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開業了，陸凜站在老城區分店的落地窗前，指尖無意識地挲著窗框上細膩的木紋。窗外是青石板鋪就的老巷，墻下幾株爬山虎正借著初夏的氣向上攀援，與店暖黃的燈、原木的書架構一幅靜相宜的畫面。
玻璃倒影里的他，括的襯衫解開兩顆扣子，打理得一不茍的發型，配上立俊朗的臉，妥妥的高質量青年企業家，很難想象他以前是干消防的。
突然回想起離開消防隊的那天，他下穿了近十年的消防制服，最後一次整理裝備時，他把頭盔上的徽章得锃亮，肩章上的星星在下晃得人眼暈。
隊里的兄弟們圍著他，一個個爭著搶著說 “陸隊，以後可得常回來看看”，小吳抱著他留下的防護服紅了眼眶，委屈得像只被棄的小。
那時他還笑著打趣 “又不是生離死別”，可轉走出消防隊大門時，攥著轉業證的手卻止不住地發抖。
“陸總，書架上的書都按分類擺好了，您要不要再檢查下？” 店員小林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陸凜回過神，目掃過整齊排列的書架。社科類區域用麻繩纏繞出簡約的隔斷，文學類區域的墻面掛著本地畫家創作的水墨畫，兒區的角落擺著手工編織的地毯和繪本形狀的小凳子。
這是陸凜自己親手打造的第一家分店，他對這家店寄予了很大的期。為了這家店，他幾乎傾注了所有心 —— 親自跑遍建材市場挑選環保涂料，從零學習如何裝修、選材、裝，熬夜修改了十幾版裝修圖紙，甚至跟著木工師傅學了半個月的榫卯工藝。
“辛苦大家了，” 陸凜點點頭，語氣里帶著幾分欣，“明天開業，都打起神來。”
小林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眼前的男人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卡其，袖口隨意地挽到小臂，出線條流暢的。褪去消防制服的凌厲，他上多了幾分溫和的書卷氣，可直的脊背和沉穩的眼神，依舊著那子特有的堅毅。
“陸總，您之前在消防隊的視頻我還看過呢，” 小林小聲說，“您在火場里沖鋒的樣子，還有那次變裝視頻，網友都說您是‘最帥消防員’。”
陸凜無奈地笑了笑。沒人知道拍那條視頻時他的心理狀態有多復雜，消防隊的後臺留言炸，都說“好帥好酷的消防員哥哥啊！死了死了！”，其實哪里有人知道，那不是表冷酷，是心里翻江倒海本做不出其他的表來。
陸凜有時候自嘲，如果你們跑了三年的心上人突然出現在面前，還跑到你單位來給你拍視頻，我不相信你能笑得出來。
“都是網友們的玩笑話，” 他岔開話題，“明天的讀書分會環節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現場的音樂、PPT都測試過了，問答互環節的小禮品還有茶水和小點心，放在那邊的長桌上。” 小林指著靠窗的位置，那里擺著一張原木長桌，鋪著淺灰的桌布，旁邊放著幾盆綠植。
“好，辛苦了。一切準備就緒，大家早點回去休息，養足神明天準備開門紅！”
第二天一早，老街上就熱鬧起來。書店的招牌掛在古樸的門楣上，木質的字著溫潤的澤。開業活的展架立在門口，上面印著活容還有陸凜宣傳形象照，角落里還印著一個小小的消防徽章 —— 那是陸凜特意加上的。
九點剛過，店里就來了不人。有附近的居民，有特意來參加分會的讀者，還有一些年輕孩，一進門就四張，小聲議論著 “是不是那個消防員老板”。
陸凜忙著招呼客人，幫一位老找要的養生書籍，又給幾個學生推薦適合的課外讀。他耐心地聽著每個人的需求，眼神專注，角帶著溫和的笑意。過落地窗灑在他上，在地面投下長長的影子，不客人拿出手機，對著他的背影拍照。
“請問，你是不是陸凜？” 一個穿連的孩猶豫著走過來，手里拿著手機，屏幕上是陸凜之前的變裝視頻。
陸凜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是我，你好。”
“真的是你！” 孩激地出聲，“我是你的，專門來這里的！能不能和你合個影？”
周圍的人聽到靜，都圍了過來。“原來他就是那個網紅消防員啊！”“難怪這麼帥，比視頻里還要帥！”“我也要合影！”
一時間，店里排起了長隊，大家都拿著手機，等著和陸凜拍照。
陸凜無奈又好笑，只能一邊配合大家合影，一邊提醒 “別擋到其他客人”。
開業的好日子，紀喬和陸媽媽也去了書店，還有柳若雲，負責拍攝整場活，後期給書店做宣傳。
紀喬遠遠地站著，看陸凜被團團圍住。
陸凜高高的個子，眼睛掃過人群的頭頂，向紀喬，眼神里全是求助的信號。
紀喬悄悄的比了一個心的手勢往前一推，然後又握住拳頭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陸凜對著紀喬笑了笑，輕微點了點頭。
紀喬心里太懂了，這種時候，陸凜的小心思可多了，他生怕紀喬看到這種場面心里不舒服，第一時間要跟老婆眼神互，確保老婆放心，他才能踏實。
這種又寵又黏的做派，從結婚開始就一直保持著。
“陸總，要不我們臨時加個簽名合影環節吧？” 小林湊過來說，“正好為書店引流，也滿足大家的需求。”
陸凜想了想，點頭同意了。他讓小林找了幾張空白的書簽，在上面寫下 “平安”“順遂” 等祝福語，再簽上自己的名字，送給合影的客人。
這個舉讓大家更開心了，隊伍排得更長，甚至有人特意去附近的打印店，把陸凜的消防照片打印出來，讓他簽名。
十點半，讀書分會準時開始。這次分的書是本土知名作家李琳老師寫的《老城印象》，正好是城老城區的故事，跟這個地點，現場這群人的懷，都有共鳴之。
陸凜坐在長桌的一端，輕聲朗讀著里面的片段，偶爾補充幾句自己對老城區的印象，他的聲音低沉悅耳，條理清晰，贏得了陣陣掌聲。
臺下的觀眾聽得迷，不人拿出筆記本記錄，還有人用手機錄下視頻。坐在後排的幾個男人卻有些坐立不安，他們穿著休閑裝，卻難掩上的干練氣質，正是陸凜的消防員兄弟們 —— 小吳、張和高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