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進忙出，一會兒準備釣，一會兒拿水桶，一會兒找小馬扎。
謝津渡去樓上找了一件超厚的羽絨服，把周景儀裹了小面包。
只是，今天釣運不佳，魚竿扔在水里半天沒反應，周景儀手凍疼了，側眉看一眼謝津渡，隨即計上心頭。
手打卷，在邊輕咳一聲：“哎呀，我的手好冷啊，怎麼也沒拿個暖手寶過來。”
謝津渡會意，笑著說：“自己過來焐。”
周景儀丟下魚竿，起走過來，摟住他的脖子，再摘掉手套，自覺把兩只手塞到他後頸取暖。
手指漸漸暖和後，問：“冷嗎？”
“冷，當然冷，不過甘之如飴。”謝津渡眼睛溢滿笑。
周景儀低頭在他後頸里親了親：“謝津渡，你怎麼那麼好？”
“誰讓你是我老婆呢？”他握著魚竿，看著平靜的湖面，聲音溫，“不對你好對誰好？”
周景儀了他的耳朵：“可是，我以前又不是你老婆，你不也讓我焐手了麼？”
謝津渡狀似苦悶地嘆氣：“你別告訴我，你以前沒看出來我喜歡你。”
周景儀摟著他的脖子嘟囔：“我是沒看出來，你那時候又沒說過，誰知道你喜不喜歡我啊。”
“哎，完了，白疼一場。”
他的臉：“沒白疼，我不也喜歡你嘛。”
湖面上起了一陣風，鏡子般的湖水漾起細碎的波紋，一照，金波瀲滟，頭頂的山櫸晃枝丫，落下一團蓬松的雪粒。
謝津渡一只手持魚竿，一只手住的手腕把玩：“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想不起來了，可能算一見鐘吧。”反正從小就喜歡和他黏一塊。
“嘖，原來我穿尿不的時候，你就對我心了。”
周景儀不贊同道：“瞎說，肯定比那時候大一點兒。”
謝津渡笑：“我家有你親我的照片，最早是兩歲。”
“呵，誰家沒有似的？我家還有你親我的照片呢！你那時候穿著開，小雀雀都在外面，也不知道丑。”
“你肯定天天看才記得這麼清楚。”
“嘁，誰天天看你了？”
這時，謝津渡手里的魚竿忽然了。
周景儀顧不得和他拌，興地催著他提釣竿：“快，快！別讓魚跑了。”
一尾金的魚，離開水面，在竿子那頭活蹦跳著。
周景儀高興地直：“我有種預，今天肯定能大收。”
“我盡量滿足你的心愿，釣不上來你可別哭。”謝津渡敞坐在小t馬扎上，作稔地將魚從鉤子上拽下來，丟進水里，氣定神閑地裝上餌，再度拋竿。
周景儀蹲在水桶邊，托著腮研究水里的魚，小聲碎碎念著：“這個魚真好看。”
頭頂藍天白雲，遠山巒層疊，近湖水漾，耳邊是妻子甜甜的聲音，謝津渡的心出奇的平靜。
兩人在湖邊吹了一早上冷風，只收獲了那一條魚。
周景儀提著小桶，說：“中午我要給你做西湖醋魚。”
謝津渡笑著唱反調：“西湖醋魚？那這條魚今天真是白死了。”
“行，行，行，那你做，我要吃藤椒烤魚。”
米歇爾從外面回來，給他們帶了一捧百合花。
周景儀拿著剪刀修剪花梗，隨手把花瓶遞給謝津渡：“幫我裝點水來。”
男人拿著花瓶往廚房走，腳步猛地剎停，一堆嘈雜的聲音灌耳朵，那種覺來得洶涌且尖銳。
手里的玻璃花瓶摔落在地，“砰——”地一聲。
周景儀嚇得不輕，立即丟下花過來看他。
男人面部扭曲變形，額頭青筋暴起，目驚恐，他對著虛空用力推搡，并大聲尖起來：“走開我媽沒死，走開！你們都走開！媽！媽！爸……”
周景儀第一次見他在面前犯病，先是害怕，接著是心疼，反應過來已是淚流滿面。走過來，用力抱他，結果被謝津渡無意識地推了出去。
後腰撞在門上，很疼。
顧不得許多，再次沖上來，一把抱住他，一遍遍喊他的名字：“別怕，謝津渡，別怕，我在這里陪著你……別怕，那些都是假的，醒一醒。”
他那種狀態持續了十幾分鐘，周景儀摟著他十幾分鐘沒有松手。
謝津渡看不到，但是聽到了的聲音，漸漸地，他從虛幻中回到現實。
“月月……我……”他聲音哽咽，一雙眼睛通紅含淚。
周景儀沒有責備他，只是輕聲說：“我去打水給你洗洗臉。”
謝津渡臉的時候，周景儀抿了抿說：“謝津渡，我後悔了，你還是繼續吃藥吧。”
實在不忍心再看他那個模樣，支離破碎，本沒辦法將他拼湊回去。
謝津渡卻堅持：“我想完全恢復正常，我不想像個靠藥維持生命的怪。”
“可是……”淚水奪眶而出。
他掉臉上的眼淚，安：“這次和從前有些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我能知到你。”從前，他知不到任何外界的事。
“你能和我說說，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嗎？我沒能參與你那段過去。”
第80章 第 80 章 的正常反應
80.
謝津渡靜默半晌, 將那天在路口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
“天吶，竟然是這樣……”周景儀心口發, 木然地拉開椅子，重重坐下, 連著做了幾次深呼吸，不敢想象謝津渡那天到底經歷過怎樣的痛苦，瓣翕, 有些後悔追問他這件事。
謝津渡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目黯然道：“一切都過去了。”
周景儀手過來, 輕輕握住了他的手指：“所以……你覺得，不你，拋棄了你？”
他點點頭，頭滾，聲音很輕：“我至今不能理解。”
周景儀想了想說：“我覺得，你可能誤會了你媽媽, 在我的印象里, 不是那種尋死覓活的子。”
謝津渡抬眉, 驚詫地看向。
周景儀把椅子往他面前移了移，問：“謝津渡, 你有沒有聽說過圍產期心病？”
他搖了搖頭。
周景儀繼續說：“這種病, 一般發生在妊娠結束前的最後三個月至產後六個月，致死率高達10%，如果寶寶在媽媽肚子里時, 母親得這種病，死亡率更是達到了30%，你媽媽懷你的時候, 就得過這種病。”
謝津渡吞了吞嗓子問：“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有一回，你媽在我家玩，突然說悶，我媽和聊天，我無意中聽到的。”
謝津渡愣怔住，俊眉微微蹙起。
周景儀的聲音愈發溫，“當時，的況很糟糕，有不醫生建議提前終止妊娠。但是提前終止妊娠，那就要讓你早產，你媽媽一直堅持到了生產。能冒著生命危險帶你來這個世界，一定很你。”
“為什麼從沒和我說這個事？”謝津渡無意識地了的手指，心口發悶，胃里仿佛有團火在灼燒著，刺痛難。
周景儀安道：“我猜，是不想增加你的心理負擔，我媽平常遇到困難，也會自己一個人扛著。”
謝津渡呆呆張著，皮微微發疼。
原來，他從未真正地了解過自己的母親。
“我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只是你不知道。”把手回來，抱住他，“你這個病是心病，得用心藥醫，我們回北城吧，那里有你的家，也有我的家，也許在那里，我們能找到做這些事的原因。”
謝津渡同意了。
次日，他們收拾東西從倫敦飛回了北城。
晚上七點，周遲喻和季雲珂一同過來接機。
周景儀見到許久未見的季雲珂，沖過去，一把抱住，“珂珂，你竟然和我哥一起來接我！”
“你哥說怕你有心事，讓我過來開導開導你。”
“我才沒什麼心事，”周景儀摟著，親昵地和說著話，“珂珂，今晚我們一起住吧。”
一旁的周遲喻輕咳一聲，抗議：“周月月，你一回來就搶我朋友是什麼道理？”
周景儀放開季雲珂，鼓了鼓臉和他拌：“嘁，你朋友也是我朋友好吧，我就要和睡覺。”
“我不同意。”周遲喻直哼哼。
周景儀叉著腰和他吵：“你憑什麼不同意啊？珂珂現在又不是你老婆。”
周遲喻懶得和吵，朝謝津渡抬了抬下，問：“你好了嗎？”
“快了。”謝津渡語氣淡淡，“謝謝哥哥關心。”
周遲喻至今看這個妹夫不順眼，免不了碎碎念：“弱不風的，跟個花架子似的。”
周景儀聽到這句，立馬不高興了：“周遲喻，你怎麼說話呢？謝津渡現在已經恢復了，本不是弱不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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