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無忌,卻是最鋒利的劍。
“噗……”商衍剛喝下一口湯,聽到這話差點沒嗆著。
他強忍著和陸恩儀對視了一眼,彼此眼中都看到了藏不住的笑意。
這無聲的流,更是將商執聿排斥在外。
商執聿的視線緩緩從陸恩儀的臉上移開,落回到眼前這個小不點的臉上。
他出手,不輕不重地了陸景軒嘟嘟的小臉蛋,幾乎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這破小孩是故意的。
但他卻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聲音里帶著挑釁:“是啊,叔叔也想喝。還有嗎?”
陸景軒立刻就不愿意了,他護食地張開小胳膊:“不行!這個是給衍爸爸補的,你喝了衍爸爸就喝得了,他會好得很慢的!你又沒有傷,可以自己買回家做!”
商執聿心中冷笑,面上卻是一片坦然,涼涼地說:“不行,我不會做飯。”
陸景軒立刻像個小大人似的搖了搖頭,看著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嫌棄:“唉,怪不得你是個了!我媽咪說過,男人不會做飯是要打折的。但是我衍爸爸就很會做飯,他還會給我烤好吃的小蛋糕呢!”
要不是陸恩儀還在這里,商執聿真想把這伶牙俐齒的小孩給逗哭了,然後扔給商衍去哄。
可不知為何,心底深那煩躁和怒意,卻在小孩清脆的聲音里,詭異地平息了幾分。
最終,他出食指,輕輕了陸景軒潔的額頭,低聲說:“別得意,小心以後長大了跟我一樣。”
“哼!你是個壞叔叔!”陸景軒捂著額頭,控訴了一句,然後轉跑回了商衍的病床邊,不再理他。
“衍爸爸,你要快點好起來呀,我們還要一起去參加機人大賽呢!”
“好。”商衍笑著點頭。
而陸恩儀雖然一句話沒說,卻始終站在一旁,臉上帶著縱容而溫的笑意,靜靜地看著陸景軒和商衍的互。
那畫面,溫暖又和諧。
儼然就是……一家三口的模樣。
商執聿他再也無法忍這刺眼的一幕,猛地從沙發上站起。
他冷冷地丟下一句“好好休息”,大步離開了病房。
從醫院回到那個空曠清冷的家,商執聿第一次覺得心設計的廚房刺眼得厲害。
腦海里,揮之不去的是陸恩儀為商衍盛湯時的溫側臉,以及陸景軒那句稚氣又傷人的“怪不得你是個了”。
。
他從不認為自己需要為誰洗手作羹湯。
可那一刻,從那個孩子口中說出的嫌棄,竟比任何商業對手的挑釁都讓他到挫敗。
商執聿煩躁地扯了扯領帶,最終還是拿起了手機,撥通了助理的電話:“給我找個廚藝老師,私人的,時間地點都由他定。”
電話那頭的助理愣了半秒,以為自己聽錯了,但老板不容置疑的語氣讓他不敢多問,只能立刻應下:“好的,商總。”
掛了電話,商執聿看著那片潔如新的廚臺,心中某個角落,有什麼東西正悄然改變。
商衍在醫院觀察了一天後,便回了家靜養。
接下來的幾天,陸恩儀履行了的承諾。
每天下班後,都會先接上陸景軒,然後帶著孩子一起去看商衍。
有時候是提著熬好的湯,有時候是拎著新鮮的食材,直接借用商衍家的廚房,做一頓清淡又營養的晚餐。
商衍大多時間都在家辦公,他的助理或公司高管偶爾會上門來送取文件或匯報工作,難免會上陸恩儀和陸景軒。
起初,他們只是禮貌地稱呼一聲“陸教授”,對這位傳聞中歸國的大科學家充滿敬意。
但隨著見到的次數增多,一些微妙的畫面開始在他們心中發酵。
他們看到過陸恩儀系著圍在廚房里忙碌,而商總就在一旁的書房理公務,小小的陸景軒則在地毯上安靜地拼著樂高,灑進來,畫面溫馨得像一幅油畫。
他們也聽到過陸景軒聲氣地喊著“衍爸爸”,自然又親昵,那種稔,遠超“干爹”這個名頭所能解釋的范疇。
于是,之前那些原本只是捕風捉影的懷疑,漸漸在私下里了眾人心照不宣的事實。
這哪里是什麼朋友,分明就是名正言順的一家三口。
只是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孩子的份才不能被公開。
這些傳聞不知怎麼就飄進了安煙的耳朵里。
安煙自然不會放過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
這天,正巧在一家高檔餐廳的停車場,親眼看見商衍跟陸恩儀母子下車。
商衍很自然地牽過陸景軒的手,陸恩儀則跟在他邊,三人有說有笑地走進了餐廳。
安煙的眼中瞬間閃過算計的。
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俞清禾的電話:“伯母,我聽說新開了一家餐廳味道特別好,我們一起去嘗嘗吧?順便上執聿哥,他最近那麼忙,也該放松一下了。”
商執聿本想以工作忙為借口推,但架不住俞清禾的堅持,最終還是不不愿地驅車前往。
當他踏餐廳,一眼就看到靠窗位置上其樂融融的三人時,原本就不豫的臉瞬間冷到了極點。
“商衍怎麼回事?怎麼還跟陸恩儀走得這麼近?”俞清禾皺著眉,語氣里滿是毫不掩飾的不悅。
安煙故作神地沖俞清禾眨了眨眼,低聲音,像是在分什麼驚天:“伯母,你不知道,我還聽商衍公司的人說了個八卦呢。他們都說……那個孩子,其實就是商衍的。因為不好公開,所以才一直讓孩子干爸爸。”
“你看那孩子,平時跟商衍比跟他親爹還稔呢。你想啊,會不會是恩儀姐在跟執聿哥離婚之前……就已經懷上了?”
“孩子是商衍的,又怕公開了會被人罵婚出軌,所以就暫時瞞著,等到時機兩人再名正言順地走到一起,這樣,誰還會懷疑孩子的來歷?”
俞清禾臉一變:“不可能吧!……敢?”
商執聿冰冷的目刀子般掃了安煙一眼,沉聲警告:“沒有證據的話,不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