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定有問題。
季縈一定得死。
溫聆雪暗暗攥手指,強下翻涌的緒。
……
心理診所。
季縈躺在診療椅上深呼吸。
孟醫生和煦的說道:“季小姐,盡管你簽署了相關確認文件。但我還是有必要再次提醒你。催眠療法是在深度探索你的潛意識,但過程可能存在嚴重的副作用,你確定要繼續嗎?”
季縈點點頭。
“Ok,那請你跟隨我一起放松……”
季縈緩緩閉上眼睛,沒多一會,額角就滲出細的汗珠。
攥扶手,發抖,呼吸漸漸變得急促而困難。
而在意識的黑暗中,劇烈的晃伴隨著人的驚呼聲刺痛的神經。
模糊的畫面頻頻閃回,一片刺目的紅突然涌現,隨之而來的是撕裂般的頭痛和幾乎令人窒息的迫。
“不行……”
季縈猛地睜開雙眼,一陣劇烈的眩暈裹挾著反胃直沖而上,整個人從治療椅上落,跪在地上劇烈地嘔吐起來。
等平息下來,孟醫生才將扶回治療椅里。
隨即招呼等候在外面的蕭夏進來。
蕭夏看近乎虛的模樣,心疼壞了,趕給喝水。
“剛才在失去意識時,你最后聽到、看到或覺到的是什麼?”孟醫生問。
季縈不敢回想,一想腦仁像要炸掉似的,使勁搖頭。
“沒有,什麼都沒有。”
孟醫生有些憾,“我們剛才試圖接近你的核心記憶,但所蘊含的強度超出了你目前心理防系統能承載的極限,所以我建議暫停進行催眠治療,我們可以先從……”
孟醫生話沒說完,季縈擺擺手。
“忘了也許是好事,我不找了,記憶以及父母,都不找了。”
這次,蕭夏雙手贊。
其實這些年,沒有他們,季縈一個人也過來了。
沒有家的溫暖,可以自己溫暖自己,犯不著把自己搞得這麼痛苦。
休息一會兒后,季縈在蕭夏的攙扶下離開心理診所。
坐上副駕,催眠帶來的頭痛和心悸仍未消退,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今天不要去公司了,回去好好休息兩天。”
蕭夏一邊說一邊啟車。
“沒事,我睡一覺就好了。”
季縈調整了一下坐姿,整個人蜷起來。
車剛駛過一個路口,一輛棕轎車便突然從側面別了過來,蕭夏趕猛打方向盤變道。
季縈警覺地睜開眼,看向那輛棕轎車。
“能甩開他嗎?”季縈問。
蕭夏握著方向盤,“路上車比較多,有點難。”
季縈有些后悔,今天出門時候因為是要做治療,所以坐的是蕭夏的車。
“不管怎麼樣,別離開市區。”
季縈下意識抓住車頂扶手,蒼白的臉上再次冒出虛汗,拿出手機報警。
然而那輛車如影隨形,幾次三番們的行駛空間,蕭夏的車被迫上了高架。
“不行了,”蕭夏握著方向盤的手有些抖,“再往前就上機場高速了。”
話音剛落,剛才別他們的那輛車突然加速從后方頂了上來。
蕭夏加大油門,功和對方拉開距離。
但車也駛上了機場高速。
季縈繃著臉,凝視著后視鏡,那輛車如鬼魅般再次上來。
他到底想干什麼?
就在這時,旁邊匝道突然沖出一輛商務車。
蕭夏避讓不及,巨大的沖擊力讓們的車瞬間失控旋轉,整個世界在天翻地覆中瘋狂晃。
劇烈的震間,記憶碎片再次如玻璃般在季縈腦海里炸開、翻涌。
不過兩秒,失去意識,一切戛然而止。
們的車翻滾著砸在路邊,陷死寂。
“熠哥,辦好了。”開車男人查看后,興說道。
“趕走,別讓人找到你們,也別牽連我。”
“是。”
于是兩輛車加速離開現場,逃得無影無蹤。
不遠,紅旗L5穩穩駛向機場。
司機注意到前方路邊側翻的車輛,車底朝天,雙閃燈仍在急促閃爍。
他略微減速,詢問道:“前面好像出車禍了,需要施救嗎?”
薛欽抬腕,正要看時間再做決定,卻聽見后座的梁翊之沉聲開口,“停下。”
車停在應急車道。
薛欽率先跳下車,疾步沖向那輛側翻的車輛。
看清車狀況,他瞳孔倏地一,立刻彎腰探變形的車廂里,將尚有意識的蕭夏給拖了出來。
“老板,季縈在副駕。”他急促地喊道。
梁翊之眉頭蹙,剛要上前,但司機已經搶先一步,利落地徒手掰開凹陷的車門,小心地將昏迷的季縈救出,平穩地安置在路旁。
“還有呼吸,但頭部遭撞擊,況不好說。”司機檢查后說道。
蕭夏雖然整個人控制不住抖,但還是踉蹌著爬向季縈。
“縈縈,縈縈……”
拍拍季縈的臉,季縈卻沒有回應。
如果不是去了心理診所,季縈的況應該不會這麼糟。
抓住梁翊之的腳,“求你救救,救救。”
梁翊之凝視著地上的人,沒有第一時間說話。
薛欽在旁,十分理智地說道:“老板,救護車已經在路上了,我們的航班馬上就要起飛,之前只是和那位士約好了時間地點,沒有電話,萬一錯過……”
蕭夏一聽,急了,“救護車來也要十幾分鐘,用你們的車送不是更快?”
梁翊之屈尊降貴的半蹲下來,手探向季縈的脈搏。
此刻季縈正被記憶碎片不斷沖擊,整個人不停墜落,突然有人握住了的手腕,停止墜落,世界陡然變得一片明。
“你數到一百,數到一百我就來找你。”
很悉的聲音,卻和腦海里所有的臉都對不上。
季縈竭力想看清對方的模樣,視野里卻只有那只抓住自己的手,以及一截干凈括的白襯衫袖口。
就在這時,那只手突然松開。
梁翊之給季縈診完脈,站起。
季縈猛地從幻象中掙扎出一清醒,回到現實,看清眼前的人是他。
用盡力氣抬起虛的手腕,想要抓住他離開的手,并喊了一聲“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