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衍是跟朋友來談事的。
商執聿了手中的酒杯,“砰”地一聲在吧臺上砸得碎!
他猩紅著眼,搖晃著站起,像一頭發了狂的野,徑直沖到了商衍面前!
“商衍!”
他怒吼著,不給對方任何反應的機會,一記重拳狠狠地砸在了商衍的臉上!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慫恿騙我離婚的?!”
商衍角瞬間見了。
他錯愕地看著眼前的商執聿,隨即,在聽到離婚兩個字時,他恍然大悟。
陸恩儀還是走了。
終究還是堅持了自己的選擇,徹底地離開了他。
于是,商衍不再抑,猛地抬手,用同樣力道的一拳,狠狠地還了回去!
“我慫恿?商執聿,你憑什麼質問我?你為什麼不滾回去問問你自己,都對做過些什麼?!”
商衍的聲音比他還大,帶著充滿了積已久的怒火:“自從安煙變植人,你邊那些鶯鶯燕燕斷過嗎?你摟著別的人的時候,有沒有為考慮過一秒?!”
“你的家人是怎麼對的?安家的人冤枉是推安煙下樓的兇手,把送進警察局,那個時候,你又在哪里?!”
“就連被連累,經歷了那麼兇險的綁架,差點連命都丟了,你他媽的失憶醒來,第一個念頭居然是拋下你獨自求生?!”
“安煙醒了之後你自己掰著指頭數數,你做了多讓寒心的事!你陪著安煙去挑生日禮,把一個人丟在全城的笑話里!”
“商執聿,跟你離婚,那是你活該、自作自。”
商衍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記響亮的耳,狠狠在商執聿的臉上。
可他聽不進去,這些指控在此刻的他聽來,都了可笑的借口。
他被酒和嫉妒燒昏了頭,吼出聲:“那都是因為心里沒我!不我!”
“呵。”
商衍發出極盡嘲諷的冷笑。
他看著商執聿,眼神里充滿了憐憫:“商執聿,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
“你也不想想,陸恩儀那種格,要是心里沒你,又怎麼可能會點頭跟你結婚?”
“只是現在,你確實沒有再擁有的資格了。”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最後的引線。
兩個同樣高大的男人,就在這喧鬧的酒吧中央,再一次不顧形象地扭打在了一起!
只是這一次,卻再也不會有陸恩儀沖進來制止他們了。
最後,還是祝賀楠來了酒吧的安保,七手八腳地才將兩個已經打紅了眼的男人強行分開。
混中,商執聿被祝賀楠架著往外走,他踉蹌著回頭,滿臉的傷痕顯得猙獰可怖,對著同樣狼狽的商衍嘶吼:“我告訴你,我不會給你任何機會!你永遠都贏不了我!”
看似強的宣言,在此刻聽來,卻更像是一句虛張聲勢的悲鳴。
商執聿帶著一的酒氣和滿臉的傷,渾渾噩噩地回到了雲水灣。
“砰”地一聲關上門,黑暗與死寂再次將他吞沒。
臉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可這點皮之苦,遠不及腔里那被反復凌遲的痛楚。
不知過了多久,他掙扎著起,一步步挪進了主臥,躺在了那張他與陸恩儀的婚床上。
這張床,曾經有過短暫的溫存,但更多的時候,是被他親手制造的冷漠所冰封。
他睜著眼,毫無睡意,腦子里不控制地,一遍遍回著商衍那些聲嘶力竭的控訴。
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像是一面被他刻意忽略的鏡子。
因為他那別扭又可笑的自尊,因為他不曾坦誠的心,陸恩儀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默默承了那麼多的誤解與傷害。
甚至……
商執聿的呼吸猛地一滯。
他想起了最後一次見到的場景。
在那片冰冷驚慌的海面上,他找到了。
可他甚至來不及多問幾句有沒有害怕,就在看到安煙落水的瞬間,毫不猶豫地轉,朝另一個方向游去。
他以為,能理解的。
以的堅強和獨立,會明白的。
安煙是與他一同長大的妹妹,他對有一份無法割舍的責任與義。
可他忘了,即便那個時候,他們的離婚協議生效已經進了倒計時,也依然是他的妻子。
在他轉的那一刻,看到的,或許不是理解,而是一次又一次被放棄、被傷害的最終印證。
原來,他才是最殘忍的那一個。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開鎖的輕響。
商執聿的心臟猛地一跳!
是陸恩儀回來了?
是不是後悔了?
是不是也像他一樣,發現自己本無法接這樣的結局?
他幾乎是從床上沖了出去,帶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期盼,猛地拉開了臥室的門!
然而,站在玄關的人,卻是安煙。
商執聿眼里的,瞬間熄滅,沉寂一片冰冷的死灰。
“執聿……”安煙看到他臉上的傷,立刻出了心疼的表,快步走上前,“你的臉怎麼了?是誰把你打這樣的?”
說著,就想手去他的傷口。
商執聿面無表地側躲開,“你怎麼進來的?”
安煙的手僵在半空,有些委屈地解釋道:“是俞阿姨擔心你,把這里的碼告訴我的。執聿,我已經聽說了……恩儀……怎麼能這麼狠心,就這麼跟你離婚了。”
“狠心?”
商執聿諷刺地扯了扯角,牽了傷口,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是啊,真狠心。
可他并不覺得自己有多無辜。
因為在那些看不見的地方,在他一次次的忽略和理所當然里,他對陸恩儀,遠比這更狠。
就在他分神的瞬間,腰間忽然傳來一陣溫的。
安煙竟大膽地從後抱住了他,將臉在他的背上,聲音帶著孤注一擲的抖:“執聿,反正已經不要你了,你現在是自由了……我們,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商執聿周的溫度瞬間褪去。
他沒有毫猶豫,用力而決絕地掰開的手,將推開了一段安全的距離。
他轉過,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底再無一一毫的波瀾,只剩下冰冷的疏離:“安煙,你走吧。”
“即便沒有陸恩儀,我也不會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