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徐念溪難得睡了一個好覺。
次日，徐念溪醒得很早，比之前任何一天都早。
出臥室，程洵也正好也從臥室出來。
西津又降溫了，他穿得卻不多，只多系了條煙灰的羊絨圍巾，讓他整個人都顯得格外。
徐念溪沒想到他醒得這麼早，還一副要出門的打扮，難免遲疑：“你要走了嗎？”
程洵也反手叩上房門：“對。我去趟平城，出差。”
程洵也走后，客廳只剩下徐念溪一個人。
慢吞吞了子，起床的力一下子散了。
他是不是忘了，昨天說今天會給他做早餐。
可出差本就事出有因，他自然不能再花費時間來等。
……
只是，從這頓早餐開始，一連好長一段時間，和程洵也都保持著這樣的相模式。
程洵也在平城待得久，和面的次數不多。
甚至連休息日，也很看見程洵也的影。
恍惚之中他們一起在客廳看電視、一起說好等腳傷好了，就去做飯的場景，好像發生在遙遠的幾年前。
但細細一想，其實只在幾個星期前。
時間有時候能帶走很多東西。
年時，說好一直相伴到老的友誼，惴惴不安又蠢蠢的炙熱夢想，以及明明萍水相逢，卻有過共同好回憶的曾經。
徐念溪不是個會為這些東西的失去而到可惜的人，知道有些東西不能強求。
但閑來無事時，會想起，之前和程洵也的種種相。
也會覺得，和程洵也好不容易維持下來的關系，已經不同。
徐念溪想挽回，卻怎麼都不得其手。
-
程洵也去平城出差這事，嚴岸泊也知道，他時不時就給程洵也發消息，怕他難。
程洵也這人吧，說他心大也是真的心大，什麼事都不往心里擱，但一旦心里有事了，也是他真難的時候了。
嚴岸泊：看，我新裝修的店。
嚴岸泊：特意選的梨花木牌匾，特意找的紅木桌椅，希這店生意紅紅火火、再創輝煌。
附帶十幾張不同角度的照片。
過了會兒，嚴岸泊又問：這倆經理你覺得哪個好？
附帶兩張簡歷。
嚴岸泊：一的工作經歷契合一點，但一年紀大了，怕沒沖勁；二年輕但經驗又不多。
再過了會兒，嚴岸泊自己有了決定：還是二吧，沒經驗可以培養。
……
常常程洵也打開手機，嚴岸泊的消息就像海嘯一樣涌出來。
他本來就是個叨叨的子，這會兒更是，程洵也耐著子看了會兒。
剛想回復他的問題，再一看下面，他自己又已經有了答案。
襯得他們的聊天框不像是對話框，反倒是像什麼嚴岸泊一個人自言自語的單機游戲場。
程洵也簡直無話可說。
嚴岸泊可是早就守著手機了，見程洵也丟過來六個點，立馬回：呵，你什麼反應。我可是特意為了安你才說了這麼多。
程洵也沒接他的話茬，只道：謝謝你的好意，但不用了。
嚴岸泊被他這不冷不熱的反應弄得倒吸一口涼氣：不是。哥，我的哥，你不是健忘的嗎？咋過去這麼久了，還是不開心啊？
只要是和人相，就不可能沒有矛盾。
程洵也和嚴岸泊自然也有。只不過程洵也雖然記仇又小心眼，但心很大。
矛盾發生了，他剛開始還能憋著口氣，懶得搭理嚴岸泊，可嚴岸泊多找他幾次，叨叨幾回，程洵也就不記得他們當時為什麼鬧矛盾了。
可這次，程洵也卻怎麼都過不去似的。
程洵也：沒不開心。
他只是緒有點低落，他可以在徐念溪面前裝作一切都好的樣子，避免讓覺得這一切和有關系。
可一旦不在徐念溪面前了，他的緒就不控制地落下來，對一些事也不太提得起神。
嚴岸泊吃驚：你這還不不開心啊。
程洵也：對。
嚴岸泊無話可說，轉頭去找了徐念溪。
這事吧，解鈴還須系鈴人。
嚴岸泊：念溪，在嗎？
徐念溪很快回復了：在。有什麼事嗎？
嚴岸泊雖然想讓徐念溪哄哄程洵也，但他也不知道這事不能直接說，就道：洵也最近不是在平城出差嘛，他和我說，怪累的，累得他整個人都沒有力氣。他有和你說過這事嗎？
徐念溪頓了下，事實上和程洵也都沒有多對話，更別說他會和說這事。
實話實說，嚴岸泊立馬假模假樣地嘆了上。
先說程洵也辛苦，又說他很擔心程洵也，總之零零碎碎一大些。
結束和嚴岸泊的對話，徐念溪心還有些。
不知道程洵也現在怎麼樣了，雖然覺得沒有這個立場去關心他，但徐念溪還是拿了手機，想給程洵也發消息。
也不知道要和他說什麼，又想起他們之前說的一起做飯。
去超市買了菜放進冰箱。
徐念溪給他發消息：在嗎？想問一下，這些菜能做什麼？
附帶一張冰箱部照片。
覺得自己冒昧的，但程洵也倒是很快回復了：做番茄炒蛋、酸辣土豆吧，這倆簡單。
徐念溪應了，又在網上找了食譜，依葫蘆畫瓢地做。
出來兩碟看著還行，味道千奇百怪的東西，和程洵也做得完全不能比。
徐念溪把照片發給程洵也看，詢問哪里不夠好，程洵也回：火大了，蛋糊了。還有土豆切大塊了。
徐念溪表示吸取教訓，下次改正，又順勢問他吃飯沒，工作怎麼樣，休息得好嘛。
程洵也每條消息都會回，但語氣莫名還是和之前不太一樣。
不知道先為主，被嚴岸泊說的影響了，還是真的程洵也累到了，緒低。
他們就這麼在手機上，不冷不熱地聊著。
時間慢慢往前推移。
徐念溪收到魯惟與發來的消息：溪溪！驚天大新聞！！！
徐念溪：什麼？
魯惟與：瞿尹清昨天從南城回來了，現在正在西津！委朋友圈里還發了他們的合照。
魯惟與震驚：天吶，溪溪，他不會是知道你在西津，所以特意從南城回來的吧。
魯惟與作為徐念溪的多年好友，自然知道瞿尹清打從高中開始，一直喜歡徐念溪。
甚至上了大學之后，瞿尹清還追求過徐念溪，一追就是四年。
只是，徐念溪不喜歡瞿尹清，自然也沒答應過他的追求。
徐念溪被逗笑：怎麼可能呢。我和他都幾年沒見了。
畢業后，徐念溪和瞿尹清雖然都留在南城，但他們專業不同，從事的工作也差之千里。
一個在譯易達，一個在工商銀行南城分行。
自然而然也沒再聯系。
可幾個小時后，徐念溪收了一條短信。
來自于瞿尹清。
“念溪，我聽說你現在在西津，我現在也在西津休假，能見個面嗎？”
徐念溪愣了下，回：“有什麼事嗎？”
瞿尹清回得很快：“沒什麼事，只是想和你們敘敘舊。”
徐念溪想了想：“好。那附中門口見，可以嗎？”
“可以。”
很快，魯惟與也發來消息，是一張聊天記錄。
是瞿尹清約敘舊。
徐念溪也把自己的聊天記錄發過去。
同一個目的地，又是同一個對象，兩個人便約好一起過去。
……
隔天下午，們倆到了附中門口，看到了瞿尹清。
瞿尹清依舊是之前的模樣。
清俊修長，戴金邊眼鏡，長得很文氣。是那種走在路上，和他肩而過，都會多看他兩眼的斯文學長。
他們彼此打了招呼，又去了家餐廳。
落座后，三個人寒暄了幾句。畢竟是多年同學，寒暄起來毫不費勁。
但寒暄話語總要有結尾，瞿尹清看著徐念溪言又止。
魯惟與沖著徐念溪眨了下眼睛，那意思，我沒猜錯吧。
又識趣地說，去趟衛生間。
見魯惟與離開，瞿尹清很快道明來意：“念溪，你為什麼會回西津？以你的能力留在南城才是最適合的。”
雖然自打他們學開始，附中一直都在強學習，但極必反，他們那屆也沒多考上清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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