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姨一早上被秦母支出去,中午的時候就跟葉星叢打電話告假,說丈夫在工地上摔斷了。
葉星叢這邊臉腫著,原本也不想讓吳姨看到的窘態,便微信轉了1000塊錢過去,讓吳姨回老家看看。
吳姨放心不下葉星叢,再三保叮囑一定要好好吃飯,葉星叢滿口答應著,卻并沒有往心里去。
秦梟不知道吳姨告假,到了晚飯時間沒有人上來敲門,也就沒有下樓吃飯。
他把自己關在書房,整個人煩躁得不行。
書桌上一本叔本華的哲學書大開著,是葉星叢的。
“又作又麻煩,這些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秦梟恨得咬牙,大力合上,塞回書架上屬于的半邊。
突然,眾多書籍中,一個質樸的筆記本引起了他的注意。
葉星叢讀書,卻幾乎不做筆記,只有靈乍現時會隨手寫在書的空白。
的理由是:自己記得住,不需要這麼形式化的東西。
的清高傲氣,多半也是和人聰明有關。
好奇寫了什麼,秦梟便隨手扯了下來。
黑皮面本上印著燙金的“緒日記”,四個字,扉頁上寫著:To:葉星叢,behapyy.落款是唐喬。
秦梟翻下去,這個本子應該是葉星叢剛回國第一次找唐喬做心理咨詢時收到的禮。
里面詳細記錄了許多的絕時刻,以及自己當時的緒,又是如何走出來的。
甚至有第一次自殺的經歷,用一瓶威士忌送服了200片安眠藥,吞下去的那一刻就后悔了,怎麼能把弟弟一個人留在這個苦難的世上。
“媽,不就是分別幾十年嗎,我可以忍。”
第二次自殺,是在會所聽客人討論母親跳樓自殺的細節,難過之下,找了把水果刀去廁所劃開了脈——這就是手上那道疤的由來。
而最近的一次自殺行為,寫自己收到了葉雯珊掛在門口的CD,抑郁緒鋪天蓋地地席卷過來,一邊告訴自己要撐住,一邊還是倒下了。
原來并非主找,而是葉雯珊!
接下來,詳細記述了自己是怎麼一點點從抑郁緒里走出來的。最后空出兩行,又沒頭沒尾地補了句“秦梟真好”。
葉星叢子淡,這樣的表達已經是極限了。
知道他好,還不珍惜。秦梟傲地想,臉都和了幾分。
最近的日記,在寫他瞞司蘭因去找他的事,罵他“狗男人”,秦梟又一陣氣悶。甚至還想湊夠五次這樣的時候就離婚!
秦梟在樓上沒有聲音,葉星叢在樓下一直坐到深夜也不知道該不該上去。
他剛才那個樣子,應該還是在生氣吧,自己貿然上去,又免不了吵架。今天秦母剛來過,說不定早就告了許多狀了。
葉星叢蜷在沙發上,緒一直很低。
幾個小時前就該吃藥了,可藥箱在樓上。
算了,忍一忍吧。去秦梟放煙的屜里出了一包煙來,微微抖著手給自己點上。
一直沉默著到第五。
葉星叢心一橫,還是該上去跟秦梟聊聊。
如果他的選擇是離婚,那就放過他。
葉星叢覺得自己像一只流浪貓,有幸賴上了一個好主人,過了幾天不屬于自己的好日子。
其實,離婚也沒有失去什麼,不過是打回原形罷了。
也不知被秦梟寵了這麼久,打回原形還能不能習慣。苦笑著想。
還沒起,一陣腳步聲,是秦梟從樓上下來了。
“這麼晚了不上樓睡覺,葉星叢,你特麼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