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令芳看見梁維岳,更加委屈了。
奔向他,不顧自己一漉漉的,直接在他懷里。
“老公,把我推進的加了冰的水桶里,想害死我。”
季縈輕輕挑眉,慢悠悠地反問道:“你的意思是,這木桶是我特地扛到你們家來害你的?”
梁維岳看著眼前的場景,一下就明白了。
他用眼神示意傭人把謝令芳扶住,隨即不悅道:“這是梁宅的大門口,人來人往的,你們要干什麼?夫人一時興起胡鬧,你們都由著,什麼時候在我梁家干活,連是非都不分了。”
梁維岳雖然是在斥責傭人,但實際上也在無形中給了謝令芳一個耳。
因為他沒有半個字指責季縈不對。
“老公……”
謝令芳正要讓他管教季縈,季縈打斷的話,對梁維岳說道:“確實梁家的傭人應該好好訓一訓了。特別是那個年紀大的。”
直接把矛頭對準了跟了謝林芳多年的老保姆,令謝令芳震驚。
而季縈一邊說,一邊挽起袖子,出手臂上的好幾個紅印。
“今天這事兒還好只是發生在我上,但是如果這種惡奴不診治,將來只怕會讓梁家在外人面前丟盡臉面。”
梁翊之站在一旁,目從季縈手臂上紅紅的掐痕掠過,眼神不易察覺地沉了沉。
梁維岳臉一凝,視線嚴厲地掃向那老保姆:“看來是我梁家待客不周。傷人就要付出代價,丁媽,把你三年的薪水賠給季縈,以示懲戒。若再有下次,就不必留在夫人邊了。”
謝令芳震驚地看向丈夫:“老公,是從我娘家跟過來的,在梁家服侍我這麼多年……”
梁維岳冷淡地打斷:“跟了你這麼多年還學不會規矩,這又是誰的錯?”
謝令芳頓時無言以對。
全程,他的丈夫都沒有指責季縈一句。
何嘗不明白,丈夫這是在借丁媽敲打自己。可是堂堂梁夫人,黑星科技能有今日全靠娘家當年扶持。
他竟當著眾人的面讓難堪!
這筆賬,一定要算在季縈頭上。
這時管家適時上前:“老爺,晚宴已經準備好了。”
梁維岳頷首,率先朝餐廳走去。
謝令芳滿腹委屈,只得由丁媽攙扶著回房更。
眾人收斂神,相繼往餐廳而去。
正走到前廊,沈珠清脆的聲音響起:“姐夫!”
季縈下意識回頭瞥了一眼。
只見快步走到梁翊之邊,十分自然地就要手挽他。
梁翊之卻不著痕跡地避開了。
沈珠臉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梁翊之只淡淡道:“你長大了,該避嫌了。”
“姐夫~”
撒地跺了跺腳,仍跟上去黏著他。
梁翊之面無奈。
季縈收回視線,在梁戩的陪伴下,面無表地繼續朝餐廳走去。
梁維岳并未察覺兩人之間微妙的火藥味,笑道:“珠也到談婚論嫁的年紀了,沈先生和沈夫人定會為你尋一門好親事。”
沈珠地瞟了梁翊之一眼,“他們自是見不得我委屈的,不過我還沒畢業呢,男朋友的事以後再說吧。”
“梁戩,”季縈忽然挽上旁男人的手臂,“你家種茶樹了嗎?我怎麼聞到一龍井的味道?讓你們家最會養茶的人出一本《論人間極品綠茶的烘焙技藝》吧,肯定大賣。”
梁翊之看向的背影,眸黑了一瞬。
梁戩手臂微僵,勉強笑道:“我們家沒有茶樹。”
季縈點頭,“懂了,是暫住的。”
梁戩:“……”
沈珠怎會聽不出在嘲諷自己,掐了掐手心,生生忍了下來。
因為再過一會兒,季縈就會因吃下摻藥的翡翠羹,在餐廳當眾出丑。
眾人等到謝令芳換好服回來後,才正式開席。
由于季縈和沈珠都是孩子,兩人便被安排坐在了一起,而沈珠另一邊正是梁翊之。
“姐夫,我想吃螃蟹,你幫我剝一只嘛。”沈珠聲道。
梁翊之細嚼慢咽後,才輕飄飄回:“你沒手?”
沈珠,“……”
明顯被冷落,卻也只能暗自生悶氣。
這時傭人從廚房端來了翡翠羹,每人一碗。謝令芳作為主人,自然起親手為眾人分發。
到季縈時,特意取了左邊那一碗,含笑放在面前,“剛才門口的事是我不對。這是廚師的拿手菜,你一定要嘗嘗。”
季縈心中微哂。
這人真有這麼好心向自己道歉?
淺笑一下,回道:“梁夫人客氣了。以後您要是想給自己添堵,我定盡力全。”
邊的梁戩差點笑出聲。
謝令芳強忍不滿,回到座位上。
一旁的沈珠舀了一大勺翡翠羹送口中,朝季縈點頭稱贊道:“嗯,真的很好喝呀。”
言下之意也要嘗嘗。
若是不嘗,就顯得小氣失禮了。
季縈倒不會認為真會和自己分食,反而更加確信這碗羹有問題,而且還避無可避。
垂眸間,眼底閃過一抹。
笑著站了起來,“抱歉沈小姐,我想先去一趟洗手間。”
梁戩趕忙讓家傭給帶路。
謝令芳與沈珠換了一個不安的眼,生怕一去不回。
但沒一多會兒,季縈就從一棵室綠植後面轉回來了。
然而,剛拿起翡翠羹想向沈珠示意,家傭就驚呼起來。
眾人的視線立刻被吸引過去。
只見那盆平安樹正嗤嗤地冒著詭異的白煙。
管家立刻喚來兩名傭人,迅速將花盆抬了出去。
“怎麼回事?”梁維岳皺眉問道。
管家忙躬回答:“只是冒煙,沒有明火,已經理了。估計是哪個不懂事的把未完全熄滅的煙頭丟進去了。”
“怎麼能這麼沒規矩!”
梁維岳斥責了兩句,宴席繼續。
沈珠看向了季縈,示意繼續剛才想做的事。
季縈趕拿翡翠羹,“既然沈小姐推薦,我應該嘗嘗的,我們一起?”
沈珠怕起疑,立刻同意。
只是低頭時恍惚覺得碗里的羹似乎比剛才多了一點,又似乎沒有。
顧不得多想,舀起一勺便送口中。
季縈用勺子舀起喝了一小口,點頭,“的確不錯。”
“我的口味向來不差的。”沈珠帶著得逞的笑意道。
買的是烈藥,只需一口,十分鐘後,季縈將當眾不知恥地跳舞。
謝令芳臉上笑容更深,還高興地給梁維岳夾了好幾次菜。
然而十分鐘後,失態的不是季縈,而是沈珠。
突然眼神迷離,口中溢出難耐的,甚至還拉開了子的拉鏈。
不是旁的梁翊之及時阻止,只怕子已經褪到腳踝了。
眾人都知道這反常狀意味著什麼。
特別是謝令芳,當場傻了眼。
怎麼也沒想到中藥的是沈珠。
而季縈,雖然臉蛋有些紅,但很鎮定地坐在那里,也和大家一樣詫異地看著沈珠。
難道把翡翠羹發錯了?
梁翊之顧全大局,一邊控制著要服的沈珠,一邊說道:“突發急癥,我先送去醫院。”
梁維岳回過神來,連聲應道:“快去,快去!”
梁翊之抱起沈珠大步離去,宴席自然不歡而散。
季縈強撐到現在,熱浪已層層翻涌,掌心幾乎掐出痕,鎮定即將潰散。
梁戩注意到的異樣,擰眉道:“縈縈,你也不舒服?”
季縈了鼻子,“昨晚冒了,現在很困,想休息一下。”
梁戩趕起扶。
但季縈避開了他的手。
梁戩臉上劃過一抹狐疑,“你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我這就帶你上去。”
進到二樓客房,門一關上,所有強裝的鎮定瞬間崩塌。
季縈踉蹌沖進浴室,打開冷水,任由冰涼的水澆淋全。
可是,這本無法澆滅那從骨髓里滲出的空虛和。
今晚,必須有個男人。
但是梁翊之抱著沈珠離開了,能喊來的人只有……
正想著,“咔噠”一聲。
浴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一道修長拓的影出現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