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翊之擰眉,抹開白凝的手,快步走去旁邊的VIP室。
然而里面已經沒人了。
季縈已經從另一道門離開。
“梁先生……”
白凝見他沒揪出什麼人來,再次期期艾艾的想靠上他,但梁翊之卻調轉方向往電梯間走去。
可追到樓下,他卻只看見姜染站在街邊,著遠發呆。
“夫人呢?”他問道。
姜染回神,聳了聳肩,“說想一個人靜靜,就打車走了。”
梁翊之拿起電話要撥號,姜染卻把季縈的手機給他。
“別打了,就是不想見你。”
“你什麼都不明白,別添!”
梁翊之一把奪過手機,轉打電話安排人手尋人去了。
白凝追到樓下,梁翊之已經不見蹤影。
不安地問岳錚,“岳書,梁先生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岳錚拿著那個絨盒子,不悅地瞥了一眼旁的小姐妹,語氣冷淡。
“白小姐,怎麼才三個月就把梁先生的叮囑忘了呢?”
白凝呼吸一窒,還想解釋,岳錚卻已轉上車,絕塵而去。
一旁的小姐妹扯了扯的手,依舊冥頑不靈。
“你跟一只狗客氣什麼?要我說,你就該立刻想辦法懷上梁先生的孩子。到那時候,這些看人下菜碟的,誰還敢不尊敬你?”
“這樣……行嗎?”白凝聲音虛浮,沒有半分把握。
“你呀,哪個半路殺出來的人不是靠這招上位的?別太老實了。”
白凝攥著包帶,指節發白。
不是沒夢想過嫁給梁翊之,為他拿得出手的人。
但梁翊之雖然在外人面前疼,但私下卻從未過,這條路走得通嗎?
……
出租車在一片荒涼的待拆區域邊緣停下。
季縈來到一廢棄的學校門口,墻面上還依稀可辨彩的卡通圖案。
很多年前,沈景修工作的地方就在附近,也因此被送到這所兒園。
那段時是明亮的。有梯,有秋千,有午睡後甜甜的小點心,有關心的老師,還有一起玩耍的小伙伴。
那時并不在意母親的重心全撲在工作和父親的事業上。
直到後來父親工作調,不得不回到市區讀小學。
離開這里之後,才真正會到孤單。
梁翊之上中學住校,要周末才能回家,平時孤單到難以承時,就會一個人跑回來,在這里待上一會兒。
那時兒園雖然已經搬遷,但是還不像現在這般破舊。
仿佛只要站在這充滿年歡愉的地方,那份無傾訴的孤獨便能被稍稍驅散。
久而久之,這里便了心深的避難所。
而此刻,又一次逃回這里,原因竟是的第二段婚姻。
季縈腦子很。
喜歡梁翊之,這一點無法欺騙自己。
但不是一個善于糾纏,會用哭鬧索取關注的人。
不能生育,這讓在梁翊之面前有自卑。
有時,一個荒謬的念頭會不控制地冒出來:如果他真的想要一個孩子,那是不是應該全他?
不是第一次經歷割舍,心口卻依舊會泛起綿的痛。
就在這自我拉扯幾乎要將吞噬時,後傳來一道溫和卻清晰的聲:“若蘅?”
季縈迅速地從繁雜的思緒里掙出來,轉頭看向龐夫人時,那翻涌的緒已被強行下,眼神里只余一片近乎疏離的平靜。
“你認錯人了。”冷冰冰道。
但龐夫人仍著興走了過來。
“是是,我一時高興,就什麼都顧不得了。小學那會兒我子,老是被人欺負,然後就替我出頭。不過我發現也有不開心的時候,有一回跟著來到了這麼個地方,後來這里就了我們的基地。直到現在,我心里不痛快時,還總忍不住往這里跑。”
季縈雖然知道講的是誰,不過聽完以後,神依舊平靜,甚至疏淡地岔開話題。
“龐夫人嫁得這麼好,怎麼還有不痛快的事?”
“怎麼沒有?”
龐夫人嘆了口氣,與季縈并肩向那片廢墟。
“就說我們這個圈子里的夫妻,表面風,里如何誰又知道?男人在外面有個把婦,或是偶爾吃,幾乎是心照不宣的事。十對夫妻里,能有一對真正做到從一而終,互不背叛的,就已經是旁人羨慕不來的造化了。”
季縈霎時明白,龐夫人是特意來這里找的。
想必的失蹤已經驚了不人,甚至可能已經引起了不小的波瀾。
否則,龐夫人絕不會如此貿然的,在一個如此不合時宜的地點,與“偶遇”并敘舊。
“龐夫人如今份顯赫,那是仰仗其丈夫蒙龐老爺子庇蔭。只是有些渾水,不趟才是明智的。”
這聲音聽不出什麼緒,但龐夫人知道是在提醒自己,同時也明白對自己有了防備。
于是往邊前站了站,小聲道:“其實我心里面一直有憂,所以不開心的時候才會瞞著龐仕鈞來到這里,雖然想不出答案,但是想想小時候的事,也是開心的。就比如那個陳佑笙的,突然就結上的我老公。我覺得蹊蹺,但是仕鈞卻不在意,我也不好說什麼。”
所以話里的意思是,梁翊之和白凝這件事被自己發現,是陳佑笙的手筆?
季縈目微,沒有接陳佑笙的話茬,只是淡淡道:“看來龐夫人消息很靈通。”
“不是靈通,是關心則。”龐夫人語氣懇切,“你以後……就我舒棠吧。”
舒棠看了看天,見季縈仍佇立在暮中,沒有一要走的意思,便提議道:“我知道離這里三四公里有家不錯的私房菜館,我們一起去吃個晚飯?”
“我自己開車來的,你不用擔心。”又補充道。
季縈沉默片刻,微微點了點頭。
上車前,再次回頭看了一眼這所廢棄的兒園。
目落在遠的秋千架上,大腦猛地一陣刺痛。
……好像有什麼東西留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