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雪有點尷尬。
好像他們兩個有多似的。
“你不用這麼客氣。”
“前段時間,咱們班同學聚會,大家提起你,都對你贊賞有加,說你是咱們班最有出息的了。”
鄧雪更尷尬了。
這是夸呢,還是罵呢。
“怎麼會,我就是一個打工的,你們一個個的都當老板了。”
紀勝川笑笑,“大家對你的況都比較了解,原來都不看好你,你現在也算是出人頭地了,所以大家才覺得你……有上進心的。”
鄧雪現在肯定了。
紀勝川這是在罵。
不。
準確地說,原來大家都瞧不起。
認為又窮又丑又挫,將來也是個下等人。
看到混出個人樣。
反倒覺得是個笑話了。
鄧雪臉也不好看起來,“我還得你們看好?人活著,不就是為了五鬥米折腰嗎?我還有媽要養,不像你們,就算是創業失敗了,也有托底的,我不一樣,不努力不行啊。”
紀勝川聽出鄧雪的語氣,有一些不快。
忙解釋,“小雪,你誤會了,其實,大家是覺得,你的神值得學習。”
以前怎麼沒覺得這個紀勝川這麼討厭。
也許,他一直就是這樣的人。
只是因為上大學時,對他有濾鏡,自己像個悶葫蘆,唯一的存在就是窮,別人說的不好聽的太多了,習以為常了。
多年過去。
倒是聽的這些不順耳了。
“不然呢?我不努力,就一直當個窮鬼?”
“小雪,我不是這個意思。”紀勝川發慌,他來的目的,不是惹鄧雪生氣,“怪我,說話沒注意,你別生氣,我今天這來是……我給你發的信息,你有收到嗎?我是想請你吃個飯的。”
“明天沒空。”
有空,也不去。
紀勝川道歉,“對不起啊小雪,我真沒有別的意思,可能是我表達的方式,令你誤會了,我道歉,你別跟我生氣。”
“勝川,我們都長大了,不是二十出頭的孩子了,每個人都要為了自己而努力,你可能不理解……你覺得我玻璃心也好,敏也罷,都沒有關系,我一直在努力是真的,沒事你就回去吧,這麼晚了,我媽也要休息了。”
紀勝川尷尬起。
被趕不是什麼彩的事,但他還是了抹禮貌的笑,“那……阿姨,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來看您。”
送走紀勝川。
鄧母說了鄧雪兩句,“你也真是的,上門就是客人,何必不給人留臉面?咱們家以前就是窮啊,窮還不讓人說了?”
“他不是說我們窮,他是覺得我們這麼窮,為什麼要拼,就像個笑話,在他們這種人眼里,實際上是看不上我這種人的……”
不想說了。
說的越多越煩。
“小雪……”鄧母知道以前鄧雪吃了很多苦,沒想到會給留下這麼大的影,“……要是媽媽以前再辛苦一點,多給你一些生活費,你也不至于在大學時過的那麼累,都怪媽。”
“都過去了,這不是也過來了。”鄧雪催促母親去休息,“好了,媽趕去睡吧。”
“那你也早點休息。”
“嗯。”
鄧雪吐息。
高考那年。
突然從一個小地方,以優異的績,考到了大城市,起初是開心的。
認為,那是嶄新的起點。
可很快就發現了,在這樣的好大學里,就是一個異類。
沒有智能手機,生活費得可憐,連像樣的服也沒有。
同學們有的染了新的發,而扎頭發的皮筋,也沒有幾。
們穿的,用的,甚至手機的型號,都是沒有見過的。
那時的,很自卑的。
喜歡紀勝川,也只敢埋在心里。
那個出喜歡紀勝川這事的同學,應該是為了讓出糗。
畢竟,這種丑小鴨,喜歡誰,誰就會為被恥笑的對象。
那不是一段好的回憶。
也是為什麼要拼命工作,讓自己生活越來越好的原因。
沒有人會一直生活在底層,除非喜歡。
而……并不喜歡,那種被人踩在腳底,嗤笑的日子。
鄧雪頭疼。
回房後,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想到裴嘯。
想遍了所有的可能,給了自己無數的自信和理由,都沒有找到,和裴嘯能發展一段的,支撐。
一個高高在上的豪門公子哥。
有家世,有背景,有很好的能力和閱歷。
一個普通的打工人,長得不算很漂亮,材也好不到哪里去。
充其量,有一些吃苦耐勞的神。
這不算是什麼優點。
所以……
這樣的兩個人,這樣的組合,老天爺看了都會發笑。
怎麼會因為睡了幾次,就會有將來呢?
睡吧。
睡一覺,腦子就會清醒。
不會胡思想了。
……
休息日。
鄧雪早并沒有起床。
很久了,沒有睡過懶覺,想借著這幾天的假,好好的把覺補夠。
門鈴響。
鄧母去開門。
看到陌生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找誰啊?”
“你好阿姨,我找鄧雪。”裴嘯很禮貌,穿得又矜貴,鄧母心里有點打鼓,“你是我們家小雪的……客戶嗎?”
“不是,我是……朋友。”
鄧母嘀咕,朋友?
什麼時候的這樣的朋友,這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世界的人啊。
“哦,……還在睡覺,要不,你先進來等一下?”
裴嘯微笑,微微頷首,“好,麻煩阿姨幫我一下。”
“我這就去。”
房子不大。
小兩室,最多八十平,但收拾的很干凈,也很有家的氣息。
廚房里熱氣騰騰的。
有面條的香氣。
鄧母敲了兒的門,進去,“小雪,有人來找你,趕的。”
“媽,你幫我打發了,我困著呢,你讓我多睡一會兒。”鄧雪翻了個,繼續睡。
鄧母無奈。
只好關了門出來。
“先生,你貴姓啊?”鄧母對裴嘯有一定的距離,“我們家小雪……怎麼……我是說,你看起來……跟……”
鄧母笑笑,沒再說下去。
裴嘯也跟著微笑了一下,“我裴嘯,阿姨。”
“裴先生……”
廚房里的面條沸了鍋。
鄧母趕跑了過去,“裴先生,吃過早餐了嗎?我下了面條,你要不要來一碗?”
“這樣,會不會不太禮貌?”
鄧母先給裴嘯盛了一碗,端出來,“這有什麼不禮貌的,一碗面而已,你要是吃啊,我還高興呢。”
“謝謝阿姨。”裴嘯接過面條。
潑了蔥油,很香。
“來吃這個,這是阿姨自己腌的小咸菜,小雪就吃這個。”
鄧母把小咸菜,放到了裴嘯的面前。
“謝謝阿姨。”
“別客氣,趕趁熱吃,不夠鍋里還有。”
二人說話的功夫。
鄧雪頂著窩頭,走了出來。
睡意惺忪,以為自己看花了眼,裴嘯怎麼會在自己家里吃面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