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個男人已經分開了。”
“在那邊人生地不,語言環境也需要重新適應,一邊要應付全新的工作,一邊還要帶年的孩子,很不容易。”
“為了找一個靠譜的保姆,踩了無數次的坑。有一次,甚至遇到了一個手腳不干凈的,等下班回家才發現孩子的外套和幾件新買的玩都不見了。”
商執聿的呼吸一窒。
“但就是那麼倔。”商衍無奈的搖頭。
“明知道我的公司分部就在那座城市,卻從來沒有開口跟我求助過一次。如果不是我恰好去那所大學有個合作項目,意外到了,我都不知道過得那麼辛苦。”
“我找到的時候,正抱著孩子從超市出來,左手拎著一大袋東西,右手抱著已經睡著的軒軒。那個時候的軒軒特別乖,大概是知道媽媽辛苦,從小就不怎麼哭鬧。”
“我抱他的時候,他還睜著那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我。”
“再後來,我們來往的次數才漸漸多了起來。有一次,要帶學生去參加一個為期三天的學夏令營,實在找不到人幫忙。那是我第一次聽開口,問我可不可以幫忙照看一下軒軒。”
“也是從那個時候起,軒軒才跟我慢慢悉起來。”
商衍平淡克制的敘述,讓商執聿聽得很難。
他心疼獨自異國他鄉倔強地撐起一切的陸恩儀。
有羨慕商衍能夠擁有那段他缺席的時近水樓臺。
“所以……”商衍淡淡地問道,“你今晚我出來,該不會真的只是想聽我給你講述陸恩儀這五年的故事吧?”
商執聿猛地抬起頭,猩紅的眼底翻涌著前所未有的緒。
“我想好了。我要去跟陸恩儀破鏡重圓。”
空氣,瞬間凝固。
商衍臉上的溫和閑適,在聽到這句話的剎那然無存。
他的眼神驟然變冷。
“你是想跟我示威?”
“不。”商執聿搖頭,迎上商衍冰冷的視線,“我只是在告知你我的決心。”
“這一次,就算是命沒了,我也要修復我和之間的關系。”
商衍沉默了片刻。
“既然你決心這麼強,”他眼神閃爍著,出難辨的興味,“那……要不要跟我賭一賭?”
商執聿墨的瞳孔微微一,他正看向商衍:“你想賭什麼?”
“就賭,一個月之,看我們誰,能先讓點頭,重新接一份。”
“我要是贏了,”商衍的聲音得很低,帶著一森然的涼意,“賭你一手指。”
商執聿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難以置信地看著商衍:“你瘋了?”
“我跟你是有什麼海深仇?一開口就要我一手指。”
“十指連心。”商衍的表沒有毫玩笑的分,“你讓心痛了那麼多年,斷你一指,讓你也嘗嘗連心的痛楚,很公平。這,就算是你永遠失去的代價。”
靡麗的燈在兩人之間無聲流轉。
商執聿思考了片刻,提出了一個很實際的問題:“那萬一我們都贏不了呢?陸恩儀不是一件品,的心不是我們想贏就能贏的。”
商衍的角控制不住地了一下:“那兩個連自己喜歡的人都搞不定的loser,還談什麼輸贏?”
“好。”商執聿似乎被說服了,但他還有疑慮,“那你呢?如果我贏了,到底是什麼樣的大禮,值得我拿一手指去跟你賭?”
商衍出莫測的笑容。
他賣了個關子:“這個你不用擔心。你要是有本事親眼見到,一定會很滿意。”
商執聿了解商衍,這個人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也從不夸大其詞。
能被他稱之為大禮的東西,必然非同凡響。
可即便如此。
“我們這樣拿陸恩儀來當賭注,是不是有點不道德?”他遲疑地開口。
這句話出自他口,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諷刺。
畢竟曾幾何日,他才是那個最不尊重陸恩儀意愿的人。
“別想多了。”商衍看穿了他的顧慮,淡淡道,“只是一場公平的競爭,最終的選擇權,始終在手上,我們誰都不會用任何方式去強迫。這不賭注,這……競爭上崗。”
“而且,你不覺得,軒軒這個年紀,確實是需要一個法定意義上的父親嗎?”商衍變得嚴肅起來,“當初如果不是恩儀份特殊,在科研領域有很多杰出貢獻,軒軒的戶口問題都很難解決。”
“但以後呢?他上學填寫家庭背景資料……單親家庭這四個字,對一個孩子來說,總歸是不一樣的。”
商執聿徹底被說服了。
商衍的每一句話,都準地打在了他的七寸上。
“好,我答應你。”商執聿端起面前那杯未的威士忌,沉聲道,“但說好了,各憑本事,誰都不許用那些卑鄙的手段。這事不,都是你我之間的較量,絕對不能讓恩儀知道,給造困擾。”
“一言為定。”商衍也端起了酒杯。
“啪”的一聲脆響,兩只玻璃杯在空中相,琥珀的酒在燈下漾開璀璨的。
以為名的豪賭,就此定下。
第二天。
航天技研究所,陸恩儀剛到辦公室不久,李琳就抱著一束巨大的鮮花走了進來,臉上是抑制不住的八卦笑容。
“陸教授,有人給你送花了。”
陸恩儀聞聲抬頭,看到那個幾乎要將李琳整個人都淹沒的巨大花束時,秀氣的眉不自覺地蹙了起來。
花還是肆意熱烈的紅玫瑰。
“誰送的?”問道,語氣里聽不出喜悅。
“不知道。前臺說快遞送來的。”李琳將花束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的會客沙發上,然後開始在花叢里翻找,“我問了快遞員,他說下單的人是匿名的。咦,連張卡片都沒有,這也太沒誠意了吧?”
暗示意味太過明顯的玫瑰花,立刻在安靜的辦公區里引起了。
幾個路過門口的同事,都忍不住探頭探腦,臉上掛著曖昧的表。
就連所長都背著手溜達了過來,笑呵呵地打趣道:“恩儀啊,是不是對象了?”