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陸恩儀所在的研究所,同事們也正圍在一起,熱烈地討論著安氏的新聞。
“安氏這是找了哪家國外的研究所啊?口氣這麼大。”
“陸教授,他們不會真的找到了什麼能碾我們的技吧?”
面對同事們的好奇和一擔憂,陸恩儀只是自信地一笑,語氣篤定:“別以為沾上國外兩個字就代表技升級。放心吧,在航天級復合材料這個領域,最優質的技,就在我們這里。”
在看來,安家這麼做,無非是死鴨子,給自己找個臺階下罷了。
畢竟,就算他們不主退出,以他們這種卑劣的行事作風,研究所未來的任何項目也都會將他們列黑名單。
沒有了安氏從中作梗,研究所與祝氏的合作很快便正式敲定。
簽約當天,祝氏做東在一家五星級酒店設下慶功宴。
所里的同事們都興高采烈,氣氛熱烈之下,連帶著陸恩儀也被敬了不酒。
酒量尚可,但始終記掛著陸景軒一個人在家,看時間差不多九點,便起向眾人告辭。
夜風微涼,帶著幾分醉意。
陸恩儀走出酒店大門,正想拿出手機車,旁邊卻突然圍過來幾個一看就喝多了的男人。
“,一個人啊?跟哥哥們再去喝兩杯唄?”其中一個男人帶著油膩的笑,試圖搭上的肩膀。
陸恩儀腦子還很清醒,後退一步,冷淡地拒絕:“不必了。”
那幾個人卻不依不饒,將圍得更,甚至有人想直接手抓住的手腕:“別這麼不給面子嘛,陪我們喝幾杯,不了你的好!”
“放手!”陸恩儀正想厲聲呵斥,警告他們再不放手就要報警了。
話音未落,面前那個著手的男人突然發出一聲悶哼,整個人像是被一巨大的力量猛地推開,踉蹌著撞在了同伴上。
陸恩儀一怔,下意識地回頭。
月與酒店璀璨的燈織下,商執聿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的後,一黑西裝,形拔。
只是那張英俊的臉上,此刻卻覆著一層寒霜,臉低沉得可怕。
那幾個醉醺醺的男人一看到商執聿,酒意瞬間醒了大半。
眼前的男人氣場太過強大,周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冷冽。
尤其是那雙深邃的眼眸,帶著極強迫的目掃過他們,仿佛他們是什麼不堪目的垃圾。
這絕非他們能招惹得起的人。
為首的男人臉上瞬間堆起諂的笑,連連擺手:“誤會,都是誤會!我們就是跟這位小姐開個玩笑。”
說完,幾個人換了一個驚懼的眼神,幾乎是落荒而逃,倉皇地消失在夜中。
周圍恢復了安靜,只剩下夜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
陸恩儀整理了一下被拉扯過的袖,看向商執聿:“謝謝。”
簡單道謝後,便轉走向路邊,打算繼續車。
“上車。”商執聿低沉的嗓音在後響起。
陸恩儀的腳步頓住,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說:“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不麻煩商總。”
商執聿的下頜線繃,他邁步上前,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固執地重復了一遍:“上車。”
見依舊站著不,他眸暗了暗,語氣里帶上一挑釁:“怎麼怕了?既然你心里對我已經沒什麼了,那我送你一程,也只是順路,有什麼關系?”
陸恩儀沉默了片刻。
他說得對,如果自己真的已經放下,又何必在這種小事上糾結,反而顯得蓋彌彰。
深吸一口氣,不再推拒,繞過車頭坐進了副駕駛,并平靜地報出了一個陌生的地址,那是現在住的小區。
車子平穩地駛夜,車廂一片死寂。
陸恩儀將頭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假寐,拒絕任何形式的流。
商執聿的余瞥了一眼,看到恬靜的側臉,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地收。
開了一段路後,他忽然打了轉向燈,將車平穩地停在了路邊。
陸恩儀睜開眼,疑地看著他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片刻之後,車門再次被拉開,商執聿帶著一夜的涼氣坐了回來,手里多了一瓶原味酸。
他將那瓶酸遞到面前,聲音比剛才緩和了許多:“喝了,不然明天早上胃會難。”
陸恩儀的作僵了一秒。
接過那瓶帶著冰涼水汽的酸。
記得剛結婚不久時,商執聿的應酬陡然增多,夜夜帶著酒氣回家。
那時候不懂,那其實是他刻意疏遠的開始,還傻傻地特意上網查了各種解酒的辦法,知道喝酸可以保護胃黏,于是每次他應酬回來,都會準備好一瓶。
但他,卻很。
那些擺在床頭的酸,大多都原封不地被第二天的保姆收走。
後來,也就不再自討沒趣了。
反正,難的又不是自己。
卻沒想到,時隔多年,他倒是把這些都記住了。
“謝謝。”低聲說,擰開瓶蓋,小口地喝了起來。
酸甜冰涼的嚨,似乎也沖淡了心底那莫名的波瀾。
車子重新啟,快到小區時,商執聿才再次開口,像是隨意提起:“知道你回來了,很高興,一直念叨著想見見你。”
“這幾年……怎麼樣?”
“前兩年心臟出了點問題,做了個搭橋手。之後就差了很多,腳也不是很便利,現在基本都只待在老宅里休養。”
聽到這里,陸恩儀的心還是揪了一下。
沉默了幾秒,答應道:“我周六時間過去看。”
“已經知道你有個孩子了,”商執聿的語氣聽不出緒,“讓你把他也帶上。”
陸恩儀搖了搖頭:“周六不行,軒軒跟商衍約好了要去爬山。”
“商衍?”商執聿的聲調陡然變得怪氣,“他倒是上心,不是自己的兒子也這麼積極。”
“是啊,”陸恩儀沒有反駁,反而像是肯定他的話,平靜地補充道,“軒軒從小就很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