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面詫異,顯然沒料到這個人竟有這般膽量。
是傻得不知道梁翊之娶這件事,已經公然挑戰到沈家的底線了嗎?
沈老爺子哼了一聲,正要說話,梁翊之卻搶先一步,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我今日親自登門,就是要為我的婚事做一個鄭重代。這件事與我妻子無關,不必牽扯于。”
沈老爺子審視他片刻,吩咐家傭:“去告訴,沈宅今日不見客。”
梁翊之拿起手機,發了一條消息出去。
待家傭退下,老爺子重新看向梁翊之,目鋒利了些。
“除了若蘅,誰也不配稱得上你妻子。”
“配與不配,由我說了算。”
梁翊之的態度始終毫無愧。
沈老爺子將手中的茶盞重重一頓。
“翊之,你從小在沈家長大,我兒子兒媳待你恩重如山!更何況,你還是我孫的丈夫。于于理,我今天都有資格要求你,立刻和那個人離婚,娶珠!”
梁翊之不卑不,語氣平靜卻不容置喙。
“您說的是。沈老師和師母恩,我此生銘記,不敢或忘。但婚姻自由,任何人也做不了我的主。”
沈老爺子了解他的子。
梁翊之不吃,只能脅迫。
“你要講自由,那梁家就得絕後,前些日子你大哥還來過電話,看似也是準備來提你和珠的婚事了,沈梁兩家親上加親不好嗎?”
“我大哥正在辦離婚手續,你想和梁家結親,讓他娶也行。”
“翊之,”沈夫人不高興了,接過話頭,“就算你不喜歡,也不能糟蹋珠對你的真心。”
梁翊之抿了抿,不說話。
沈老子耐心盡失,拍案起。
“既然你要梁家絕後,那我也無話可說。但是那個人傷害珠的事,我絕不善罷甘休。你背著我們結婚,就是不孝。取戒鞭,院里伺候!”
梁翊之把外套給傭人,脊背得筆直。
“今日這家法,我認的是未先稟告之過。但在護周全這件事上,我絕不退讓。”
梁翊之的話,讓沈夫人大為震撼。
突然對那個人有些好奇了。
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能讓這個與他們沈家相連三十幾年,幾乎被視為半個兒子的男人,第一次如此明確的,不惜與他們站在對立面,也要堅定地維護?
而此時大門外,季縈聽完傭人“不見客”的回絕,挑眉反問:“越是客氣,就越不讓進?”
家傭聽出話里的深意,輕蔑一笑。
“沈家的安防系統是姑爺親自設計的,從沒人闖功過。”
季縈清楚,這個姑爺指的是梁翊之。
正要開口,岳錚匆匆趕了來。
“夫人,梁先生請您先回去等他?”
季縈半瞇了瞇眸,“他讓你來的?”
岳錚點點頭。
“那他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
岳錚如實回答:“可能是怕您拒絕。”
“那麼,”季縈話鋒一轉,“你來阻止,我就不會拒絕了嗎?”
的話一下把岳錚問住了。
見語塞,季縈又道:“你琢磨琢磨,他的本意,是不是希你來保護我?”
岳錚愣了一下,約覺得哪里不對,但邏輯上似乎又說得通。
“畢竟,我能干出什麼事兒,他全都知道。”季縈補充道。
岳錚頓時恍然大悟。
梁翊之這位新上任的二,還沒完全悉工作流程,就先被自家夫人給忽悠瘸了。
“那行,您要小的怎麼做?”
季縈本來自己要打電話的,這會兒卻放下手機,從包里掏出一本結婚證。
“你去把這里最有名的、最多的博主全都給我請來。沈家扣著我老公不放,我現在就要討個說法。”
吩咐完,目轉向那個目輕蔑的家傭,眸驟然轉冷。
“你去傳話給他們,但凡我老公在沈家掉了一頭發,今天這里的‘家務事’,明天就會變全國的頭條新聞。”
家傭面“唰”地一白,再也顧不得其他,逃也似地轉沖進門傳話。
岳錚把手機放在前,頓時對季縈生出了幾分佩服。
僅僅兩分鐘後,沈家大門打開。
管家急匆匆從里面走了出來,見到季縈,收勢不及,差點當場栽了個跟頭。
他在沈家工作二十年,季縈這張臉,被任何沈家人看見都會是這個反應。
“小……”他穩住心神,“請問士如何稱呼?”
季縈抬了抬下,“梁翊之的太太,季縈。”
“季小姐,請。”
在管家的領路下,邁步過了這道悉又陌生的門檻。
腳下是走了無數次的青石板。
當年,就是沿著這條路,牽著爸爸的手蹦蹦跳跳地出去,以為只是一次尋常的遠行,誰知再回來,已經過去了14年。
那個時候母親還許諾,只要路上表現好,回來會給做一桌子菜。
可惜為了保護好爸爸,不讓母親失,差點淹死在了冰冷的河里。
如今就想問問沈夫人:那一桌子用命換來的菜,後來做了嗎?
庭院的布局倒是沒什麼變化。
季縈走到前院的時候,遠遠地就看見梁翊之站在院中央。
在深夜寒風里,他只穿著一件白襯衫,形拔如松。
旁邊是一個材微胖的男人,拿著一破甲鞭。
而沈老爺子則站在臺階之上,一雙老謀深算的眼睛,放著矍鑠的。
季縈定定神,走上前去。
“誰要我老公?”
沈夫人聞聲回頭。
四目相對的剎那,明顯怔住了。
這張臉,特別是那雙眼睛,簡直與失蹤14年的兒如出一轍。
可細看之下,眉宇間的神態卻又截然不同。
“你是翊之娶的……你是誰?”
沈夫人勉強讓給自己鎮定下來,語氣帶著幾分審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