站起來。
覺得頭昏腦漲,完全是疲勞過度的覺,加上張著急了一天一夜,夢里又繼續恐懼著,現在渾都酸疼。
掙扎著站起來,搖搖晃晃走到衛生間,一看鏡子里的自己,臉都腫了起來。
趕找來一套干凈服,打開淋浴好好沖了個澡,頭腦這才清醒了點。
又想辦法敷臉快速消腫,點眼藥水讓充的眼睛看起來稍微好一些。
做好了一切,紀喬趕出門。
先打車到離醫院最近的竹笙記,車上在線下了單,到地方讓出租車司機在路邊等等,快速跑進去拿上兩份餛飩,7:30趕到了醫院。
到了病房門口,紀喬輕輕敲了敲門,然后再推門進去。
陸爸爸和陸媽媽正坐在病床前跟陸凜說話,陸凜看起來神狀態比早上走的時候好多了。
“叔叔、阿姨。”紀喬小聲打了招呼。
“小紀你來啦。”陸爸爸問了一聲。
陸媽媽看了看紀喬,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吭聲。
“喬喬。”陸凜半坐著,看見紀喬進來,撐著要坐起來。
“你別起來,你靠著。”紀喬快走兩步,趕扶住了陸凜。
“喬喬你來啦。”
陸凜看見紀喬,心里這才安穩一些,睡醒了之后,一直惦記紀喬什麼時候來,爸媽跟他說了一會兒話,他嗯嗯啊啊本也沒聽進去。
“嗯嗯。”
紀喬把餛飩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對陸爸爸和陸媽媽說:“叔叔、阿姨,我買了竹笙記的餛飩,就醫院附近的那一家,陸凜說過阿姨吃那家的餛飩。我知道叔叔阿姨又擔心又累,可能也沒有什麼胃口,但多吃一些吧。”
紀喬說完,站在原地等待陸媽媽的反應。
陸凜依然搶在陸媽媽拒絕之前先護著紀喬,對陸媽媽說:“媽,你跟爸就別回去吃了,喬喬專門去買了,你們吃了再走吧,就當多陪陪我,行嗎?”
陸爸爸此時也在察言觀,看老婆的臉,見陸媽媽似乎也沒有什麼太大的神變化,于是順著陸凜的話說:“兒子都說了,就吃了再走吧,小紀專門去買的,也別讓人家孩子好心白費了。”
陸媽媽輕輕“嗯”了一聲,起跟陸爸爸走到桌邊。
紀喬把袋子打開,把分裝的餛飩和湯放在一起,給兩個老人分別放好了勺子,這才回到陸凜邊坐著。
這一系列作,陸凜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紀喬面對自己的父母,一再的小心翼翼,一再的察言觀,一再的被冷臉相對,卻又一再的繼續討好。
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因為對他的,而讓這個什麼都無所顧忌的孩子,變得畏首畏尾。
陸凜頓時覺得當初自己忍的分離苦怨,比起紀喬忍的冷漠算得了什麼。
一瞬間想到剛重逢的時候自己那副計較刻薄的模樣,真是混蛋。
要快點好起來,再快點好起來,不能讓他的喬喬繼續這麼委屈著。
這次出院,他只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就是明確的告訴陸媽媽,自己非紀喬不娶。
他等不了一年了,必須馬上跟紀喬扯證,哪怕來不及辦婚禮,他也要先求婚,先扯證,以丈夫的份,掏心掏肺的對紀喬好。
兩個老人吃完飯,紀喬很有眼的收拾盒子,扔垃圾,干凈桌子。
飯也吃過了,兒子看著也狀態好多了,陸爸爸和陸媽媽也確實很累了,囑咐了陸凜幾句,老兩口就回去了。
兩個老人走了之后,紀喬繃的神經才放松了下來。
“喬喬,你是不是沒吃飯?”陸凜說。
“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能不知道?我聽我爸說你從昨天早上開始就一直沒睡,回家肯定都累的直接躺下了,不定鬧鈴你怎麼可能醒得過來,你擔心那樣,本不可能先吃飯再來看我,你來了,餛飩也只提了兩份,你是不好意思也不敢跟他們一起吃飯對嗎?所以現在,你還著,為了照顧我,你看你熬什麼樣了?”
陸凜心里什麼都明白,什麼都看在眼中。
紀喬也不好辯駁,點了點頭。
“好了,等著,飯馬上就到。剛才已經給你點了,應該還有五分鐘。”
陸凜指了指手機。
紀喬本來還對面對陸凜爸媽的事有些說不出的郁悶,但陸凜細膩的,對無微不至的關注,讓頓時覺得這些路上的坎坷,似乎也沒有那麼的艱難。
飯很快送了來,不是外賣,是餐廳專送。
知道紀喬飯量不大,但又想讓多吃幾樣,陸凜就挑了這個專門做小份致的餐廳,點了一堆一口兩口的秀氣食。
“喬喬,幫忙把我的桌板放起來,你就在我跟前吃,我想看著你吃飯,你別去桌子那邊。”
紀喬聽了陸凜的話,好看的食擺滿了眼前的桌板。
“好可惜你還不能吃,你點的這家餐好漂亮,不知道味道怎麼樣。”紀喬說。
“大夫說明天我才可以吃一些東西,明早一起喝粥吧,今晚你自己吃,看著你吃我就很開心了。”
陸凜說著,拿出筷子,夾了一塊食喂到紀喬邊。
“你別了,你好好歇著看著,我自己吃就行了。”
“就這一口,乖張,我沒力氣啊,想多喂你幾口都費勁。”
看著紀喬飯吃到了里,陸凜才覺得心里舒服了一點點。
“喬喬,今晚你別陪我了,回去吧,醫院里休息不好。你看你,雖然補了覺,眼睛還像小兔子一樣紅紅的,我心疼。”
陸凜出紙巾,幫紀喬掉了角的一點點醬,順勢,手指心疼的在臉上蹭了蹭。
“你心疼我,我還心疼你呢!”紀喬突然有些委屈了。
“陸凜,說實在的,以前我覺得你的工作好偉大、好崇高,甚至,覺得穿著消防服的你好帥。從前遇見險,我總認為你是最棒的,你都能解決,我怕,但我更相信你。可是這一次,我膽怯了,我真的沒有那麼高尚,我不能忍一次次看你遇險,我接不了分離。”
“你為什麼會選擇做消防員你一直沒跟我說過,但是,我白天睡覺的時候一直在做噩夢,我夢見擔架上躺著的蓋著白布的人是你,我夢見我怎麼嘶吼都發不出聲音,我夢見你真的離開了,就在我面前。所以,我真的沒有勇氣去支持你了。”
“陸凜,來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想,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你可不可以,不做消防員了?不是因為我自私,是因為,我真的不能沒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