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儀只好承認：“嗯，吵了。”
“因為什麼？”趙文麗問。
“他惹我唄，反正肯定不是你寶貝兒的錯，我打算在您這里小住一段時間。”有些，著橘子想剝，左手一下就痛，干脆作罷。
趙文麗接過去，剝掉橘子皮，把果塞給兒，強調：“只準待一晚，明天回家去。”
“我胳膊都斷了，您怎麼舍得呢？”噘著嘟囔。
“這世上哪有不吵架的夫妻？吵了架就說開談，跑我這躲也不是個事兒。”
周景儀咬兩口橘子，著腮幫子碎碎念：“知道知道，您這是不要我了，哎，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真可憐。”
趙文麗笑：“行行行，想住幾天是幾天，你這耍無賴的模樣，簡直和你哥一模一樣。”
“瞎講，我怎麼可能像他？我才沒他那麼死心眼呢。”
“半斤八兩，就沒一個讓人省心的，”趙文麗打了個哈欠，“我明早要和沙特那邊的人開會，我去睡覺了，你和津渡說一聲，別讓人家找不到你空擔心。”
“知道了。”周景儀應了聲卻沒給。
都出來這麼久了，謝津渡連通電話都沒打，能擔心什麼？
吃完手里的橘子，起去了樓上的房間。
盡管長時間不在家，臥室還是保持著從前的模樣，桌子柜子一塵不染，品收納得整齊，被子干凈整潔，曬得暖融融香噴噴的，家短暫地治愈了。
小時候寫作文，每回寫家都是千篇一律的一句話：家是一個人的港灣。
以前是在福中不知福，會不到港灣這個詞蘊藏的深層意思，現在才覺得沒有什麼詞比港灣更切。
以後，沒了謝津渡也不是不能活，還是周景儀，還能重新開始。
這是小時候住的房間，書桌上放著從前的相冊。
拿過來翻了翻，幾乎每隔一兩頁就能看到謝津渡，從牙牙學語到年。
結婚了可以離婚，可是漫長的記憶要怎麼抹除呢？翻著翻著又開始掉眼淚。
房門被人敲響了，周景儀慌忙掉眼淚說：“進來。”
趙文麗端了個白瓷碗，放到桌上，“剛剛忘記問你吃沒吃晚飯，給你煮了點湯圓，吃完再睡。”
甜甜的芝麻餡湯圓，止住了的眼淚，也將悶在心里的苦掩蓋過去。
對自己說，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
周景儀合躺在床上，強迫自己睡覺，可是本睡不著，腦袋里七八糟，一會兒想今天在車里的一幕，一會又想他的冷漠無。
後半夜，聽到樓下響起了汽車聲和開門聲。
起初沒當回事，直到房間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趙文麗站在門口，聲音得很低：“月月睡著了，你就不要吵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好。”
是謝津渡的聲音……
這人前面那麼冷漠，現在深更半夜跑來這里做什麼？
趙文麗還在，周景儀不想讓母親大半夜為自己擔心，暫時佯裝睡覺。
等房門合上，突然拍亮燈，坐起來，抄起一個枕頭用力砸向謝津渡，“誰你過來的？滾出去！”
他接過枕頭，放在床尾：“時間很晚了，你確定要在媽這里吵架嗎？”
“……”他是知道怎麼拿肋的，“你現在出去，我就不和你吵架。”
“那可不行，”謝津渡走過來，掉的外套，摘掉袖扣和領帶，一副要在這里過夜的模樣，“媽讓我上來的，你要是反對，先和說，同意我就走。”
“你無恥！”怕吵到樓下的父母，周景儀罵他都著聲，聽上去并不嚇人。
謝津渡在床邊坐下，握住的小，問：“手疼嗎？”
抬掙桎梏，用力踢他的手，“用不著你假惺惺。”
他嘆了聲氣，用那種可憐的語氣說：“我剛剛在醫院里突發心梗，差點死了，你居然就那麼跑了，真夠無的。”
“哄誰呢？現在裝可憐這套在我這里行不通。”
他卷起袖子，把手遞給看：“你看，這針孔還在呢。”
男人手背上確實有一個暗紅的針孔，周景儀將信將疑地看著他，回想起那時候他是有點反常。
理智很快占據了上風，他之前能騙，現在未必不能，心就是在害自己。
吃一塹長一智，不能總在他上栽跟頭。
謝津渡握住的右手說：“我們……能不能不離婚？”那雙灰紫的眼睛凝著，溫又深。
周景儀故意不看他，諷刺道：“你反弧還長，我已經說過了，我不喜歡你了，再說了，我們也不合適。”
謝津渡頭滾了滾，暫時沒有勉強。
臥室里陷死一般的寂靜。
周景儀忽然來了困意，沖他道：“你可以出去嗎，我要睡了，我們現在這種關系可不適合同床共枕。”
“現在出去會吵醒媽。”
“你去我哥房間睡，就在隔壁。t”
“我可不敢。”
“那你睡地上。”
“行。”他十分干脆地同意了。
周景儀掀開被子要往下躺，謝津渡用下點了點問：“你就這樣睡？外不掉能睡得舒服？”
“手不方便。”說。
“我幫你吧。”他提議。
“不用。”周景儀隨即拒絕。
“在害？怕對我再產生？”
周景儀反駁：“誰說的？我現在看你和門口的石頭沒有區別。”
“是嗎？”他握住的腳踝，幫把外下來，“看樣子你今晚也沒洗澡。”
周景儀立刻奓了：“廢話，我都這樣了，還怎麼洗？醫生說了不能水。”
謝津渡笑著提議：“我可以幫你做清潔。”
“你滾。”
“傷筋骨一百天，你打算三個月不洗澡？”
“……”
“不洗澡的話，孩子應該會很難吧？”
“你……你不要臉！”
謝津渡繼續和談條件：“反正我們倆也做過最親的事，我可以為你代勞，洗澡、洗腳、洗旁的。你要是真想離婚，還是等手好點再離吧，除了我，你沒有更好的選擇。”
“……”
第58章 第 58 章 一汪水。
58.
周景儀想了想, 等胳膊好了再離婚，那要等很久。
現在政策特殊，協議離婚還需要冷靜期, 很麻煩。
這種事宜快刀斬麻，不宜拖泥帶水。
掀開被子躺進去, 冷淡道：“我不需要你幫忙，我右手能洗澡，你別想占我便宜。”
謝津渡無奈嘆氣。
當然, 也沒允許他和睡在一張床上。
謝津渡在房間的沙發上坐到了天亮。
趙文麗吃早飯的時候，免不了勸說幾句：“小夫妻倆吵架, 床頭吵床尾和，沒有隔夜仇，我看你們倆今天還是回自己家住。”
周景儀嚼兩口烤面包，鼓了鼓腮幫子。
想說，我和他的仇多著呢。
話到了邊，又給咽了下去。
假懷孕的事剛過去沒多久, 現在說和謝津渡離婚的事, 肯定要被親媽上雷神之錘。
得找個幫手才行, 想來想去，這事只有周遲喻能幫忙。
在打擊謝津渡這件事上, 哥最權威, 也最不余力。
喝了口牛，暫時答應下來：“行，我們今天就回家, 不打擾您。”
趙文麗不再過多說這件事，在看來，兒婿早上從同一個房間出來, 就是沒破裂。
“你哥今天正好回來，他公司的事讓他自己弄去，你手上又有傷，休息幾天，可以和津渡出去約約會，放松放松，我這邊暫時不用你倆過來。”
周景儀笑盈盈應下。
趙文麗一走，立刻變了臉，沖對面的謝津渡道：“你住你以前的家，我回我的家，寫離婚協議的時候，我會和律師說清楚，把那套房子送給你，當做這段時間的小費。”
謝津渡沒和糾結離婚的事，只說：“媽剛剛讓你和我約會。”
“你想得！”，站起來，“你和空氣約會去吧。”
周景儀走到門口，看到自己那輛蘭博基尼的車鑰匙，毫無愧疚地把它順走了。兩千萬的限量跑車，才不想便宜姓謝的。
昨晚沒睡好，到家後徑直上樓補覺，傍晚時分，才懶洋洋從床上爬起來。
肚子得咕咕，手暫時廢了，沒法開車出門。
從樓上下來，打算個外賣對付下——
誰知，一濃郁的飯菜香味從廚房里飄散出來，謝津渡不請自來，正在家廚房里忙得熱火朝天。
周景儀見了他莫名火大，早上明明說好各回各家的，他這是什麼意思？
踩著拖鞋，兇走到他面前質問：“誰讓你過來的？這是我家，沒我允許，你這是私闖民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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