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全場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都聚焦在了陸恩儀上。
這個問題,無疑是把那盆臟水,當眾潑到了的面前。
然而,陸恩儀的神沒有毫變化。
只是平靜地看著那個學生。
“這位同學,你的問題很有趣。”朗聲說道,“你也提到了,雙方之前有過節。這個前提,本不就說明了涉事的那家企業其負責人的人品可能存在問題嗎?”
“科研,講究的是嚴謹、是公正,而不是臉面和排場。我們的合作對象,不是看誰的錢多,誰的面子大,評估的唯一標準,是項目的可行和合作方的誠信度。”
“對于一個管理者品德存疑的單位,對其項目的資質進行更嚴格的審核,甚至最終評判為不合格。請問,這有什麼問題?”
那名男生被陸恩儀一連串邏輯清晰的反問堵得臉一僵。
他強撐著辯解道:“可……可凡事都有萬一,你怎麼就能斷定錯的就一定是企業方呢?萬一是那個研究員自己行事不端,先得罪了別人呢?”
階梯教室里響起一陣細微的,顯然,這種害者有罪論的調調讓不人到了不適。
陸恩儀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
不疾不徐地開口:“這位同學,你似乎忽略了一個最基本的事實——權力不對等。”
“試問,一個在你們口中毫無背景、僅憑專業立足的科研人員,又怎麼能跟一個輒調輿論、市值百億的豪門爭鬥後,還能安然無恙地站在這里,繼續的研究工作呢?”
“況相反,豪門想用權力和金錢來干涉學公正的事,我倒是經常遇到。”
這番話擲地有聲,瞬間引了全場的緒共鳴。
“說得太對了!給科研人員上黑熱搜,這本就是仗勢欺人!”
“就是,明顯是看別人不跟他們合作,就想用輿論毀了!”
“有些人可能連怎麼撤熱搜都不知道,就要面對這種鋪天蓋地的網絡暴力,太無恥了!”
眼看輿論徹底一邊倒,提問的男生在眾人的注視下臉頰漲得通紅,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能訕訕地丟下一句“我的問題問完了,謝謝陸教授解答”,便灰溜溜地坐了下去。
有人眼疾手快,早已將陸恩儀這段彩回擊的講座片段錄下并發布到了網上。
不到半小時,#陸教授教科書式回懟#的詞條就帶著一強勁的勢頭沖上了熱搜,并迅速攀升。
很快,事的發酵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無數個方的藍V賬號紛紛轉發了這段視頻,配文力:“學應有風骨,科研當存純粹。堅決抵制任何試圖以資本干預學公正的行為,還科研領域一片凈土!”
風向徹底逆轉。
接著,無數知識類、科普類的博主下場,開始全方位科普“你們質疑的到底是誰”。
“笑死,這家是沒做功課嗎?他們質疑的可是國科研界最神的大佬,那可是國外頂級研究所開出九位數年薪都沒能挖走的存在!”
“科普一下,那位科研人員手里的幾個項目,隨便拿出一個就有無數資本搶著投資,人家會為了一家企業的合作去收賄賂?別逗了,本不缺錢,更不缺項目!”
“真人真事,前兩年有土豪直接開價八位數,想讓收他兒子做學生,結果人家連面都沒見就給拒了。這種又酷又颯的大佬,會被你們那點東西收買?”
正如商執聿所料,安國良甚至還沒來得及回到公司吩咐公關部趕撤掉那條黑熱搜,就迎來了輿論排山倒海般的強烈反噬。
安氏集團的價應聲下跌,短短一個下午就蒸發了數億市值。
而那些發布扭曲事實言論的營銷號,則被平臺以“傳播不實信息”為由,盡數言封號。
遠在海外療養的安家老爺子安越七很快知道了這件事,一通越洋電話直接將安國良罵得狗淋頭:“我早就跟你說過,陸恩儀這個人,不能輕易,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現在好了,整個安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安國良憋屈到了極點,在電話里卻只能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連聲認錯,暫時服。
掛了電話,他立刻想找人約陸恩儀吃飯,試圖當面調解,但陸恩儀那邊只通過助理冷淡地回復了兩個字:“沒空。”
眼見父親了一鼻子灰,失了好大的面子,一直待在家中刷著手機,臉沉的安煙卻自告勇地站了出來。
“爸,您別生氣,您出面肯定有防備。我去跟說,”眼中閃過一自以為是的明,“人之間的事,總歸更好說話一些。”
安煙會找來,陸恩儀意料之中。
只是沒想到,安煙居然還專門挑在了去接陸景軒放學的時候。
安煙先是故作和善地彎下腰,對陸景軒出一個自以為親切的笑容:“你好呀,小朋友。”
陸景軒卻只是看了一眼,小小的眉頭微微蹙起,然後板著臉,牽著媽媽的手,一言不發,完全沒有回應的意思。
安煙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有些尷尬。
直起,目落在陸景軒臉上,仔細地打量著,口中夸贊道:“這孩子,跟你長得可真像。”
這次來,確實帶了私心。
無論如何都要親眼確認一下,這個孩子到底跟商執聿有沒有半分相像。
好在,從眉眼到臉型,這孩子就像是陸恩儀的小版,看不到一丁點商執聿的影子。
暗暗松了口氣,這才說出了真正的目的。
“恩儀,我今天是特地來代替安氏為網上的事向你道歉的。都是公司公關部的人沒理好,給你帶來了這麼大的困擾,我父親已經嚴厲地批評過他們了。”
陸恩儀聽著這番話,不咸不淡地扯了扯角,清澈的眸子里帶著若有若無的嘲諷:“輿論的風波是在全網,安小姐卻特地跑到我兒子兒園門口來私下道歉。”
“這是什麼新式的公關策略嗎,又有誰能知道你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