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向揚一早啟程趕往巾幗莊,馬不停蹄,午后不多時便了昌平,離巾幗莊已然不遠。
向揚策馬穿過一座林子,眼前一片平野遼闊,行馬更速,心道:“看來再行一刻鐘,便可到巾幗莊了。”
他深知皇陵派、神駝幫、龍宮派均是武林中的龐大勢力,將臨強敵,不由得神振,越接近巾幗莊,越是聚會神,留心四周,毫不敢大意。
縱馬奔馳片刻,忽聽一陣鈴鐺聲自前方傳來,尚夾雜著大片噠噠蹄聲。
向揚心知有異,催馬奔前,只見遠方一騎白馬當先疾馳,后頭數騎追不放,三人乘馬,其余五六人均騎茶駱駝,那鈴鐺聲響便是駱鈴聲,異常響亮,卻也著些古怪音。
向揚凝目辨識,依稀看出白馬上是名子,心道:“莫非這是巾幗莊的人?
瞧這幾匹駱駝,追兵定然是神駝幫無疑。
既然來者是神駝幫,那么無論這子是誰,都該先救再說。”
想到此,向揚更不考慮,沖上前去。
那子見有人當面沖來,似乎吃了一驚,大聲道:“危險,快走開!”
便在此時,后頭一名神駝幫幫眾陡地拉弓搭箭,“咻”地一箭,來勢急勁,向那子后心。
此時向揚離那子已然不遠,向揚眼明手快,一見那人取箭,手往馬鞍一按,子猛地借力飛出,竟搶先竄在箭頭之前,左手一引一帶,迅速絕倫地撥箭回,勁道之強,猶勝弓發,
“嗤”地那人肩窩。
幾乎同一時間,一顆飛石破空跟至,重重擊在箭尾柄上,把箭直釘了那人肩頭。
那人慘呼一聲,險些墜下駱駝。
那子了向揚一眼,似乎甚為詫異。
向揚猶在半空,順勢翻手按在那子后半馬背上,子彈起,一個縱躍,穩穩當當地落回自己馬上,心道:“原來這子武功厲害,剛才倒不需我出手了。
瞧這一手飛石既穩且準,若是我沒手,這一箭也會被打飛回去。”
后面追兵見了向揚這一番手,登時傳出幾聲驚呼。
那子側頭對向揚道:“閣下是哪一位?”
向揚道:“在下向揚。
姑娘可是巾幗莊的?”
那子微微一怔,道:“不錯。”
忽聽颼颼連響,五枝羽箭一齊往向揚后心到。
向揚猛然回了半,右手一抓,便抓得一枝箭,連抓五下,五箭全被在掌中。
便在同時,一件事直打向那子,風聲奇響,竟是一口五尺高的銅鐘。
鐘笨重,這一擲威力自是奇大,向揚猛吃一驚,但為箭所礙,不及阻擋,那子似也不敢接,跳開馬,翻至一旁。
但聽一聲悶響,銅鐘正中白馬腦后,登時打得它腦漿四濺。
銅鐘才飛出,一名長大漢子跟著自馬上飛躍而出,銅鐘擊斃那子坐騎之時,那漢子立時手握住鐘環,一拉而回。
那子沒了坐騎,后面數騎隨即追到,那被向揚撥回飛箭的漢子喝道:“石娘子,你還想逃到哪里?”
登時將那子和向揚團團包圍。
向揚一聽“石娘子”三字,登時恍然,向那子道:“原來姑娘就是巾幗莊石莊主?”
石娘子隨意朝向揚點了下頭,盯著那拿銅鐘的漢子,說道:“牢太子,你的武功可越來越霸道了。”
牢太子雙眼一瞪,縱聲笑道:“哈哈,你怕了嗎?”
這幾個字一說出口,登時聲傳四野,向揚陡覺耳中嗡嗡作響,不覺嚇了一跳,心道:“這人說話聲音這等宏亮,倒是奇了。”
另外兩匹馬上乘客一齊下馬,三人腰帶上均繡龍紋。
向揚暗道:“三個龍宮派的,其他都是神駝幫。
這三人氣度非凡,莫非都是九龍太子之列?”
只見三人中一名青年仗劍而出,怒目喝道:“石娘子,你今天哪里也走不了,我睚眥現在就要你命喪黃泉!”
旁邊一個瘦小青年道:“七哥別要莽撞,我們是要捉活的。”
這青年小眼尖鼻,面目猙獰,但語音卻甚是平和,渾不似其貌,跟睚眥太子全然不同。
睚眥太子怒道:“要活的,八弟你自個兒去捉,要是我先殺了,你可別怪我!”
說著惡狠狠地盯著石娘子,眼中如要噴出火來。
石娘子哼了一聲,昂然道:“牢、睚眥、狻猊,你們敢手便一齊上,且看我石娘子能否應付得來?”
向揚往石娘子一看,但見約莫二十四五歲,材纖瘦,雙管上鮮淋漓,衫上也跡斑斑,顯然已經過一番劇戰,容貌中卻流一剛強神,毫不懼強敵環伺,心道:
“臨危不,石姑娘不愧為巾幗莊大莊主。
但傷勢不輕,現下要跟龍宮派三名好手過招,實在危險。”
當下上前一步,喝道:“你們想要出手,先來和我向揚過兩招再說!”
石娘子走上前來,說道:“向兄,你無關此事,不必手。”
向揚側頭向石娘子道:“在下師承華玄清師父,是任劍清師叔的后輩,特來助貴莊一臂之力。”
石娘子微吃驚,道:“你是任大俠的師侄?
任大俠也來了嗎?”
向揚道:“現下還沒。”
他從未見過任劍清,此時說起任劍清之名,不覺得有些不實在,暗道:“聽師弟說這位師叔本領厲害得很,要真能來就好了。”
狻猊太子眉頭一皺,他方才見到向揚縱躍兩馬之間,手俐落無比,顯然武功了得。
石娘子雖然負傷,但仍是厲害人,加上一個向揚,勝負便未可立知,當下道:“三哥,七哥,你們先出手,我給你們掠陣。
神駝幫的兄弟,請看住四方。”
睚眥太子一振寶劍,喝道:“八弟,你就是婆婆媽媽的不干脆!”
劍芒陡長,搶先攻上,一出手便是“龍翻劍法”的凌厲殺著,一重接著一重,如同千波萬浪傾蓋,劍霎時間吞沒了向揚形。
石娘子見識過任劍清的功夫,眼見向揚出手相助,心道:“任大俠武功高妙,倘若這人得其師門武功要,應付這睚眥應不問題。”
自知雙傷勢不輕,既然有人相援,當下也不逞強,雙手各扣三枚小石塊,旁觀戰陣。
向揚劍錯之間,眼看得卻是奇準,前傾后仰,左踏右行,一一避開睚眥太子的猛惡招數,心道:“這路劍法雖然剛猛,但說到劍路變化威力,可頗不及陸道人了。
當日陸道人沒能傷我,我難道還會輸你不?”
看準睚眥太子中路劍法,驀地長嘯一聲,掌運息,沛然不止,一掌拍出,威勢浩瀚,正是“九通雷掌”功夫。
睚眥太子使劍正急,忽覺口氣息窒礙,向揚這一掌真力驚人,不待掌力及,掌風已然迫得睚眥太子劍路斜偏,是破開他中路攻勢,掌力之強,實是駭人。
睚眥太子大驚,退縱起,舞劍卸去余勁,喝道:“好掌力,了不起!”
向揚喝道:“再接一掌如何?”
跟著躍起,仍是先前那一掌,掌上連加三道后力,追擊而至。
忽地一道黑影自半空迎來,竟是牢太子追著騰躍起,單臂掄起銅鐘,幫睚眥太子接下向揚掌力。
猛聽“鐺鐺鐺”三下巨響,令人震耳聾,向揚的三道雷掌后勁一齊打在鐘上,當真聲如霹靂雷震,雷掌功力隨之散去,馬匹駱駝嚇得一齊驚嘶蹦跳起來,石娘子、
狻猊太子諸人也不駭然變。
牢太子落下地來,將右手銅鐘“砰”地撐在地上,泥土登時被其深陷下一個圓圈。
牢太子面狂態,大笑道:“小子,你這掌力打得不錯,可是在大爺我的”牢金鐘“之下,卻也無用武之地!”
口中雖說得如此,右手卻酸麻,銅鐘畢竟沒把雷掌威力全數卸開。
向揚見雷掌無功而返,不暗自稱奇,斗志更增,左腳緩緩舉起,雙掌一上一下,袖之中發風雷之聲,乃是九通雷掌“夔龍勁”。
狻猊太子臉一變,心道:“這人要出真功夫了。”
牢太子嘿地一笑,說道:“什么怪架勢,對大爺我沒用的。”
向揚目一閃,道:“明明是破銅鐘,偏要說是什么金鐘?
你且那破銅鐘接這一掌看看!”
右掌緩緩一圈,“畫”地一聲長聲,有如裂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