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嘯是裴家的長子。
也是唯一得去挑起裴家重任的男人。
他難道不想自己的妹妹，有一個好的歸宿嗎？
但是……
裴嘯沉悶道，“如果馬揚人品不行，我不會讓裴嫁的。”
“北城袁家的大公子，為人不錯，我跟他打過幾次道，雖然袁家比不上馬家，但是袁楓還是有能力的，而且他是搞新能源的，跟你們裴氏旗下的很多業務都能重疊，裴嫁過去，也不吃虧。”
霍時序是有私心的。
但也不全是私心。
如果把他換裴嘯，他自然不會讓妹妹在家族的發展中，沖鋒陷陣。
但有時候，聯姻是最快的發展之道。
“不說裴了，你呢？聽說你也要聯姻？”
裴嘯有這個意思，目前有幾家在考慮，“如果我選擇聯姻，阿……就可以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從小到大，不拘束慣了，嫁給誰，人家也不會無底線的寵著，我不想……讓不開心。”
“你們兄妹兩個……”霍時序也不知道說什麼。
裴聯姻，是為了讓裴嘯在婚姻有更多選擇的權利。
而裴嘯這個時候，也選擇聯姻，換的是裴下輩子的自由。
他羨慕這樣的親。
可惜啊，他一個兄弟姐妹也沒有。
一輩子也會不了，這種親之間的雙向奔赴。
……
當削瘦的陸為謙，站在裴面前的時候。
無法形容自己的。
沒有想到，他恢復的那麼快，快到，都忘記他曾經過那麼重的傷。
“你……瘦了，多吃點。”說。
陸這謙面如昨的溫和，“找個地方，坐坐吧。”
“好，好啊。”
安靜的咖啡廳里。
只有淡淡的藍調音樂，在空中悠揚。
裴沒有說話。
一直在玩指甲旁的刺，扯不斷就咬，厲害的又疼又冒。
“你還是啃指甲。”他臉上是淡淡的笑。
裴將指甲收回，稍微有些尷尬地扯了扯，“你也沒怎麼變。”
“這一年多，你去哪兒了？”
裴睫微，“去濱城了。”
“我聽說你收養了一個孩子。”他看著微垂的睫，“阿，有時間把孩子帶出來，給我看看好嗎？”
裴抬眸。
他眼底涌一些，令心碎的緒。
沒人相信收養了一個孩子。
陸為謙當然也不信。
可他沒有拆穿。
他給留了解釋的余地。
四目相對僅僅維持了短短幾秒，便垂下了視線。
沒有解釋給他。
“那個……離婚證，我收到了，其實，本想著等你病好了，再跟你商量離婚的事，沒想到你爸神通廣大的，倒是省了很多麻煩……”
裴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想把見面弄得太尷尬。
江城就這麼大，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還有就是……我馬上要跟別人家聯姻了，以後就……不要再見面了。”
裴的頭越垂越低，要低到桌面以下。
陸為謙不一樣，他向來平靜，但這次的眼底卻掀起了風暴。
“不聯姻行嗎？”
裴愣。
以為聽錯了，“你說什麼？”
“我說，不聯姻行嗎？”他眼底迸出復雜的緒。
他習慣了將緒掩埋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
那樣，他就可以肆意妄為的。
沒人知道，他的是熱烈的，還是悲傷的。
現在。
他想把搬到臺面上來。
“阿，不聯姻行嗎？”
裴不知道陸為謙，突然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他應該清楚，生在這樣的人家，沒有選擇的權利。
“你不也一樣嗎？我聽我哥說，你們家要跟吳家結親家，日子都訂好了，就在元旦。”
陸為謙沉默。
在他們這個圈子里，什麼都傳得很快。
都是利益在作。
“我不會跟吳家小姐……”
“為謙。”裴并不認為，他是一個不理智的男人，“我們沒得選，你也不要因為一些別的原因，就拒絕了聯姻，不值得。”
“你明知道我的心。”他不喜歡說得太白，但這次，他怕裴聽不懂，“阿，我心里有你。”
很淺地笑了。
他們之間，現在談這些，不合時宜。
“會讓人痛苦。”
“為謙，我不希看到你痛苦。”
“大膽地往前走吧，忘記過去。”
“我會祝福你的。”
裴走了。
慢慢地消失在余暉中。
就這樣輕輕地走出了他的世界。
像枚不起眼的小石子，卻在他的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
陸為謙起追了出去。
在路口拐角，扣住裴的胳膊，將扯進了懷里。
“別離開我阿，別走……”
人來人往。
他的擁抱溫暖而有力量。
他捧著的臉，半強迫，又不知恥地吻上的。
他從未如此地大膽過。
他向來矜持。
可他今天，什麼也不要了，什麼臉面，什麼風度，他不想搞純，只想吻。
裴驚著了。
陸為謙從來都不是，可以在人前，能做出這種行為的人。
嫁進陸家也有幾個月的時間。
他甚至，都不怎麼會牽的手。
就算是兩人在房間里親熱，他也只有在最後的時刻，才釋放緒。
他是拘謹的，甚至有些刻板。
“陸為謙……”輕輕地推開了他，“……你別這樣。”
路人的眼，令裴臉紅。
轉就走。
被陸為謙扣住手腕，直接帶到了自己的車里。
安全鎖落下。
二人沉默無語。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裴抿了，眼神飄，也不敢看人，索低下頭，繼續玩指甲旁的倒刺。
“阿，我們重新開始吧，好嗎？”
裴撕指甲的作一滯。
重新開始這四個字，聽起來好沉重。
從未想過。
“沒……這個必要吧。”他們已經離了婚。
想陸為謙，只是暫時的沒有適應。
他慢慢會接的。
“為謙，你在醫院里躺了一年多，現在剛剛恢復，可能……還沒有留出時間，好好規劃自己的……下面要做的事，等你忙起來了，不就會想這麼多了。”
陸為謙面痛苦。
握著方向盤的指尖，微微抖。
“真的不給我機會了？”他眼眶很紅。
裴不敢看他。
怕自己心。
在上，向來不拖泥帶水。
不喜歡優寡斷的自己。
“結束了，就沒必要再開始了。”
迂回的考慮，不如斬釘截鐵地拒絕。
陸為謙有權利，重新尋找到自己的幸福。
哪怕，或許，很難。
但會祝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